俞伯飞叹道:“是啊,所以跟了老爷子之后,她就拼命学医,拼命救人,好似救了一个人,她的亲人就会活过来一个似的。我被顾前辈救下之后,虽然一直跟着他?们,但也总免不了偷窃的习惯,有一次我偷了人家的东西,被那家人的家丁围着打,她也不顾危险跑来把我抱着,硬是把我从一群恶棍手下救了出来。嘿嘿,那时候她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满脸着急又一本?正经?,小脸还被家丁踢青了一块,那模样,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好笑。”
“原来你还有这段往事。”苏赤华眉眼一挑,调笑道:“想来当时便已芳心暗许,定要誓死相随了吧?”
俞伯飞点头道:“是啊,不过我从她身上也学会了一点东西,那就是,不强求。有些事不是仅凭一己之力就能阻止的,狂澜既生,就无空回之理。你说是吗,公主?”
听到?俞伯飞称呼自己为公主,苏赤华乍然看向对方,精光怒目直射而去,声?音低沉道:“俞伯飞,有些话,说不得。”
俞伯飞见状面上一红,搔首尬笑,道:“哎呀呀,那个,看着姑娘太美貌了,一时鬼迷心窍,忍不住胡言乱语,姑娘原谅则个,嘿,嘿嘿,别告诉云绮哈。”
苏赤华怒目而视,放下茶杯走了出去。俞伯飞见她走后立即一手抚胸,长吐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老天爷,吓死了。”
原来他?是见昆布也插手温仪的事,虽不知是为何,但想到?昆布与皇室间的深仇大恨,一旦动起手来,难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不管结局如何,自己权当做次好人,提前劝导下苏赤华吧。
又过了三四?日,谢云绮终于高烧尽退,能够下床走路了,只不过身体太虚,又休养了两日才出发。算下来,他?们已在小镇上待了十?日左右。
入得歧阳,顾道之等人自去安排住所,苏赤华则带着宛丘往贪狼大营赶去。行至半途,却听两个持锄汉子说起半月前黑骑军出征的盛状,尤其是秦王苏含与主帅庹黎,一个雍容倜傥,一个威武潇洒,真?真?令人羡慕。
苏赤华暗自诧异,黑骑军提前出征,莫不是玄菟出了什么意外?
到?了大营左近,苏赤华让宛丘在远处等候,自己去叫慕容鸿来。但守卫的士卒却告知苏赤华,慕容鸿已于十?日前率军出发,不在此?地了。
“出征?”苏赤华惊异道:“没听说哪里有战事呀。能否告知他?出征何处?”
士卒想起慕容鸿临走前的吩咐:无论?是谁来问?,一律回答……
“玄菟郡。”士卒说道:“姑娘若真?有事找他?,可去玄菟郡。”
玄菟郡?
又是玄菟郡?
慕容鸿去玄菟郡做什么?
一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苏赤华心头。
她回到?宛丘身旁,看着她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身后,突然想起父亲说的,戎国?请兵的理由,便拉住宛丘,问?道:“公主,我有一个问?题,想请问?公主。”
宛丘没瞧见慕容鸿,又看苏赤华如此?严肃的要问?自己问?题,一时间只想着是不是慕容鸿不想见她。心里着急,忙说道:“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苏赤华愣了片刻,说道:“你们,我是说戎国?,最近几月,可是与夫余国?有过争执,甚至是战争。”
“没有。”宛丘继续望着苏赤华身后,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哎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跟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不过至少我离国?之前,并未听说咱们与夫余有什么不愉快,而且那地方穷得鸟都不拉屎,咱也没兴趣跟他?闹不愉快,是吧?”
宛丘说得轻快,苏赤华听在耳里却如一记响雷打在脑中。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件她不知道,但是绝不简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地点就在玄菟,而慕容鸿和苏含便在其中。
她看着宛丘纯真?稚嫩的脸庞,沉默片刻后说道:“慕容鸿走了。”
宛丘惊讶道:“走了?他?去哪里了?真?的走了么?不是躲着不想见我吧?”
苏赤华摇头道:“他?去了玄菟,还有你的兄长,尹川,他?也在玄菟。”
“他?们去哪里干嘛?”宛丘说道:“玄菟在哪儿呀?”
苏赤华伸出左手,问?宛丘道:“我知道在哪里,公主,要去吗?”
宛丘并未察觉苏赤华的异样,只是握住她的手高兴地跳跃道:“真?的吗?你愿意带我去玄菟找慕容大哥吗?哈哈,要去要去,我当然要去。谢谢江姐姐啦!”
苏赤华苦笑,拉着宛丘回歧阳城找马车。
与此?同时,歧阳,皇宫。
在皇宫里有一株大树,树很大,大到?树干要六个人才能抱住,大到?绿荫成?林百鸟来聚,大到?有千年的历史,大到?一根枝干能同时承受三个孩子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