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川道:“那好,你去拿,若是没有,我就剁了你的手。鲜于王子,你看如何?”
鲜于淳自然不敢得罪尹川,况且戈雅身上怎么会有那东西,便点头同意了。但令他意外的是,医师当真从戈雅怀中搜出了一个瓷瓶,那瓷瓶有些破裂,飘出淡淡香味。
医师倒出瓶中药,仔细观察后确定就是雪屑丹。
“不可能!”鲜于淳震惊道,随后指着苏赤华道,“是你,一定是你,定是你放在戈雅身上的,方才只有你靠近过戈雅!”
邬邑命人拿下戈雅,再派人“护送”鲜于淳回房,只说等大王决定。苏赤华自无意义,跟着慕容鸿回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慕容鸿问道,“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苏赤华“哎哟”一声坐在床上,将她如何被鲜于淳等人追,自己如何不小心摔入行宫砸到俞伯飞,又被俞伯飞逼迫帮忙偷药的事一一说来,她接过慕容鸿递来的水,说道:“哎,本来我不想帮他的,可他说这两味药是顾神医要拿去救人的,我一听是顾道之,就不自觉帮他了。说起来真亏了公主肯配合,不然这戏可真没法演下去。”
慕容鸿听在耳里也觉离奇,说道:“你也不怕他骗你。”
苏赤华则道:“他没必要骗我吧,就算骗了也没关系,反正药也不是咱们的,就当送个顺水人情好了。”
慕容鸿没好气道:“所以你受了这伤,还吐了口血,就是为了把药瓶放在戈雅身上?”
苏赤华汗颜道:“甭提了,那憨子的一身肉可真不是白长的,我骨头到现在还疼呢。天杀的鬼也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疼死我了。”
慕容鸿见苏赤华的样子真是又可气又可怜又可笑,终于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待苏赤华的眼神杀过来,方才止住笑意,憋着笑问:“那你答应俞伯飞的药怎么办?别说还魂丹了,你连雪屑丹都还回去了。“
苏赤华下了逐客令,并说道:“这事我拜托宛丘公主了,她会解决的。”
“你让她去拿药?”一听见宛丘的名字,慕容鸿就紧张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她胆子那么小,身子那么柔弱,可经不起戎王责罚。”
苏赤华心里抽搐。
胆小?
柔弱?
她要胆小柔弱敢半夜跟你幽会?
苏赤华懒得跟他解释,把他赶出去后就捂着被子睡了。
另一面,尹川把事情告知戎王,戎王听后也是淡淡一笑,摇头道:“让邬邑把戈雅放了吧,这事跟他没关系。对了,吩咐下去,日后宛丘若是去药房拿那两瓶药,你让医师给她就是。”
尹川愣了片刻,道:“就这样?”
戎王道:“就这样。苏赤华与鲜于淳就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瞎折腾,况且都是一方王子,我们有什么资格惩处。”
尹川道:“那药和黑衣人怎么办?”
戎王道:“黑衣人就别管了,苏赤华既然帮他,就让他帮吧。宛丘替他取药,正好也让他欠宛丘一个人情。欠宛丘,就是欠我们、欠戎国的,这对我们有利无害。”
尹川疑惑地看着戎王,不明白王上是怎么推测出这一切的,也不明白王上的做法。戎王见状则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川儿,等你以后经历的多,见的多,你自然就懂了。”
尹川望着戎王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道:“是。”
“对了,明日秋猎,好好安排,别让贵客们受伤了。”
“是。”
第23章
秋猎,作为以武立国的戎国每年都会举行的狩猎活动,王公贵族及朝中子女都会参加,以继承和发扬国家尚武的精神。苏赤华等人来的巧,便也定为挑选宛丘公主夫婿的考试内容之一。只不过大家都明白公主未来的夫婿是谁了,所以这也就是做做样子,既然如此,还不如敞开了玩。于是阿部丽和忽尔赤结伴,尹川和鲜于淳结伴,都出去狩猎了,只留下浑身酸痛的苏赤华在大帐中,和戎王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
“燕王的伤势好些了么?若还是疼,我再吩咐医师送点膏药过来。”戎王关心道。
“多谢戎王关心,小王无碍,不必劳心了。”
“年轻人莫逞强,鲜于王子那手下我见过,二三百斤的壮汉,别说王爷你了,压我身上我也受不了。”戎王说完又吩咐下人多备几贴膏药给苏赤华,“还是年轻好啊,今日便能下床了,若是我,估计得躺几天。”
苏赤华听得满脸尴尬,不知如何作答,只有报以尴尬微笑。她暗掐慕容鸿大腿,让他想办法表示自己也想出去狩猎而不是留在帐中面对这个未来的“老丈人”。
然而抛去身份不论,戎王虽然长相比较“凶”,相处起来却十分和善,至少比只见过几次面的父皇要来的随和。
“我听张大人说,燕王师承国师天一,此前一直在天辰山,从未入朝?”戎王问道。
苏赤华答道:“是,小王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只有国师能救,便尊国师为师,入天辰山学习。老师曾言,小王十六岁前当静心调养,不得为凡尘事劳心费神,是以能够偷闲这么多年。”
戎王闻言点头道:“国师天一,我听说过。传闻历代能当晋国国师者,无不为人者至极,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更通天文地理,晓鬼神兵道,可谓武极天下、智冠群雄,而且只忠晋帝不忠晋朝,可谓是晋帝的一根定海神针。燕王有师如此,可谓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