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笑道:“不会,胡羊镇不大,可后面不是还有个蕤山吗?那上面的山匪都在我这儿打兵器,生意好着呢。”
苏赤华惊讶道:“山匪到你这儿买东西?他们给钱吗?”
店家道:“给啊,当然给。嗨,我知道客官在惊讶什么。以往说起这山匪啊,想的就是打家劫舍杀人如麻的恶人,起初我们听闻蕤山上来了批山匪,也是十分害怕,可过久了才发现,这批山匪挺有趣的,每次来镇里买东西,就跟平常人一样,给钱。还时不时帮我们做些事呢,以至于啊,若不是他们自己说自己是山匪,我们都要把他们当邻居了。”
苏赤华呵呵一笑,说道:“这世上,还有如此善心的盗匪?”
店家也是哈哈一笑,说道:“不过说归说,客官可千万别觉得好玩,就跑蕤山上去了。毕竟是群在刀尖上添血过日子的人,对咱们客气,不代表就没干打家劫舍的事,兴许只是觉得山脚下有个镇子热闹些,才没动我们呢。”
苏赤华道:“也对,不过毕竟是盗匪,官府不管吗?”
店家道:“官府?呵,就江阳郡那点驻兵,只怕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怎么管?况且他们也没犯什么事。诶,说谁谁到,客官您往后瞧,对面药铺里的便是蕤山上的人了。”
苏赤华转身向后,只见一名女子并两名男子站在药铺里。两名男子穿着普通,腰上挂着大刀,想来是女子的护卫。反而是那女子,瞧着年龄不大,但是眼若秋水,面若白昙,纵然静立不动,却自有一番清雅恬淡的韵味。
苏赤华看呆了,不禁问道:“店家,那女子也是蕤山上的盗匪?”
店家瞧她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不禁笑道:“那姑娘啊?不清楚,我也是最近几天才看见她的,她每次来都是去那家药铺,那是咱们镇上唯一的药铺,可真是羡煞我了。”
苏赤华回过头道:“药铺?”
店家道:“对啊,药铺,兴许是山上有人病了吧,最近来买了好多。”
说话间,那三人便拿了药走了,只是药铺掌柜的眉头紧皱,似有什么烦心事。
苏赤华放下麻绳往药铺跑去,方进店便问道:“老板,你皱着眉干嘛呀?莫不是刚才那三人欺辱你了?”
老板道:“欺辱倒是没有,只是那姑娘要的药,还差一味,明日才能到,那两个山匪要我明日给他们送到山脚下去,你说我怎敢呀?虽说他们平日里跟咱们进水不犯河水,但毕竟是山匪啊。”
苏赤华脑子一转,笑道:“老板,你若信得过我,便将药给我,我替你送。”
老板听后摇头道:“那可不行,且不说小哥你是陌生面孔,他们瞧了会不会疑心,万一你拿了药没给我送去,他们到店里来找我,我怎么办?”
苏赤华点头道:“老板思虑的是,不过我是狱法宫的人,此次来胡羊镇就是为了摸清那群山匪的底细,老板若是不信,可看这个。”说完苏赤华拿出一块令牌。
这块令牌是狱法宫执行任务的人专有的令牌,老板虽未亲眼见过,但晋国百姓对狱法宫极为崇敬,令牌的模样也是大致听人说过的,再加上材质极好,药铺老板已是信了大半。
“还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对面的铁器铺,他现在在帮我打造东西,正是上蕤山要用的。”苏赤华道。
在山匪入店之前,老板确实看见苏赤华坐在铁器铺里,铁匠抽出的那柄剑也绝非凡品,况且毕竟是危险的地方,若有人愿意去……,思来想去,老板终于答应了:“这般,明日申时,公子到我这儿取药。”
苏赤华点头道:“那好,我明日来,只是我的身份,还要劳烦老板替我保密,万一被那群盗匪知道了,可就危险了。”
老板连忙点头表示知道,苏赤华咧嘴一笑,去铁器铺取回了碎光,便回客栈去了。
第二日申时,苏赤华先去取了药,再去铁器铺,只见店家给了她一个木质的剑鞘,剑鞘上还画着黑绿相间的图案,着实“丑”得令人惊奇。苏赤华望着店家,店家却无不得意地说道:“客官,你瞧这鞘‘拙’否?”
苏赤华欲哭无泪,只得点头赞叹:“拙,够拙!”
回客栈前,苏赤华再买了成衣和首饰,换成江蓠的装扮,便往蕤山去了。
赶到蕤山时已近黄昏,天边云彩嵌上了缕缕金黄,给整个蕤山撒上了淡淡的金辉。在山脚下等待的仍是昨日那三人,只是见来者不是药铺老板,便将苏赤华拦了下来。苏赤华谎称自己是药铺老板的外甥女,替老板来送药的。
“送药,怎的还带把剑?”有人问道。
苏赤华道:“怎么,镇上到此处还有些路程,我带件兵器防身又如何了?”
正说着,那名女子接过了药,苏赤华正在想找什么借口跟他们上山,却听那女子说道:“这药不对。”
“不对?”一名男子道:“怎么又不对?”说着一双怒眼瞪向苏赤华,怒火中烧道:“你耍我们是吗?”
苏赤华怎会想到老板竟能拿错药,只得解释道:“这药是舅舅给我的,我怎知对不对,若是不对,我再给你们拿过。”
男子怒道:“你还想回去?”
苏赤华心道:我当然不想。
便在此时,女子开口了,她一指推开男子的手,说道:“我要的那味药不常见,店家给错也可理解。这般,我画一幅那药的模样,让店老板照着图样拿,总不会错了。但我急需这药,不能再等了,可能要劳烦姑娘随我去山上住上一段时间,等老板把药送来了,你再回去。”
如此说来,就是要留她当人质了?
不过这正合苏赤华心意,她自是肯的。倒是那两名男子犹豫道:“可蕤山之上,向来不许外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