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虞骋心思不在这上面,但还是仔细询问了这里的特色,俨然是把这儿当成正经酒楼来对待了,还别说,花满楼开这么大自然是有它的特色,不仅抓住了客的眼还抓住了客的胃。
饭食上的很快,精致而小巧什么茶啊点心啊瓜果啊鱼肉啊一应俱全,看的宋迢迢食欲大振。
宋迢迢开始品尝这荒唐之下的美食,杜虞骋看她吃的满意这才注意力全盯在了外面。
从这个雅间掀出一层薄纱往外看,正对着的便是直通二楼的楼梯,杜虞骋用眼看用心听还要时不时的屏蔽扰人的杂音,聚精会神的找关于陈桓松的蛛丝马迹。
这是杜虞骋第一次这么下劲的堵人。
楼里的姑娘们大多下午要揽客,楼上的房间也都随着姑娘们或大门紧闭或敞开了,或有人或无人。杜虞骋率先排除大门敞开的,陈桓松上楼不会这么全让别人看了去,还要屋里有人定然要点灯,下午的光线可是不如早上的,基本就摸黑了。
不过想着想着他的聪明劲儿就跟不上了,他更多的是有歪门邪道,白瞎了他这张聪明人的脸。
算了,杜虞骋心想,好生麻烦,还不如全盯了,算计来算计去的说不定还错了。
宋迢迢面前有个圆形的点心,上面还点缀着酸酸甜甜的红果,她刚刚吃了一个,好吃极了,这是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她有些不舍得。
“哥,吃这个,这个很好吃。”抉择不出来的宋迢迢决定将这个让给杜虞骋,他到现在还没吃什么,想到这,宋迢迢不由有些愧疚。
杜虞骋嗯了一声便拿起来一口吃了,确实还不错。
宋迢迢笑眯了眼,问道:“还不错吧。”
杜虞骋言简意赅的又嗯了一声,迢迢收到反馈也不再打扰。
突然,杜虞骋眼睛一凝,陈桓松的气质无疑是鹤立鸡群的,毕竟是与杜虞骋比肩的两种人,此时他有些落魄的走出了一间屋子,看不清神色但周身都非常低迷沿着栏杆走。
出现了,杜虞骋心道。
这得让宋迢迢看见,这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别到时候被人诓骗了。
杜虞骋朝坐在一旁的宋迢迢招了招手,斟酌道:“迢迢你过来看那里。”
“什么?”宋迢迢疑惑的起身过来,朝杜虞骋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不是陈桓松。”
杜虞骋浅笑道:“我让你看的是小厮端着的茶点,看起来很不错,不过一晃人又没了,但是陈桓松怎么在这里,他不是整日读书吗,还说要下场。”
杜虞骋暗搓搓的意指,这可不是什么书肆,而是花满楼,一个青楼。
宋迢迢对陈桓松的出现心中毫无波澜,也只是奇怪,闻言点了点头:“也许有事吧。”
杜虞骋笑意更甚:“走吧,去找他打个招呼,许久未见了。”
三天前才见过的他浑然不记得这回事。
宋迢迢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男扮女装的极为劣质,不过杜虞骋在前也没什么好怕的。
杜虞骋拉住宋迢迢的手腕,生怕走散或让人欺负了,目标明确的领着她守在陈桓松的必经之路上,反倒显得有些悠哉。
陈桓松似乎有心事,临到跟前了才发现了杜虞骋与宋迢迢两人,他起先还未认出这是宋迢迢,看仔细了才看了出来。
陈桓松脸色难看,盯着杜虞骋差点维持不住了以往的风度,特意堵在这里,只有杜虞骋能干出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陈桓松面色不虞质问道。
杜虞骋心情倒很好,他干这种讨厌人的事得心应手,仿佛颇有经验的高超样子道:“我来自然是想长长见识,没想到我们的小秀才下场前也得来找找感觉,不过这时间有些短啊。”
杜虞骋这浑不吝的样子无疑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可也拿他没办法。
陈桓松抛去了以往在众人面前的模样,也不管宋迢迢还在直接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
宋迢迢怕杜虞骋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于是赶忙扯了扯杜虞骋的袖子道:“别说了别说了。”她都看出来了陈桓松的不对劲。
杜虞骋一把揽住宋迢迢的肩膀,再次出口道:“看什么样的人可得擦亮什么样的眼睛。”
他这句话的语气太过正经,宋迢迢不由郑重的点了点头。
陈桓松脸黑了下来:“我并未寻花问柳,我来找的是我姐。”
这句话很具有冲击力,打得杜虞骋措手不及。
宋迢迢心下一跳,不知说什么好只剩下慌张安慰:“对不起,我哥哥他……真的很对不起,我们今天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还捂嘴示意。
宋迢迢从未知道陈桓松还有一个姐姐,也从未听人提起过,但陈桓松家里素来清贫,靠着寡母上了私塾,即使私塾先生宽宥一点,读书上的花费可不小,也只杜家什么都有还富足的才会让杜虞骋去读私塾,试问清水巷有几家让家里的孩子去读了书下了场的呢。
她不敢深想,语言总是让人无力。
此时杜虞骋也反应过来,无意间戳人痛处的他似乎还大条到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摸了摸鼻子道:“那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