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迢迢拿了刚出炉的热糕点包好递给杜虞骋,笑眯眯道:“哥哥一定要来看我哦,我会每天等着的。”
每次她来她亲娘家里住,杜虞骋总会来,原先还是会走正门的,不过次数太多就翻墙了,刚好宋迢迢的屋子出去便是一个小院子,与其他地方隔开。
杜虞骋将糕点收到怀里,抬眼看着宋迢迢,她头上插的银饰上面垂着一条链子轻轻晃动,带动着下面的雨滴珠子,配着越发娇俏夺目的面容仿佛能晃了人的眼,杜虞骋定神,伸手摸了摸宋迢迢编好的头发承诺道:“好,你想要什么都要告诉我。”
宋迢迢亦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杜虞骋后退着要走,她连忙挥了挥手道:“放心了放心了。”
望着杜虞骋远去的背影,宋迢迢不由有些失落,但没深想便关了门,去找她娘。
梅尚许久未见宋迢迢,当下稀罕的很,让迢迢枕在自己腿上,捏了捏小脸蛋,满足道:“迢迢都这么大了,下个月就是你生辰了,想要什么提前跟娘说,娘有钱随便花。”
梅尚底气很足,宋迢迢伸着胳膊用手指在空中比划道:“漂亮衣服,帕子,香囊,发饰,镯子首饰,可得让我好好想想。”
梅尚思量道:“要不我给你送个丫鬟?”
宋迢迢收了手肘,有些震惊拒绝道:“我可不要什么丫鬟,青山怎么能送来送去呢?”
梅尚没好气的轻拧了下宋迢迢的鼻子道:“青山我可不愿意送,她可相当于我半个女儿,我是说再给你买一个,来照顾你。”
幸好现在青山不在这,可别曲解她的意思。
这不是平白作践人么,宋迢迢想也没想拒绝道:“不要不要,我有杜虞骋。”这次倒是没叫哥哥。
梅尚斜了一眼:“那杜虞骋人家能跟你一辈子吗?再说你也别太霸道,怎么独自霸占了人家那么长时间,至今身边还没有其他女孩子,耽搁了人家亲事怎么办?”
这句话换作以前梅尚是决计不用说也不敢说的,但看着宋迢迢这日益没心没肺的样子,说话也不必字字斟酌了,只求不要再泼皮上了天,毕竟别人家都是大家闺秀。
宋迢迢冤枉啊,杜虞骋身边没别人怎么能怨她呢,她身边不也是没别人么。
宋迢迢愤愤的道:“就他那对别人冷着的样子,能有女孩喜欢他就见鬼了。”这点宋迢迢还是放心的,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温温柔柔的一挂呢,不过当然了,杜虞骋对她是非常的好。
梅尚又搂又抱着宋迢迢,身子轻轻摇摇晃晃像是哄着一般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但杜虞骋身边有女孩你得机灵点,别上去碍了人的眼,弄的双方都不痛快。”
即使宋迢迢心里不高兴也不得不说她娘说的很有道理,但她偏不想回答,摆出昏昏欲睡的样子,想着她怎么会妨碍呢?
梅尚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只眼神温和的盯着宋迢迢看。
再说杜虞骋走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他所知的最好手工匠人那里,好些首饰楼里的样式都是从他这里买的。
那匠人住的偏僻,常常大门紧阖,来往的人很少。
杜虞骋站在门外叫门,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做什么的?”
杜虞骋回答:“来学手艺的。”
内里沉默了好长时间,良久才有人来开门,是个妇道人家,领着进去边走边道:“我丈夫是不教人的,若是被拒绝千万别生气,他脾气有些不好。”
杜虞骋点头,他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
妇人将杜虞骋领进去就走了,杜虞骋刚跨门就听里面人说:“我不教徒弟,也不教人学手艺,你去别处看看吧。”他语气有些不耐烦,但好歹把话说清楚了,毕竟能摸到他家肯定有人指点,谁知道是哪家主顾呢。
说话的人看着中年模样,一身腱子肉,下巴上还有很厚的络腮胡子,着实是不像一个手工艺人。
杜虞骋走进去,解开系在腰间的钱袋道:“我来学手艺,一个半月要做出个冠子,这是定金,学成之后还有另一部分。”
那匠人本想拒绝并嘲笑他异想天开,一个半月想什么呢,但撂在桌子上钱袋发出的声响实在是太重了把他的话都给堵了回去,思量了一瞬,果断摁住钱袋往自己这边巴拉道:“行,我教了,小子有志气。”
杜虞骋看着匠人桌子上的一摞摞纸张点了点头,直奔主题道:“我想给个十四岁的女孩做一个冠子,但我没有经验。”
匠人点头:“好小子,心上人啊?”
“不是,是我妹妹。”杜虞骋不自然的解释道。
匠人点了点头,也不在意道:“成,你先回去吧,明天早点来,我先规划一下你先学什么,我姓朱,旁人都叫我朱师傅,你跟着叫就成,刚才那是你伯母。”
匠人心里想,若是到时候做不出来他直接帮忙就好了么,一个半月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杜虞骋叫了声朱师傅便告辞了,走时摸了摸眉毛心道也不知迢迢喜欢什么样的,明天悄悄问一问?
第41章
宋迢迢坐在她娘特意搭的凉亭下,周围围了一圈驱蚊的草药,铜盆里装了冰块放在桌脚一旁,一阵风吹过,冷气顺着钻进了宋迢迢的脚踝处。
她轻轻抬脚,身体往后仰了一下,顺利瘫在了竹编的摇椅上,手边是逸着墨香味的话本,旁边堆着些碎银子,看着被人拨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