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迢迢心想杜虞骋怎么还没有来,她现在这个位置抬眼便能看到院墙,连着院墙上特意放置连成串的荆棘都被她看出了花样。
现在已然是下午了,暑气慢慢降了下来,宋迢迢有些无聊,她午睡过后便在这里等了,还特意支开了青山。
忽然,一枚竹编的小蜻蜓晃晃悠悠旋着低空飞了过来,宋迢迢眼睛一亮,伸手捉了过来,轻薄的衣袖轻轻落到了半臂上,露出了一段皓腕。
杜虞骋来了,他翻墙过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平常习以为常的细腻白肤此刻在阳光下却晃的人眼发晕。
“哥哥。”宋迢迢坐了起来,手里还攥着小蜻蜓。
杜虞骋走近,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高大劲瘦的身板仿佛有些委屈,不过感受到脚旁的凉气他还是有些舒服,不由带了几分散漫。
杜虞骋避开宋迢迢红扑扑白莹莹的脸蛋,随手翻了两下宋迢迢看的话本,见是自己也看过的遂是放了回去:“我在摊子上买的竹蜻蜓,瞧着还喜欢吗?若是喜欢赶明我再带些过来。”
宋迢迢点头道:“喜欢,我匣子大,不怕装不下。”
宋迢迢是一点没跟杜虞骋客气。
竹蜻蜓精巧,上面也没有什么毛刺,是再好不过了。
宋迢迢笑的有些甜,弯腰拿出自己冰镇着的冰碗,里面的红果染了冰水看着再鲜艳不过了,也是很新鲜的,清早才从走街串巷的果夫手里买来,临了下午才特地做了一碗出来,当然她在先前自然已经吃了一碗。
宋迢迢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献宝的小孩,不过这宝有些不值钱,不过味道真的很不错。
杜虞骋像着往常那般,接过来,碎冰与红果混着吃了一口,他不常出汗,即使是在烈阳下,但此时手里的汗渍与碗壁上的冰水混作一团,倒让他一时不好分辨了。
杜虞骋定神,随意问道:“你还喜欢什么?都先告诉我。”
宋迢迢轻蹙眉有些不解但到底还是说:“我什么都喜欢啊,只要是哥哥给的。”
这就抓瞎了,谁知道迢迢下一个月会喜欢什么,她的喜好基本上是一月一变,没有定数,即使对迢迢极为了解的杜虞骋也不可避免的苦恼起来。
他原先借着着机会将冠子花样的大致方向给定下来。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杜虞骋道:“好。”不过别说,迢迢这话让他听着是极为舒心,有一种对独独讨好的美妙,口中酸酸甜甜的红果也有了美滋滋的滋味。
迢迢素来想要什么便直说,今日等了那么久也不是没有目的,当然也想要见杜虞骋,宋迢迢托着下巴眼神飘飘道:“下月就是我的生辰了,哥哥一定要记得给我准备礼物呀!”
宋迢迢苦恼:“哥哥记得吗记得吗。”
杜虞骋有些哭笑不得:“记得记得,那天就把你喂成小肥猫。”他拿迢迢爱吃来调侃。
宋迢迢浑不在意,记得就好,小肥猫也是很漂亮可爱的好么!
杜虞骋吃完了手中的冰碗,抬头猝不及防的便撞上了宋迢迢的视线,不由一愣,遮掩般的盯上了迢迢的头发。
宋迢迢的头发有些塌,散了几缕头发出来,约莫是躺在摇椅上压出来的,想到这,杜虞骋将手中的碗放好,绕到了宋迢迢身后。
“躺好。”杜虞骋叹了口气,颇有些任命的意味。
宋迢迢便明白杜虞骋要给她扎头发,她头发乌黑发亮,郁郁葱葱的样子,摸在手里像顺滑的绸缎,她自己掌握不住,所以梳头这件事一直就是袁姨来帮忙挽起来的,久而久之杜虞骋在观摩中便会了些,最后出师竟然也像模像样了。
宋迢迢放心的将头发交到杜虞骋手里,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梳子递了过去。
杜虞骋出奇的手巧,一般的发髻他都会挽,为这还专门买了本画册,也是好好钻研过的。
杜虞骋将迢迢原本的发髻拆下了,又挽了个垂髻,不会压着难受以至于乱了发型,最后插上了原本戴着的一根簪子,上面嵌着翠绿色的翡翠,娇翠欲滴。
挽好后,杜虞骋突然冒出了主意,不管宋迢迢喜好怎么变,没有什么时候会拒绝漂亮石头。
她一直便很爱这种东西。
“好了我得走了。”杜虞骋后退一步,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他得去朱师傅家商量冠子的事了,漂亮石头不好找,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敲一笔。
宋迢迢即使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的点头:“我会好好的。”
杜虞骋罕见的朝她笑了笑,透着少年的锐气道:“我去给你准备生辰贺礼。”
所以不要不开心了。
宋迢迢原本失落的心突然乐开了花,吨吨涌出的都是巨大的惊喜,仿佛吃了蜜一样。
杜虞骋还是翻墙走的,院墙上的荆棘对他仿佛宛若无物一样。
杜虞骋先去找了他一名小弟,问附近劫匪的消息,柳城固然民风好,但周围必不可免的还是滋生了有批次的盗贼,一段时间便猖獗一次,官府亦是防不胜防。杜虞骋想要黑吃黑,劫匪在他眼里简直是行走的肥羊,不过这肥羊多带了把刀而已。
他得选取有价值的肥羊,希望里面的漂亮珠宝多些,同时他还着手先向有货的人手里购买一批,毕竟劫匪就像个百宝箱,谁知道开出来的是什么呢。
总不能到最后让迢迢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