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戚重楼融合主魂记忆之后，时而有主魂的霸道冷酷，时而又冒出原来的偏执阴郁。
除非面对苏七七，任何人面前，只要他想，谁的面子都不给。
显然，眼下的意志是霸道督公的，看向汪印值的眼神略带鄙夷。
就凭他？也想跟自己争七七，他也配？
汪印值抬眸，瞥了眼戚重楼，抿唇道：“这便是戚督公的待客之道？本公倒是见识了 ”
戚重楼：“废话少说，来此作甚？无事找事就滚，本公没空。”
汪印值咬牙，他倒是想转身就走，若非为了七七，他何故来此找气受。
“有件事，事关七七性命，想必戚督公必然感兴趣。”
戚重楼敛眸，眉毛皱了皱，随即不动声色恢复正常，睨着汪印值道。
“哦？说来听听？”
戚重楼捻了几下手指，两旁的人极有眼色地躬身退下。
汪印值见此，唇角微微勾起，微笑道：“在此之前，戚督公可有兴致同本公，做笔买卖？”
买卖？
戚重楼斜眸，他汪印值也有做买卖的信誉？
“有话直说。”
再拐弯抹角，他可能就不想听他废话了。
毕竟斗了多年，汪印值对戚重楼的脾气多少还是了解的，知道他没了耐心，索性开门见山。
“皇上想杀七七。”
戚重楼嗤之以鼻，这话还用他说？老皇帝觊觎混沌之眼，早就想逼七七解开封印，以便一举谋夺她的双眼。
可惜，苏七七的混沌之眼上的封印，靠外力无法解除呢。
所以老皇帝一日找不出法子，就一日动不得她。
之前他被皇帝所控，替他办事，是因为他魂魄不全，被老皇帝下过血咒，不得不听命于他。
而今他刚融合不久，一时还无法反噬，待过些时日，他便送那假皇帝下地狱。
阎王殿前照一照，就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因为他在假皇帝身上没有看出易容甚至幻想的痕迹。
龙气可以窃取，但一个人身上的气息是无法伪装的。
假皇帝的气息，与真正的拓拔彦恒别无二致，这才是戚重楼和苏七七，那么久都没有发觉，皇帝是假的的原因。
戚重楼抿了口茶。
“如果你来只是想说这个，那你可以走了。”
汪印值：……
汪印值暗暗咬牙，滚蛋戚重楼，混账至极。
若非还得利用他护着七七，跟皇帝来个窝里反，他才不会找他合作。
汪印值深知，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无法护苏七七周全，只是皇帝似乎不想再等了，他那边的部署还来不及……
“戚重楼，如果你当真喜欢苏七七，就不要自以为是，皇上不一般，他……跟魔族有牵扯。”
之前，他之所以会到岳阳城，就是皇帝的意思。
吩咐他去岳阳城收集死灵。
岳阳城的大阵汪印值虽然不清楚到底是谁弄得，但他怀疑皇帝。
第310章 不请自来的目的
昨日他回宫复命，得知岳阳城阵法被毁，皇帝竟隐隐带着怒气，却没有意外魔族的现身。
所以汪印值猜测，皇帝跟此事有所关联，他明明没有说出苏七七也在岳阳城，皇帝却似乎早已知晓一般，并且提起毁了鬼阵的始作俑者之时，满眼的杀气，挡都挡不住。
汪印值当时心惊，却硬生生压制住内心波动，若无其事地回到东厂，并且等到今日下午才故意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见戚重楼。
谁知戚重楼竟是这番态度，汪印值替苏七七不值，那丫头究竟喜欢他什么？他哪里值得她喜欢！
汪印值心底打翻一坛子老陈醋。
可为了苏七七，却不得不跟戚重楼谈合作。
“真不知七七喜欢你哪一点？如今她有危险，戚督公可是想坐视不理？”
戚重楼眉心一紧，两眼微眯，危险地盯着汪印值，十分不屑道。
“本公并非不紧张七七，本公只是不屑与你合作，苏七七是本公的人，凭你？还不配染指。”
“戚重楼，你不要太过分，本公只是为了七七的安全，才想与你暂时合作，你若没那个意思，本公自会想法子护她，并非非你不可！”
汪印值冷哼一声，转身就想走。
此时此刻，多瞧他一眼，他都恨不得马上把他拉出去大卸八块喂狗。
戚重楼嗤笑一声。
“自以为你知道的，本公就不知道？看在你是为了七七的份上，本公不予计较，下次，呵！你在本公眼里不过是只蝼蚁。”
汪印值火气上来，甩着袖子道。
“好个大言不惭的戚督公！你当真以为，本公不清楚你那点子事？就算你比从前的戚重楼厉害几分又如何！皇帝身后的底牌可不止一个英华门和护国法师府。”
与魔族勾连都算不得什么，皇帝的底牌，远比他想的，还要深。
戚重楼若因此小看了对方，那还真不如不同他合作。
一个会低估对手的人，迟早骄兵必败。
戚重楼，也不过如此。
汪印值恼羞成怒转身的同时，倒是让戚重楼起了一丝兴致。
皇帝的底牌么？
他自然是知道没那么简单的，就凭他让人去查皇帝这几十年的过往，没查出别的什么东西时，戚重楼就猜到了。
他只是好奇，汪印值到底知道多少？
“等等。”
“汪厂公何必如此性急，本公并无他意，只是汪厂公毕竟……比本公还要需要依附皇帝，汪厂公又如何会……出卖他？”
汪印值冷笑。
“若他是真的，本公或许还会考虑，但若威胁到本公在意之人，就算忤逆造反，又如何。”
汪印值重新坐回椅子上，淡然地瞥了眼戚重楼，他不相信，以戚重楼的本事，会不知道皇帝是假的。
想当然他猜对了，戚重楼何止知道，连真皇帝此刻都还在他西厂呢。
拓拔彦恒毕竟是旱魃，一来不会隐身，二来……他也不放心他跟着七七。
索性就留在西厂了，这两日都跟戚家的老太爷待在一处。
第311章 诚意
“说说你知道的，既是合作，便让本公看一看汪厂公你的诚意？”
汪印值瞥了他一眼才道：“本公知晓，如今龙椅上的那个，绝对不是拓拔彦恒，还有，从前本公以为是护国法师在暗地里威胁皇帝，可现在才知道，是皇帝在控制玄天机，还有，他是茅山黑术的传人。”
茅山黑术？
这一点但是让戚重楼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之前的几次事件都涉及到茅山黑术，起初他和七七以为，那个玄天机可能是死灰复燃的茅山黑术传人。
如今看上去，并非如此呢。
戚重楼挑眉。
“还有呢？”
还有？
汪印值斜眸，本公已经泄露不少了，是不是也该让他看看戚重楼的诚意？
他若没想跟他合作，他可不会替人做嫁衣。
戚重楼低低一笑。
“汪厂公不必误会，本公可没有套你话的意思。”
汪印值嗤之以鼻：“话是戚督公说的，本公可什么也没说，戚督公这是不打自招？”
戚重楼道：“本公自是有诚意的，正阳，去把人叫来。”
戚重楼招呼一声，一阵阴风一闪而过，汪印值只觉得浑身一片阴冷过后，两扇门平白无故晃了晃。
汪印值暗自咬牙。
戚重楼……
他在身边放了鬼。
汪印值此刻哪里还想不到。
不多时，两个人影从外面走过来，其中一人在踏进门槛时，汪印值不禁瞠目，面露慌色。
很快，被子里压制下去。
几乎是一瞬间，汪印值便脑补出大概。
眼前这个年轻了不止十岁的男人，带上真正的皇帝，拓拔彦恒。
汪印值起身，朝拓拔彦恒拜了下去：“臣……汪印值，拜见皇上！”
拓拔彦恒神色微敛，，看着汪印值谦恭的后背，不得不说，此刻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窃喜的。
因为他许久不曾体验过这种被人顶礼膜拜的优越感了。
“平身。”
拓拔彦恒气势不减，端坐在椅子上。
如果不是他有意坐在戚重楼下首的位置，甚至于连右侧的位子都没敢坐上去，或许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仅仅是位子，就凸显出他没什么底气的事实。
汪印值但也没理会这点，依然十分恭敬，自发地站到拓拔彦恒身后。
拓拔彦恒很是满意此人的识时务。
虽然他被取而代之的时候，汪印值还只是个在御书房洒扫的末等小太监。
“你是……？”
汪印值道：“臣汪印值，乃如今的东厂主事。”
东厂厂公？
拓拔彦恒略微深思。
按等级，他同戚重楼同级，可如今戚重楼却能骑到他头顶上作威作福，偏偏他无可奈何。
拓拔彦恒一时心塞。
如今这两个本应直属他的东西两厂，领头人物，还真是了不得。
一个胆大包天，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一个阳奉阴违，背地里联合本应是死对头的政敌。
亏得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是他。
不然的话，真显得他……昏庸无道。
不过换了个人，他倒是挺幸灾乐祸的。
一个两个都想反他，那个冒牌货，还真是悲哀。
第312章 还有后招
汪印值没想到，戚重楼居然连真皇帝都找回来了，看样子，他也没少阳奉阴违。
“汪厂公，现在可以亮出你的底牌了？毕竟本公如此的有诚意。”
汪印值垂了垂眸，说道。
“本公无意间得到一个秘密，那位曾经血洗过月氏一族。”
戚重楼眼底微沉。
月氏一族。
传闻月氏一族拥有半神血脉，尤其是族长一脉，可呼风唤雨，通天彻地之能，天生可通阴阳，可预未来。
千年前，第一大国夜涂帝国的大祭司，就出自月氏一族的族长一脉。
思及此。
戚重楼脸色不是很好。
当初他还是夜涂帝尊之时，正是被月氏祭祀所害。
使得他年纪轻轻就死了，岐山那个地方，也是月眠替他定下的陵寝。
直到死后，他的魂魄被困在岐山，生生不得轮回转世，他才隐约想起，自己说不定是被月眠那厮给诓了。
“哼，半神月氏……”
戚重楼意味深长了一句。
他死后近五百年才修成大鬼将，可以离开岐山那一亩三分地，本想去月氏报仇，然而月眠已经死了几百年，月氏自月眠死后便逐渐凋零。
他出岐山那会儿，月氏就已经隐居海外一座岛屿，他虽然登岛，但看出月氏气数将尽，也许这就是代价。
半神凋敝，天下大乱。
戚重楼便也没了心思灭他一族报仇，只屠了月眠的嫡系那一支，就离开了。
不曾想，千年后才得知，月氏被血洗的消息。
如今他那点子仇恨早就没了。
他若没有被困，说不定就不会遇到苏七七。
也算那月眠，无意中做了点好事。
当然，他可不会感激他。
“即便半神血脉传承至今，也早就稀释的差不多了，能被假皇帝灭族，也不稀奇。”
只是假皇帝势必不会做无用功，他灭月氏，肯定有目的，若单纯觊觎半神血脉，定不会真的赶尽杀绝，说不准留下一两个活口，藏在什么地方呢。
假皇帝那老阴批，当初可是装模作样，扮可见的迷惑七七呢。
可惜，狐狸尾巴早就露出来了。
“此事本公会去查，假皇帝想从月氏那里得到什么，或许跟魔族复生有关。”
自神魔两族同归于尽，天地间就再没有魔气存在，那么，岳阳城出现的魔族又是从何而来？
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半神月氏。
毕竟，神魔并存，
“所以，汪厂公说假皇帝想对七七下手，又是从何而知？”
那厮觊觎混沌之眼不是一日两日，却始终无法下手，只要七七的封印一日不解，他就没有办法得到完整的混沌之眼。
即使他杀了苏七七，他也得不到想要的。
如此这般之下，他还想计划害死七七，除非他是想破罐子破摔，来个鸡飞蛋打。
或者……
他又有了别的阴招。
戚重楼仔细一想，皱眉道：“七七的弱点就是苏家人，假皇帝想要撕破脸，不惜公告天下，被人得知他是个冒牌货，也要对苏家下手。”
那还真说不准了。
如此疯批，那他筹谋已久，谋夺皇位又有何用？
除非他想长生想疯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长生。
但显然，并不至于如此。
那就是，狗皇帝还有后招。
第313章 坊间谣言
夜幕降临，三更十分 。
今晚负责打更的打更人，经过西街。
打更的梆子敲了三声高声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每走几步，就要敲上几声，然后再喊上一嗓子 。
天空明月皎皎，月影绰绰下，一道诡异的身影迅速飘过，那打更人揉了揉眼睛 ，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
没走几步，长长的空巷，忽然出现一队兵 马，前锋看上去像是将领的将军，身穿甲胄 ，头戴金盔 ，胯下骑着高头大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