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蛹——水清墨
时间:2022-01-20 07:32:05

  向阳眉眼微舒,用一种连她自己没察觉的温柔语调,轻声哄道:“我不走,快去洗漱吧。”

  顾时砚不动,仍旧看着她。

  向阳耐心道:“真不走,我保证。”

  顾时砚这才动了动,却是扭头看向衣帽间的方向,说:“衣帽间放了给你换洗的衣服。”

  向阳走去衣帽间,拉开其中一扇衣柜门,果然看见里面挂着睡衣睡裙家居服以及一些通勤套装。她随手拿下一件往身上比了比,尺寸正好。

  底下的抽屉柜,也放着几套内衣裤,款式却是时下很流行的情趣款。

  不用猜也能想到顾时砚在准备这些贴身衣物的时候,是打着什么主意。

  向阳无言片刻,还是挑了一对相对保守的去客卫洗去一身酒气。

  等她从热气腾腾的客卫里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

  顾时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赤着脚,头发已经吹得七八分干,软软地垂下,挡去轮廓的棱角,只露一双干净纯粹的眸子,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客厅里没开空调,温度有些凉。

  顾时砚穿得薄,鼻尖已经有些红了,一副蔫巴巴快要感冒的样子。

  向阳走过去,低头问他:“在这儿干什么?”

  “等你。”顾时砚答,声音有些哑,语气软乎。

  明显还在醉酒状态,没清醒。

  “你先去睡觉。”向阳说,“我吹干头发就来。”

  顾时砚“哦”一声,还真听话地起身进卧室了。

  等向阳吹干头发进卧室时,顾时砚已经睡着。

  他是侧身睡的,手搭在另一个枕头上,明显是在给她留一个位置。

  卧室的灯都关了,只剩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侧脸上。灯照梦中人,总是分外温柔,连那层透窗而入的月光都识趣地退了几步,没近他身,以免惊醒他。

  向阳静静看了他几秒钟,方按熄床边的台灯,躺下,披着月光阖上眼。

  大概是身边人的呼吸沉稳,又或者是这一天耗费精力太多,她一闭眼,睡意便袭来,不容她再挣扎去想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意识已经沉入混沌中。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至后半夜,向阳被渴醒,意识昏沉地想要起床倒水喝,不想在她睁眼的刹那,一个漆黑的身影映入眼帘,将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吓得把头往后一仰。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床头上。

  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痛意也随之而来。

  而那身影仍旧纹风不动地坐在床边。

  向阳捂着脑袋,睡意消散,总算分辨出这身影是谁。

  “顾时砚。”她连名带姓地喊,语气里带着一缕被惊吓后的急恼:“这么晚不睡觉你坐着干什么?”

  顾时砚背着月光,五官藏在昏暗中,瞧不清神色。大约是听出了向阳声音有些哑,他按亮台灯,不发一语地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回来,递给向阳。

  等她喝了半杯水,他才开口:“我做了个梦。” BaN

  向阳捧着水杯,等了半晌他也没下文,忍不住问:“梦见了什么?”

  顾时砚慢吞吞地说:“梦见我睡醒后,天光大亮,你已经走了。”

  台灯亮着,在他的轮廓勾出一圈朦胧光晕,在这样温馨的氛围下,他的声音却有几分落寞以及委屈。

  “我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你。”

  向阳狐疑的目光上下扫他几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位顾少爷,显然还醉着酒,没清醒。

  于是她敷衍地哄了哄:“梦都是相反的,快睡吧。”

  不料,这回顾时砚却不是好哄了。他转过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一根两端带项圈的细长金链子,一端扣在床头的罗马柱上,另一头绕过向阳的手一圈,“啪嗒”一声,锁在了她手腕上。

  向阳:“……”

  她几乎要怀疑顾时砚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要用在她身上时,顾时砚却皱着眉头将扣在罗马柱上的那一端解开,转而扣在了自己手腕上。

  “好了。”他端详着这一根将两人牢牢锁住的金链子,像是终于放心了,对向阳道:“这下你走不了了。”

  这操作,让向阳瞠目结舌,同时又觉熟悉

  以前在福利院,有个小孩不想她走,也会在午睡前拿一根绳子,绑着她的手腕,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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