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听,可我偏要说,”南安平轻笑一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看得出来,我们这位江公子对你很是上心。”
南安平顿一顿语气,一边摇着手指,一边又说道,“不对,上心这个词还不是那么准确,应该是爱,我们这位江公子对你可是用情至深了。”
“你什么意思?!”
“怎么,这就好奇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们这位江公子可是个厉害人物,年纪轻轻就将我们两看了个透彻。”说着眼神瞥一眼一旁站着的赵春花。
见对方似乎没什么反应,南安平又继续说道,“想当年,我们这位江公子,私下里没少给我下话,但最后他也没把我怎么样。”
“看不上我又怎么样,知道我是人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在江家呆了几年。”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江云川撞破了我私下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和交易,却一直没有将我赶出江家吗?”
见南溪不接话,南安又自顾自的说道:“因为你,因为我是你的父亲,所以他迟迟没有动我。”
“你说,他这算不算养虎为患?”
第51章 没人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你什么意思?”
南溪抬眼盯着对面的南安平问道,她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自己可笑。
从前她只觉得南安平性格怯懦,又爱贪小便宜,如今看来她是错的彻彻底底。
“什么意思?南溪,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赵春花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南安平,你口中老实本分的父亲其实是个瘾君子。”
难怪,难怪家里之前有那么多针头,南安平告诉她那是注射胰岛素用的,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赵春花又继续说道:“你以为是我要不了孩子吗?你以为我不想要孩子吗?是他!都是因为他!”
她说着情绪激动起来,转而用手指着南安平,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
“怎么样?没想到吧,不是我不能生,是我不想要!”
“你说什么!你个臭女人,好呀!怎么?那么早就嫌弃老子了!”
南安平怒气冲冲地走到赵春花面前,一把扯起她的头发,迫使女人与他对视:“呵,那又怎么样,到头来你还不是乖乖跪舔老子!”
说着一把甩开赵春花的头发,双手插腰在原地打转,眼神看一眼南溪,又看向一旁的赵春花,“怎么,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把你那些破事儿,烂事儿全部都说出来,让你的好闺女听一听,让她听一听,你当初是怎么怀上的她,后来又是如何跪舔我的,呵~”
什么意思,南溪听到南安平这句话,瞳孔地震,他是什么意思……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是被抱养的吗?
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
“南安平!你还是不是人!”赵春花情绪激动,顺着南安平就是一声歇斯底里的怒斥。
“我是不是人,我是不是人你不知道吗?”
南安平一脸丧心病狂的浑笑,伸手就要去碰赵春花的脸颊,却被赵春花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赵春花用足了力气,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厂房。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汪雨眼底明显动了一下,冷笑一声,换一个姿势继续看热闹。
早在第一次与两人见面时,她就想不通赵春花要样貌有样貌,要头脑有头脑,为何会看上南安平,事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南安平用手指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盯着赵春花看了几秒,用更大的力气朝赵春花脸上挥去,赵春花当即被挥倒在地。
脸上留下鲜红的手指印,那痕迹不像是用手,倒像是用皮条抽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皮开肉绽。
“不识好歹,真当老子怕你!”
南安平转过身骂骂咧咧地回到先前站着的长桌旁,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猛喝几口,“既然都说到这儿了,不妨我们就开诚布公地将真相说出来,怎么样?”
南安平说这话时,眼神看向的是南溪,这丫头眼神里的倔劲儿,实在让人不爽。
“南安平!你敢!”赵春花瘫坐在地上,眦目欲裂,恨恨的瞪着南安平。
“哼,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南安平鼻口轻哼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下一秒,南安平将矿泉水瓶随手丢在身后的地上,将目光转移到南溪身上。
“南溪啊,是不是听着特别惊讶?”
“原本我是想做个好人,就不把有些事说的太明白了,”南安平说着看一眼赵春花,“但是现在,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毕竟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是吗?”
南安平说着,干脆拉一把椅子坐在南溪对面,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反复几次都被南溪避开,南安平也不再强求,哼笑一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假的,之前说的都是假的!什么领养?!什么养老送终?!都是假的!”
听到南安平这样说,南溪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听,真的不想听。
她本以为得不到父母的爱护已经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了,哪里知道,不过是冰山一角。
赵春花比南安平要小上十岁,算算年纪,当是18岁的时候就生下了她,她一直以为赵春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她耽误了她最好的年纪,浪费了她最好的时光。
所以从小到大,她尽量避免在赵春花面前出现,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将对南安平乐不满和怒气撒在她身上。
她自认为与人为善,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她受的苦,受的罪也并不少,如今好不容易一切渐渐好了起来,为什么如今还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她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和苍凉,她甚至没有勇气去听南安平所谓的真相。
南安平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一样,冷笑几声,“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说完也不管南溪是什么反应,故作为难的长叹一口气拍腿起身,围着南溪身边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其实呢,别说,我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就连赵春花也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南安平说着,突然弯腰靠近南溪的耳畔,“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赵春花是你的亲生母亲,而她,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南安平说完嗤笑一声,直起身子继续踱步,“我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
“哎哟,看看我这脑子,我这说的是什么话?”南安平故作懊悔的拍一拍自己的头,“你可是高材生,见过世面又自诩道德的好人,当然能听懂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安平,你闭嘴!你给我闭嘴……”瘫坐在地的赵春花言语满是哀求的语气。
这是南溪第一次见赵春花流眼泪,眼底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难过,那么的悲伤,她甚至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该同情赵春花,还是可怜自己。
南安平见赵春花这般样子,却笑得更开心了,完全不理会她的苦苦哀求。
闭嘴?怎么可能,他最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模样,别人痛苦他就开心。
第52章 杀死你母亲的凶手
闭嘴?怎么可能,他最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模样,别人痛苦他就开心。
南安平继续说道:“你以为她赵春花为什么会看上我?有,为什么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不过是因为她人尽可夫,十八岁啊,回头想一想,多好的年纪,可她赵春花的十八岁,早已经烂透了,从里到外彻彻底底。”
男人嘲讽嫌弃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厂房,赵春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无力。
南溪从头到尾都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扭头回看一眼旁边的赵春花,双眼空洞,神情麻木……
十八岁……
她的十八岁,好像幸运了许多,同为女人这一刻,她从心底里同情赵春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赵春花神情恍惚的喃喃低语。
正在这时工厂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来人穿着一整套的黑色西服,恭敬的走到汪雨跟前站定,“汪小姐,人到了。”
汪雨点点头,眼神瞥了南溪一眼,“去吧,把人带进来。”
黑衣人得了指令,转身离开去带人。
黑人没走几步,汪雨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说道“哦,对了,把该卸的东西都卸了,我要的是筹码,不是威胁。”
“是。”黑人转过身朝他恭敬的点了点头,便往门外去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高大生锈的铁门再次被打开,江云川跟着跟着黑人一步一步往里走来,单手插兜。
南溪心中突然就笑了起来,这哪里像是被人胁迫前来,分明是来赴宴的气势。
他每走近一步,南溪的眼神就深切一分,男人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就是江云川,哪怕身处再囹圄的玲珑的境地,永远是一副志在必得,云淡风轻的模样。
保镖领着人到了跟前,便退到沙发后站着。
“江总,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汪雨一脸笑意的朝江云川伸出手。
江云川淡淡瞥他一眼,随后垂下眼眸,丝毫没有要伸手的意思,甚至从头到尾这个男人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呵~江公子到底是江公子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如此淡定。”
江云川并没有搭理她,他的眼神先是看了一眼南溪,又看了一眼一旁瘫坐在地的赵春花,接着是一旁站着的南安平,最后目光落在汪雨伸在半空的手上,却始终没有伸手回应。
汪雨讪讪收回悬在半空的右手,脸上并没有过多不悦的情绪,“来,搬一把椅子给江少爷。”
黑人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靠背椅子,在汪雨的眼神指示下,椅子被放在汪雨的旁边,对面就是南溪。
江云川就着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南溪,从头到脚,“没事吧。”
南溪摇了摇头,朝他露出一个笑脸,一脸轻松的耸耸肩,“没事。”
“把人松开,我要确认她是否真的安全。”江云川蹙眉说这话时是盯着地面看的,并没有看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南安平心底是有些怕江云川的,却也不轻举妄动,眼神看向汪雨询问意见。
汪雨轻笑一声,抬了抬手指,示意让身后的黑衣人将南溪松绑。
“雨小姐,这样……”
南安平想说什么不能松绑之类的话,却被汪雨一个眼神儿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回了肚子。
绳子解开南希刚想起身,却被黑衣人重新按回椅子坐下。
“都说南溪小姐深得老爷子喜欢,我怎么知道老爷子私下没有没有教她一招半式,南溪小姐就在那儿坐着吧。”
“不过我可以向江少爷保证,南溪小姐在我这没受一点点伤害,就连一个头发丝儿也不曾掉,毕竟咱们要的不是鱼死网破。”
“说吧,什么条件。”江云川淡淡开口。
“江少果然是爽快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汪雨说着微微抬手动一动手指,黑人从沙发背后的地上拿出一个箱子,放在一旁的桌上打开。
见江云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汪雨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什么大事,就是想跟江少爷要一个人。”
江云川还是一言不发,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椅柄。
“周文才,听说他是有名的精神科专家,正好眼下碰到些难处需要他。”
“还有呢?”
“没了,就这一个条件,只要江总同意,我们立马放人。”
“原因。”
“什么?”汪雨被江云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有些懵。
“为什么要周文才,”江云川说着抬眼看向汪雨,“我可不认为,汪小姐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一个医术不错的精神科医生。”
“亦或者,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周文才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江少爷的意思,是不愿意这桩交易了?”汪宇并没有直接回答江云川的问题。
“汪小姐多虑了,我是一个商人,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汪小姐不说实话,我怎么知道这桩交易我是赔了还是赚了。”
江云川顿一顿语气,眼神瞟一眼对面的南溪,又看一眼地上的赵春花,“或者你们更愿意告诉我,在我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汪雨嗤笑一声,“没想到江少也有好奇心。”
“是这样的,我也是刚知道,地上的这位赵春花女士是我们南溪小姐的亲生母亲。”
听到汪雨这样说,江云川原本深沉的双眸变得有些晦暗不明,几秒之后,他开口说道:“这么说来,这位南先生并不是南希的亲生父亲,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汪雨点了点头,下一秒她就明白了江云川问这句话的目的。
“这样吧,汪小姐现在就将这个人解决了,桌上的那些东西我就不要了,至于周文才,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江云川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一柄,声音更是像淬了寒霜一样。
“江云川!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信不信我……”
“好!”
空荡的工厂响起两声枪响,南安平跪在地上,神情痛苦,地上很快蔓延出血渍来。
“不好意思了,南先生,”汪雨嘴角噙着笑意,眼皮都不眨一下。
南安平眼底的神情,由震惊的不可置信转换为歇斯底里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