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骆佳容总是粘着陆神吧,我听上一届的学姐说,方圆十里只要能看到小陆神就必定有骆佳容。啧, 跟个私生饭一样。”
“什么鬼啊。你们这都猴年马月的情报了吧, 没听说吗,陆神仙为了骆佳容大战席老师,怒斥为了自己找骆佳容麻烦的人。这还不是爱情啥是啊。”
“不会吧, 真就让骆佳容把陆神仙给捂热了啊……”
“也就是陆斐,就骆佳容那张脸和身材,我直呼我可以, 不用捂,自动跳碗里。”
“歇了吧, 你们看,哪里有给讨厌的人拿喝的……”
“这, 不会是约会吧……”
这边的窃窃私语那边的二人自然是听不见的, 骆佳容刚一坐下, 陆斐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两份卷子, 押着她做题。
“救命啊, 阿斐,休息时间。”骆佳容皱着一张小脸, 黑漆的瞳里满是可怜。
陆斐一根手指点住她的额头,打断她装腔作势的可怜样儿, 声音平静:“你这样子是上不了A大的。”
骆佳容愁容满面地看着卷子,其实她早上已经刷了很多题了。而且因为这段时间陆斐对她的严防死守,绝不给她一点偷懒的机会,她的成绩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进步了。
做卷子刷题其实也很好地改善了她拖延症和懒癌晚期的情况,但是……偶尔嘛……
真的很想懒一下!
“我现在的成绩已经能上A大旁边的H大了。”
H大虽然比不上A大,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一流大学了。
“不行。你要去A大,因为我也去。”陆斐无奈叹气,“行了,你写题,我去给你买拿铁。”
陆斐不给骆佳容拒绝的气口,转身就去给她买拿铁。
陆斐拿着两杯拿铁刚坐下,骆佳容就又收到了傅齐的信息。
【傅齐】:听说你和小鹿神去约会吃好吃的了,有这好事不叫我!不义气。
骆佳容看着手边两张崭新的卷子,笑出森森白牙。呵呵。
【骆佳容】:(定位)速来,二缺一,买了好多好吃的。
【傅齐】:收到!
可怜傅齐兴冲冲而来,看到正做到一小半卷子的骆佳容,笑容戛然而止。
他刚要悄咪-咪地转身,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来,你也做。”陆斐在后面叫住了他。
于是,两张白花花的卷子分了一张给傅齐。
看傅齐也一起垂着头写卷子刷题的样子,骆佳容笑嘻嘻:“怎么样,一个牛也是赶,两个牛也是放,好好学习。要是你家老爷子知道你这么用功,一定开心地打几个后空翻。”
“翻,你,大,爷。”傅齐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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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卷子刷完,傅齐伸个懒腰。
“我说,您二位能不能不要见天儿的除了写老师布置的作业就是写老师没布置的作业啊。”傅齐叹气,把笔帽咔哒一声套笔上。
“那请问您有什么乐子啊。说出来,给您参考参考。”骆佳容比他先做的卷子,早就歇了。
“小鹿神,你下周十六岁生日啊。怎么着,打算怎么过。”傅齐拿胳膊去支陆斐,“您家里头还给大办么。”
骆佳容的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陆斐的目光略过她身上,纤长的指屈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支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又不是六十大寿,大操大办的没必要。到时候就我们几个人热闹热闹就好了。”
骆佳容闻言,眼眸又恢复了神采,那双黑亮的眸子弯弯,明显心情很好:“放心。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个大大大大大礼物。”
陆斐看到她兴致颇高的样子,刚才手上拿着改他们两个卷子的笔也转了一下,“嗯,我等着。”
如果是让家里头还比着之前的阵仗给他办生日,肯定骆家那边的人也要请的。
那么她还来不来呢?进退两难罢了。
再者,每年他父母都会貌合神离地出现在他的生日宴上,这一场本来是属于年岁的贺宴,年年都会变成觥筹交错的利益商会。
没意思。
还不如,跟她……跟他们,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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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佳容对于陆斐的生日宴自然是大包大揽了的,场地不好选在陆公馆,就改在了骆佳容现在的住处。
正好是周末,也不用上课,她就破天荒没有和陆斐一起,而是拉上了傅齐这个工具人大肆采购。
陆斐在家里闲了一天,看了一天数学模型的论文。
可惜有些魂不守舍,论文是论文,他是他。
难得这两者融合不到一起去,泾渭分明的。
直到天都擦黑了,骆佳容发了信息跟他说都准备好了,让他带上人过来就成。
他这才像是活了过了,也没有了平常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儿了,马不停蹄就直奔了过去。
这人虽然破功,心里可还给自己找着借口哪。
我这可不是想她了,是一天了没能改卷子,难受。
所以,他手上还拿了几张卷子过去的。
到了地方,一按门铃,就见骆佳容从那个就开了一条缝的门口像个猴儿似的钻了出来。
她明媚白皙的脸儿看到陆斐就笑成了朵花,可再一看,嘿。
这人怎么手头还捏着两张卷子……
顿时那张小脸又皱了起来。
“阿斐,你这不好吧。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带了这么下头的东西。”
陆斐好整以暇,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做不做。”
“行行行,我做还不行吗。给我给我,你也过来。”骆佳容也不跟他犟,一把将那卷子卷卷,塞自己背带裙前面的大口袋里,朝他招手。
陆斐听她的话,往她跟前走了几步,直到自己鼻尖萦绕了一丝洋甘菊的味道,犹疑着还是停下了步子。
“过来呀,过来这里!”骆佳容见他扭扭捏捏的,手抓上少年坚硬且因为紧张而青筋明显的手臂。
陆斐被那双柔软的手抓着,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在发烫。洋甘菊的味道不再是怯懦地只萦绕一点在鼻尖,而是光明正大地因为距离的缩短而登堂入室。
他的喉头动了一下。
“你太高了,低一些头。”少女松开了他的手臂,往上比了一下,太高了,示意他低下头来。
他像一个只听命于唯一公主的骑士,从善如流低下了他的头颅。
少女的柔荑捂上了他的眼睛,那股子洋甘菊的味道离他更近了:“好啦,这就够得着了。你跟着我走。”
门从里面打开了,他嗯了一声,低着头迁就着她的手,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其实他知道,自己可以自己闭着眼睛,不用她捂也能一样有惊喜的效果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陆斐。
什么也不想说。
只想跟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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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头流淌着旋律悠清的纯音乐,仿佛沁暖的水流,把整个空间都占满。
她的手从他眼前拿下来的时候,不知怎么,陆斐心里有些失落感。
不过好在,面前的场景很快就足以让他心头这份浅浅的失落感消弭。
骆佳容和傅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黑板,上头用正楷写着:祝贺陆斐同学成年计划获得阶段性胜利。
十八岁算是完全承人嘛,十六岁也算是个阶段性的小成人了。
地上用花朵摆出哥德巴赫猜想、费尔马猜想和黎曼猜想的花体名称,日落灯如同绝美落日的光晕中,陆斐看到自己热爱的数学在其中徜徉。
桌上的蛋糕上面没有裱花,只有一个平面直角坐标系。
只看了一眼,陆斐就解出来了,他抬眼去看骆佳容:“是你写的。”
不是问句,他确定的。
她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笑道:“解开之后是你的生日,我写的。”
傅齐:……
傅齐终于忍不住了,插嘴道:“你俩刚才在外面那么久干嘛,一进来就黏黏糊糊的。我真是受不了呢,干嘛要在我骗进来杀啊,单身狗无辜啊。”
他可不管那么多了,把蛋糕的透明罩打开,毫不留情把蜡烛往上戳:“快快快,吃蛋糕了。什么鬼啊,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连生日都和数学息息相关。”
骆佳容从另外一边的桌子上拿出无名火的打火机,把蜡烛点燃,“阿斐,许愿。”
她低声唱着生日快乐歌,傅齐也懒洋洋地跟着她的声音后面哼着。
陆斐想了想,好像真的从来没有认真许愿过。
此时也被蛊惑了似的,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道:“不知道老天是否能听到,请祝我们平安顺遂。不行的话,请祝她,平安顺遂。”
两人不着调的哼唱结束,陆斐呼一下把蜡烛吹灭了。
平安顺遂。
傅齐正要吃蛋糕,眼尖看到骆佳容身前口袋里的卷子。
他差点没有哇一声哭出来:“不是吧,孩子都快哭了,你们骗狗杀就算了。不会还打着幌子骗我来做卷子吧!”
第27章 [VIP] 好看
骆佳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吓唬他道,“不然你以为呢。今晚不写满二十张卷子这事情可不能善了了!”
傅齐这时候也看出来了,这人多少有点儿大忽悠的意思。
他翻了个白眼:“行哪, 您是姑奶奶, 可不说什么都行么。我写二十张。您这要陪着要去A大上大学的可不得翻倍么。”
骆佳容赶紧打岔,生怕真把陆斐那个老想改卷子的瘾又给他们说着说着就给挑起来了。
她讨好地给傅齐把蛋糕用刀给切好了,放到盘子里,老老实实推到他面前孝敬, 这才又笑道:“行行行, 您老厉害。我服了还不行么。来来来,别说话了,可赶紧吃点蛋糕甜甜您的嘴儿吧啊。大好的日子可别开口闭口提什么写卷子这事儿。晦气不晦气哪。”
她这一着急, 可倒好。
京片儿都出来了,说话跟倒豆子似的。一箩筐一串串的,连个休息的气口子都没有给留下的。
陆斐能不知道她心里打得小九九么, 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活像是一个害怕被人抢了吃提心吊胆的小仓鼠。
他从她手里接过蛋糕的刀子, 也在蛋糕上划拉出了一块儿,盛好了放在盘子里头。倒也不是给自己吃的, 推到了她面前:“吃吧, 话那么多干什么。”
然后他又把刚才被她一把抢了塞到自己口袋里的卷子拿出来。
因为位置有些尴尬, 靠近她的胸口, 他拿的时候轻手轻脚的。
生怕唐突了, 一番折腾下来,耳廓又红了。
他拿了出来, 把卷子随意一卷,丢到旁边的沙发上, 看向她:“行了,安心,今天不写卷子。你放心好了。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吃东西都食不下咽了待会儿。”
傅齐口里的蛋糕都吃惊地咽不下去了,张着嘴:“您这原来还能说这么多话呢啊。我还当您是有程序设定的,每句话不能超过十个字。超过了能有惩罚。”
骆佳容看到卷子被他丢到了一边,心下大定,闻言就开始怼傅齐:“可不么。我也以为您的成绩是有程序设定的呢。超过三位数就能有惩罚。”
傅齐被她一说,马上就是秋后的蚂蚱了,蔫头耷脑的,蹦跶不了几天的样子。
“好么。就知道不能说你们家小鹿神。现在你们人多,二对一,我可说不过你。”
骆佳容龇牙:“我一对一也能把你办了。”
“行行行。”傅齐举手投降。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傅齐神秘兮兮地一笑,“等会儿,有好东西啊。”
他把手里吃蛋糕的勺子一扔,走向了厨房。
其他二人目光都投向了厨房,想看他到底卖什么关子。
厨房里窸窸窣窣一阵响。
傅齐出来了,手里头还有一瓶子的葡萄酒。
他刚把就放到桌上,骆佳容就眼睛都直了:“你哪里来的。82年的拉菲。这玩意儿咱们喝了,过几天会不会被你家老爷子送去局子里吃吃国家饭哪。”
众所周知,傅家老爷子爱收藏酒,这么大年纪了,就好这么一口,所以家族里的上上下下的小辈儿,哪里搜罗来了好酒,都会往那边去送。
很明显是不能有人给傅齐送82年的拉菲的,再加上他们家老爷子对他这个孙子实行的棍棒政策。
零花钱就那么几个,扣扣搜搜的,养他那些个电脑手机配件儿还来不及呢,根本没那个闲钱买酒。
或者说,他那些个闲钱加起来都不够买个瓶盖子的。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把他们老爷子的好酒给鼓捣出来了。
“嘿嘿,你也没注意啊,我放包里带出来的。放心,他那里这么好的酒多了去了。算都算不过来。”傅齐得意洋洋,“再者说了,就凭他整天念叨那个劲儿。陆家小斐喝他一瓶酒,酸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