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晴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喃喃道:“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报仇,说什么没有付出过真心,全都是假的!”
欧阳夜将车子开得飞快,回到蒋家村以后,他沿途打听钟梦瑶与宁致远的下落,最后打听到宁致远的家在哪里,便径直赶去了。
欧阳夜推门而入的时候,钟梦瑶正和宁致远一起在院子里拔葱,在他眼里,两个人就像一对乡下的寻常夫妻一般,那场景,刺激得他几乎要发疯。
欧阳夜冲过去,一把揽住了钟梦瑶的腰,他从她的手里夺过葱,丢弃在地上,他指着宁致远说:“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欧阳夜,你有病啊!”钟梦瑶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欧阳夜,她指着他的鼻子道,“我警告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我们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宁致远望着这两个人,沉默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可是一想到钟梦瑶说,他接近她,是抱有目的的,他曾经恨她入骨,引她去陷阱,他就不想再沉默了。
宁致远横在钟梦瑶的面前,说道:“请你出去,这里是我的家!”
欧阳夜不管他,他一把攥住钟梦瑶的手腕,就将她拖了出去。
宁致远追了出来,他一拳打在欧阳夜的脸上,欧阳夜夜不甘示弱,他回击了一拳,刚好打在宁致远的鼻子上,宁致远的鼻子就出血了。
钟梦瑶很紧张地冲过去,扶起宁致远,关切地问他:“宁致远,你怎么样,疼不疼?”
“欧阳夜,你想干嘛?”钟梦瑶嘶吼道。
“跟我走!”欧阳夜上前一步,攥住钟梦瑶的手腕,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将她塞进了副驾驶。
接着,欧阳夜上了车,发动起车子,绝尘而去。
“你把人打伤了,你这个疯子!”钟梦瑶要跟他抢方向盘。
“是他先打了我!”欧阳夜侧过脸,将自己的脸展示给她,他道,“我的眼睛也受伤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那个宁致远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他?”
“你管得着吗?”
“别抢方向盘了,你会开车吗?是不是想让我们一起死?”欧阳夜瞪了她一眼。
“放我下去!”钟梦瑶怒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不管去哪里,你都要陪在我的身边。”
“你谎话连篇,这些情话,还是说给你的若晴去听吧!”钟梦瑶白了他一眼。
“你吃醋了?”欧阳夜的唇角一勾,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钟梦瑶说,“我现在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对夏若晴,只有姐弟之情,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你相信我!”
“你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我可不想再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钟梦瑶说,“你曾经有多心狠,我还没忘记,我不会爱上一个想要害死我的人!”
“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欧阳夜说,“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欧阳夜将车子停在路边,他探过去身子,箍住她的头,嘴唇捕捉到了她的唇瓣,深深吻了下去。
“欧阳……夜……”钟梦瑶想要用力推开他,无奈他力气太大,她推不开。
她的脸都被他的手给挤变形了,既然推不开他,只好下嘴咬了,钟梦瑶用力咬了他的嘴唇,直到嘴里尝到了甜腥味儿,他还是不松手,继续吻着她。
钟梦瑶只好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吻着。
许久,他放开了她。
钟梦瑶看见他的嘴唇被她咬破了,她的唇瓣上,都残留着他的血丝。
“有意思吗?”钟梦瑶冷冷反问,“强扭的瓜甜吗?”
“甜。”他无耻一笑,说,“你这只瓜,我摘了也不止一次。”
“我不爱你,你能禁锢我多久?”
“你以前很爱我的。”他幽幽地说。
“你从来没有珍惜过。”她说,“我已经不再爱你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想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真诚的,真挚的,请你,重新回到我身边!”他深深望着她,说,“梦瑶,我错了。”
“如果我死了呢?”钟梦瑶轻笑道,“如果那天,我死在了陷阱里,还能等到你的道歉吗?你就当,从前那个爱你的梦瑶,已经被你亲手杀死在陷阱里了,现在坐在你副驾驶上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想认识你!”
钟梦瑶打开车门,往回走去。
“你去哪里?”
“回宁致远家!”钟梦瑶头也不回地说。
这句话,让欧阳夜嫉妒得发疯,他追上来,拦住了她,他抱住她,吻着她的头发,说:“你和宁致远是什么关系?你不怕他强迫你?”
“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样?”钟梦瑶推开他,继续往回走。
欧阳夜追上来,直接扛起了钟梦瑶,钟梦瑶一拳一拳的捶打在他的后背上,他也不管不顾,他重新将她塞进车子,然后发动起车子,继续向前驶去。
第42章 血染衣衫
欧阳夜的手就像钳子一般,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她被他拽进宾馆房间,像扔东西一样,将她抛在了大床上。
“欧阳夜,你是多么自私又可怕的人啊!”
钟梦瑶翻过身来,怒视着他,“凭什么你想要就要,你想毁就毁?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怎么会容忍曾经想要致我于死地的人,陪在我的身边?”
“你还爱着我。”他的身子倾压下来,他的脸离她如此之近,近得她可以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他用手捏住她的脸,头低下去,眸光落在她的嘴唇上,他低声道:“你只是嘴硬,你的身体并不抗拒我,你早就习惯了我……”
欧阳夜吻上她的唇,手扯开了她的淡粉色外衫,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
钟梦瑶的腰间别着一把水果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手迅速地摸出水果刀,毫不犹豫地扎在了他的胸口,有鲜红的血顺着刀尖儿流淌下来,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血,瞬间洇湿了他的白色衬衫,他闷哼一声,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真的想杀我?”他眼底的光芒转冷。
本来,那只是匕首是削水果用的。现在,却扎在了曾经最爱的人身上。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钟梦瑶冷冷回击道,“当初,你是怎么和夏若晴合谋,将我引到陷阱里,你又是怎么狠下心来,将我打晕,抛弃在深山老林里?
哪怕你有一点点恻隐之心,也会回去找我,可惜你没有!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都不会看着我枉死!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欧阳夜,你那些动人的情话,还是说给不懂事小女孩听吧!”
“我有想过去找你的,真的!”欧阳夜解释道,“我在回去的路上就后悔了,我的心很痛,我才发觉,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想想而已,仅此而已。”钟梦瑶推开欧阳夜,拎起自己的包,匆匆离开了。
欧阳夜因为疼痛,重重地喘息着。
他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在昏倒之前,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夏若晴的号码。
“长卿,你在哪儿?”夏若晴问道。
“快来救我!”欧阳夜说,“我受伤了……”
“把位置发给我!”夏若晴着急地说,“你怎么了?”
欧阳夜把位置发给了夏若晴,人便昏倒在了床上。
有很多血流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夏若晴匆匆赶到,当她推开门,看到晕倒在床畔的欧阳夜时,惊恐地喊了一声:“长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干的?”
欧阳夜摇摇头,没有回答,他轻扯唇角,原本俊美的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
“是钟梦瑶对不对?”夏若晴道,“我送你去医院!”
夏若晴搀扶着欧阳夜,将他放在汽车后座上,然后驱车前往医院。
大夫见他胸膛扎着一把匕首,眼神错愕,问道:“要不要报警?”
欧阳夜连忙摆摆手,说:“是我削水果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才扎在胸口的,不必惊动警方。”
大夫这才没有报警,安排了急救室,为他做手术,拔出匕首,缝合伤口。
几个小时后,大夫走出来,对夏若晴道:“幸好你送来的早,病人失血过多是会致命的,幸好匕首没有扎在心脏的位置,倘若扎在心脏上,命也难保。”
“谢谢你大夫!”夏若晴连连道谢。
欧阳夜被护士推出手术室,推进了病房。
夏若晴坐在病床前,责怪他道:“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给她机会,让她这样伤害你?”
“是我欠她的!”
“你是傻子吗?”
“我欠她一条命,倘若这样做,可以让她不再恨我,扎我再多次,我都不会躲。”
“长卿,你怎么会爱上她啊?”夏若晴地垂下头,捂着脸哭泣道,“你爱谁都可以啊,为什么要爱上她啊?”
感情的事最难说,明明他是抱着玩弄的心态,跟她说过的每一句情话都是假的,最后却是他舍不得放手。
那个曾经依赖他的女人,竟然轻轻松松就走了出来,不再爱他了。
第二天,欧阳夜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时,大夫再三叮嘱他道:“在伤口愈合之前,要忌口,忌烟酒,忌辛辣食物,酱油也不要吃,以免色素沉着。
因为肌肤纤维组织断裂,留疤痕是不可避免的,前七天要记得每天换药,消炎药也要按时吃。”
“还有别的什么要注意的吗?”夏若晴问道,“需要复查吗?”
“最好一个星期过来复查一次。”大夫说。
“好,谢谢你大夫!”夏若晴搀扶着欧阳夜,朝医院门外走去,她道,“我们走。”
“她不会再回心转意了。”夏若晴劝慰他道,“所以,以后不要再去招惹那个女人了,她就像一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不是什么男人都能驾驭得了的!”
“以前,她很依恋我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夏若晴皱眉,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以前,你对她虚情假意,你怎知她不是早有察觉,也是对你虚以委蛇?”
夏若晴将欧阳夜送回独居别墅,车子停进车库,她便打车离开了。
夏若晴回到酒吧,在后台换好衣服,化妆的时候,陈峻熙来到她的身后,问道:“夏姐,好几天没见你了,你去哪儿了?”
“回古城了。”夏若晴拿着眉笔,对着镜子,为自己画眉。
陈峻熙道:“这次有收获吗?”
“有。”她说,“我找到梦灵了。”
“找到她的尸身了?”
“我妹妹……”夏若晴放下眉笔,转过头来,望着陈峻熙,说,“她没死,她还活着!只是,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也不记得我了!”
陈峻熙笑道:“这是好事呀,想不到,梦灵福大命大,还在人世!”
“长卿哥怎么样?”陈峻熙道,“前几天看新闻,看到他父亲已经离世的消息,欧阳家家族内暗流汹涌,勾心斗角,欧阳贞还想架空他的权力……”
“欧阳贞一介女流,空有些小聪明,但她那些小伎俩,哪里斗得过长卿?”夏若晴不屑道,“之前,长卿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保管的那份文件,也不过是复印件而已,她偷了又能怎么样,原件在长卿手里,她想毁复印件,长卿可以给她印很多份,任由她撕!”
夏若晴拿出大红色口红,为自己的嘴唇涂满,她道:“公司和家族内斗,我都不担心他,我只是担心他会陷入感情漩涡,你知道吗?他竟然任由钟梦瑶用匕首扎在他的胸膛,连躲都不躲!
倘若匕首再偏移几分,他就死在她手上了。倘若我知道他会爱上那个女人,我就不该让他去诱惑她!”
夏若晴提起这些,又恨又痛,她狠狠掰断了口红,将口红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口红应声而落,摔成两半。
“夏姐……”陈峻熙拍了拍夏若晴的肩膀,道,“别生气了,感情的事,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事情。”
“珍妮,该你上台了!”酒吧服务生撩开后台的门帘,喊了一声。
“知道了!”夏若晴应道。
珍妮是她在酒吧的艺名。
夏若晴上台,开始摇摆身体,一首接一首的唱歌。
台下有人花钱点歌,唱到一半的时候,那位客人突然拎着酒瓶上台,要夏若晴喝酒,夏若晴紧皱眉头,她并不想喝,却也不敢摆臭脸,她陪着笑脸说:“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不能喝酒的!”
“在这种地方上班,装什么正经,不会喝酒在酒吧上班?”
胡子拉碴的男人挺着大大的啤酒肚,一把揽住了夏若晴的肩膀,把手中的啤酒瓶对准了她的嘴,想要灌她喝。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喝!”夏若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换做平时,她一定会陪着笑脸解释她为什么不能喝,怕坏了嗓子,怕喝醉了不能继续演出等等。
可是今天,因为长卿的伤,让她心烦意乱,她根本没有心情解释,甚至十分厌倦夜场的生活,她想发泄,想抽他一嘴巴!
她确实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