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没得到回声,丁一抬头看他,奇怪道:“你怎么不说话?”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上次两人打电话,他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气愤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苏北言嗫嚅了几下嘴唇,愧疚道:“是。”
一天之内遭到两次背叛,丁一欲哭无泪。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她气的头晕眼花,疲惫又厌恶的说:“我不想再见到程今了,也不想再理你了,你们都一样骗我。”
说完,她掐断视频,把头埋进臂弯里,蜷成一团。
无论手机怎样震动她都置之不理,什么也不想管。
雪停了,气温比之前更低。丁一不知是被冷的还是被气的,蹲在原地微微发抖。
“小钉子?”
丁一应声抬头。
崔起拿着一把伞,撑着膝头弯腰看她,“怎么蹲在地上,快起来。”
他伸手把她扶起来,丁一的腿有些麻,险些站不住。
“你来找程今?”
她垂着眼,点了点头。
崔起看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猜得七七八八。
“大师兄,”她的嗓子干得冒烟,哑声道,“你也知道,对吗?”
“……”
丁一松开他扶着的手,“你们都站在他那边,联合他一起来骗我,是吗?”
眼泪在质问声中夺眶而出,她的目光尖锐得像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崔起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默默的看着她,那张怒红又悲戚的小脸像极了雪地里的一片霜花,仿佛轻轻一吹就会散去。
“你还记得上次见面我跟你说的吗?”他重复道,“好好努力,别考我们学校。”
丁一只看着他不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只是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他重重泄出一口气,白雾在冰冷的空气里晕开。
“程今长得不错又擅长交际,在大学里挺出名的。他和张婉月的事情几乎整个系都知道,我没告诉你是出于我的身份,以及我和你们的关系,有很多不方便。包括苏北言,你觉得如果不是你亲自过来,从我们的嘴里说出来你会信吗?”
“……”
“就算我们真的跟你说了,你要是和程今没分手,我们该如何自处?小钉子,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善恶分明非黑即白的,尤其感情上的事更难说。”
丁一渐渐平静下来,这是她和程今的事,确实不该牵扯到旁人,更何况崔起和苏北言隐瞒的前提都是为了保护她。
“抱歉。”她轻声道。
崔起看她这副样子也心疼,毕竟是年少时一群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师妹。
他转移话题道:“苏北言说他打电话你也不接,发消息你也没回。怕你出什么事儿叫我来接你,你吃饭了吗?”
她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走吧,吃饭。”
崔起怕进学校会让她膈应,就随便带她在旁边早餐店里吃了点东西。丁一吃得很少,一碗白粥喝了三两口就没食欲了。
吃过饭后,苏北言给丁一叫的回G市的车到了。
崔起送她上车后,独自走回学校。路过学科楼时,刚好遇到了十指相扣揣在一个兜里的程今和张婉月迎面走来。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他现在横看竖看都觉得程今欠揍,外套口袋里的拳头紧了又紧。
张婉月远远朝他挥手,笑眯眯道:“起哥,去哪儿啊?”
她是程今的师姐,和崔起一个班的。
“起哥。”程今也含笑打了招呼。
崔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道:“我刚送丁一上车,你他妈……操!”
他愤力骂出这一句,连询问的机会都不给,怒气冲冲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