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转过头,是一个穿着公园管理制服的老爷爷。
她不死心的问:“进去求个平安福,几分钟都不行吗?”
老爷爷摆手,“不行嘞,大师父们都回去了,门也锁了,你要是早来十几分钟应该还可以。”
丁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对老爷爷微微鞠躬道:“谢谢爷爷。”
“不谢,雪大,下山小心点儿啊。”
计划落空之后丁一不得不回家,手机一直没有动静,默默的呆在兜里像块砖头。
冬天的夜晚来得快,坐公交车回到小区时六点过,天已经完全黑透,路灯亮照映着周围的雪,一片白茫茫。
丁一坐在小区里的长椅上,呆呆的看着脚边的地砖出神。
她很累,很冷,却固执地想等到一个答案。
手机猛地震动,她安静的拿出手机,看到那个意料之中的备注时,心里竟然毫无波澜。
终于面对了吗?
她接起电话,把手机靠近耳朵,“喂。”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在干嘛?”
“在……想你。”她实话实说,“你想我吗?”
程今含糊的应了一声,又道:“你们哪天考试来着?”
“大后天。”
“哦……这样啊……好。”
他的语气能明显的听出好几次欲言又止,丁一的心思敏感到在意他是正正经经的按号码打电话过来。
异地之后他们不是打视频电话就是语音电话,这是第一次电话卡的来电。
“程哥,”她带着浅浅笑意,语调轻快的跟他分享自己的近况,“你知道吗?前两天我在公交车上看见一个男孩子和你衣服一模一样哎。我今天下午去寺庙求平安福刚好碰上人家关门,总觉得最近运气不太好呢。还有啊……”
“丁一!”
程今打断她,又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丁一一改刚才的活跃,淡声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路灯的白光铺洒在她的脸侧,看上去脆弱得心疼,她咬着唇,眼眶憋得通红,小手捏成拳放在身侧微微颤抖。
那边默了几秒,男生说:“丁一,对不起。”
“所以呢?”
“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我们的那些约定,你就当是我放了个屁。”
“然后呢?”她的话像是把刀放在程今手里抵上自己的喉咙,逼迫他把自己伤得彻底,最好就此心死。
“我们分手吧。”
“呵。”丁一居然笑出声来,想起今天操场上的那些画面,她就恶心得想吐。
她冷冷地问:“你还记得毕业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程今的脑海里浮现出她说:“程哥,你以后要是遇到更喜欢的女孩子,记得提前告诉我,我们可以分手,但我接受不了出轨。”
他道:“对不起。”
这回答让她感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泪水无声滑落,她泣不成声。
终是无法接受、无法释怀、无法装作毫不在意、无法好言好语好聚好散。
“为什么?”
“丁一,很多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楚,我到底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只是习惯了有你。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
她绝望又无助的说:“程今,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应该坦坦荡荡,不喜欢也是。
而后她字字坚决,“所以你连最后几天都等不及了是吗?”
“……”
“所以我算什么?”
“……”
“所以这些年算什么?说一句不喜欢我了有那么难吗?”
为什么非要弄得如此难堪呢?明明只要他说一句不喜欢了不爱了,她就可以立马放手保证不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