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川,张廉被人带到安顿的招待所,才有机会跟招待所人协商,可以加钱,把房间升级成家庭套房。
这些年秦川时常有外宾游客来,不缺高档套房。
工作人员很快给张廉安排好套房,两个房间,一个小客厅,安德鲁他们也住在这里,跟张廉他们同一层。
张廉把晓渔和孩子们带过来,姐俩一个房间,张廉晓渔一个房间,心源就睡小客厅的沙发。
心源无力吐槽。
明明可以妈妈带着姐姐们一个房间,他跟老爸一个房间,要是老爸不介意,他也愿意跟妈妈一个房间啊!
打小就被老爸禁止缠着妈妈撒娇,更不许跟妈妈一起睡,他也羡慕姐姐们可以靠在老妈怀里。
难道他们经常叫自己臭小子,真的是因为自己臭?
心源小伙还在上下闻着身上的衣裳,怀疑人生。
姐姐们已经被晓渔带着,换好漂亮衣服,准备以参与竞拍的身份出席活动。
在安德鲁团队狙击的目标里,秦钢绝对是首屈一指,重量级别。当然,也是占用他们资金最多的企业。
徐闯被张廉交代一晚上,早有准备。
在半个月前,上级就变换方式,所有参加竞拍的人都要交一大笔保证金,防止拍下的人无力支付,最后流拍,给国家制造不必要的麻烦,耽误大家时间。
这在资本主义国家拍卖行是最常见的规则,安德鲁等人很容易就接受了。
十万美金的保证金一教,他们在其他项目上的把控力度薄弱许多,纷纷把目光放在秦川,手头资金也不敢乱动,甚至还从本国贷款一大笔钱,兑换人民币,不惜交税给华国,也要带进来,秦钢,他们势在必得。
张廉胸有成竹,不管今晚叫拍出多高的价格,他都用那一堆金银珠宝抵,根本不惧。
倒是徐闯,左右计算,几乎把秦钢吃透了,要出手的车间和生产线还有设备的下家都想好了,东拼西凑,把那三成都凑齐了,又为了以防万一,准备好把西北的房产和自家婆娘多年的积蓄都拿出来。
国人这个时候毕竟质朴,都追求工作效率和积极奉献,废话不多,也没有什么奉承吹捧,竞拍很快开始,张廉先是介绍一番秦钢现状还有目前持有资产,光这些生产线,资产,就值几百万。
更别提每天产钢量,出货量,有多吸引众人目光。
如今人民币兑美金是三比一,但是因为出国热,一些条件好些的人家,为了送孩子出国,叫孩子手头宽裕,银行外汇有限,私下交易屡禁不止,甚至滋生黑市。
黑市上美金兑换比例高达五比一甚至六比一,不过安德鲁一出手十万美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换,也没有功夫找那么多人吃得下这笔巨款,只能割肉一般,交到秦钢,兑出三十万元的押金条。
换言之,如果他们没有拍到,拿回的押金只能是三十万人民币,损失不可谓不大,所以他们对秦钢势在必得。
拍卖很快开始,拍卖师举着锤子,一遍一遍的叫价,张廉安然坐在一边主持大局。
等到价格叫到七百万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举牌了,只有安德鲁和晓渔。
此时的晓渔,妆容靓丽,带着两个闺女,打扮的时髦新潮,高跟鞋,小皮草,一头大波浪卷,鲜艳的口红,眼线上挑,端是如丝媚眼。
不夸张的说,就连最会挑刺儿,也最了解三小子一家的高红星站在这儿,也只会把晓渔母女当成香江来的富商家属,根本不敢认。
晓渔摆弄着腕表,还有跟腕表搭配的一指宽的金镯子,又给心慈整理整理脖子上挂着的多宝璎珞,几乎叫安德鲁团队惊掉了眼球。
第221章 冒险一家人番外八
其余放弃举牌的地产和服装等行业的商人也隔岸观火,这三个女人怕不是哪个富商家跑出来游玩的纨绔吧,等她们拍下来,说不定还有好戏可以看。
当然众人更隐晦的心思就是抱着,万一这三个女人没钱支付,说不定会流拍,他们又有机会了。
安德鲁团队也没有那么多资金了,他们带了多少资产进来,都有登记,要是胡乱叫价,必须出具与价格对等的资产。
晓渔几人笑眯眯的拍拍身上背的鳄鱼皮包,众人就脑补出一堆财产。
还有晓渔身上的黑色大衣,那是香奈儿第一季经典款大衣,十几年前出的,当时就价值五百美金,如今市场上根本买不到,除非去拍卖行淘二手的。
据说现在二手的都上万美金,买下来的女人们还小心翼翼的收藏,根本不舍得穿,哪像眼前这女人,随手丢在椅背上,被人蹭来蹭去的也不心疼。
要是晓渔知道他们的小心思,肯定一头雾水,这大衣还是在西北的时候,她怕冷,张廉给她置办的,当时说是几十块钱,西北羊绒大衣,她就信了。
她打小连个认识英文字母的机会都没有,哪里知道什么香奈儿。
她自己的津贴也没个成算,想花就花。这不,想给闺女换个钢琴,还得指着张廉。
要不说张廉对晓渔舍得呢!大衣口红高跟鞋,还有老毛子的小皮草,鳄鱼皮的手提包,晓渔家里样样不缺,闺女大了之后,也按照晓渔的标准每样置办一套,吃的用的,想在前头,就是孩子们大了,不怎么在家,穿不到。
眼下用来装门面,老外都给唬住了。
等到十万十万的加价,叫到八百万的时候,安德鲁肉眼可见的颓废了,他们团队里的黄毛直接爆出一句法克!
徐闯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的三成,眼下还不够一成了。
一锤定音之后,晓渔哼哼一声,高冷的笑笑,随手把手里的皮包丢给坐在一边的张廉,安德鲁团队犹不甘心的瞪一眼晓渔三人。
张心源坐在另一个角落,被老妈这骚操作惊艳的目瞪口呆,嘴里还有拍卖会提供的免费小蛋糕来不及吞咽,等众人散场,他都忘了起身。
等办了手续,徐闯还在懊恼中,张廉就把厂长任命聘书丢给徐闯。
“徐厂长,准备什么时候走马上任?”
徐闯惊掉了下巴,支支吾吾。
“我,我我,我付不起三成!”
张廉笑笑,“不用你付,你管经营就行。”张廉见老友一脸狂喜,又提醒他。
“别忘了,计划书上承诺的盈利数额。”
徐闯忙不迭疯狂点头,“绝对没问题,您就瞧好吧!”
晓渔这才跟着笑,“我们就擎等着数钱了,我看好徐厂长!”
张心源也跟在一边叫嚣,“徐叔叔可要加油,这钱里头还有我跟我姐姐们的零花钱!”
新出炉的徐厂长以为孩子们把小金库都贡献出来了,感动的热泪盈眶。
“好小子,放心吧,叔叔叫你们姐仨的零花钱翻倍赚回去。”
张廉还有公事要办,晓渔带着孩子们回到房间,洗去妆容,换上普通接地气儿的衣衫,准备带孩子们出门吃东西。
无他,这里的饭菜属实贵,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供应给老外和富商的饭菜,确实好吃,可是价钱也感人啊!
晓渔计划着年底给孩子们和张廉买礼物,最近花钱不敢放开手脚,只能带孩子们出门吃饭了。
听说这里的莜麦,浆水莜面,酸汤鱼鱼,还有甜醅,都很好吃,出门尝尝也不赖。
孩子们见证了老妈的威武,高兴的蹦蹦跳跳,心源更是叽里呱啦表达着崇拜之情,走在最前面还要回头跟晓渔说话。
一不小心,拐弯的时候撞到一个矮墩墩的大肚子老外。
「哐当」一声,老外手里的布袋子掉在地上,里头的陶器摔了出来。
老外狠狠咒骂一句,法克!
心源当仁不让,一顿国骂直译,老外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晓渔却盯着地上的陶器,目不转睛。
等老外带的翻译匆匆在后面赶上来,看到这一幕就怒了。
“小子,你走路没长眼啊!”
说着就叽里呱啦的跟身边人一通翻译。
胖肚老外吹胡子瞪眼,坚持要孩子赔一模一样的东西。
翻译把这话传达了,晓渔笑眯眯地道:“不就是一个舂谷子的陶瓮嘛,我们赔!”
说着就踢一脚心源,“快,把地上碎片收起来。”
地上的陶罐虽然坏成几块,但是还不算碎,心源很快捡起来,装在布袋子里。
晓渔亮出手上写着房间号的钥匙,“我住在这个房间,三天后赔你个一模一样的。”
那老外看见晓渔手里的钥匙,知道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看着晓渔和孩子们打扮不像有钱的,那就是有权势的人家,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翻译跟老外叽里咕噜一通,老外这才松口。
“那行!”翻译说道:“三天后我们去这个房间找你,要是提前准备好了,也可以送到我们房间来。”
晓渔笑眯眯的记下这胖肚老外的房间号。
乐乐等他们走了,才低声跟晓渔说道:“小姨,那东西就值几块钱,是那大鼻子胖子从农户手里收来的,之前就是喂狗用的食盆。”
晓渔捏着心源捡回来的布带子,笑眯眯地道:“今天妈高兴,走,咱们回房间,叫服务员把饭菜送到房间里。”
孩子们欢呼一声,跟着晓渔回房间了。
吃不到的总是勾人的,宾馆工作人员很快给他们房间送来饭菜,用手推车推着,上面还盖着半圆不锈钢盖子。
等晓渔带着孩子们饱餐一顿,清光了盘子,叫人收了。
张廉才匆匆赶回来,身上有点酒气。
“你们都吃了没?”张廉问道。
孩子们点点头,心源回味地说道:“妈妈叫了饭菜送到房间来,烧鸡真好吃。”
他也在试探,怕花钱多了,老爸不高兴。
“好吃,晚上就再点一只。”张廉难得对心源露出慈父表情,摸摸孩子脑袋,叫心源如芒在背!
他很想摇着老爸的肩膀呐喊:你清醒一点,我不是姐姐们,我也不是老妈,你这么温柔,是不是对我憋着什么坏呢!
晓渔给张廉泡了一壶茶解酒,等他洗个澡,换身衣服,眼神恢复清明,才把他和孩子们叫到一起。
第222章 冒险一家人番外九
“你们看,这个罐子上的花纹,有没有觉得眼熟的?”
心源和乐乐左右看不出什么,一头雾水,张廉也冲晓渔摇头,这不就是一个破瓦罐?
心慈伸手摸了摸花纹纹路,难得开口道:“象形文字?”
晓渔一拍手,“这是个象形文字,水字,是古代氏族部落专门用来盛水,预防洞府失火用的。”
张廉也被吸引了目光,“目前我们国家的历史,在国际上被承认的只有从甲骨文时代开始至今,大约三千年历史。”
心源被晓渔逼着学习古书,“其实我们有三星堆文明,证明我们可追溯文明起码有五千年,不过现在考察技术手段不够,国际上一直不承认。”
晓渔点点头,“要是可以证明我们的象形文字,那我们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八千年前,根本不用证明三星堆文明。”
“我们真的有八千年文明吗?”张廉一脸茫然,他对考古不了解。
晓渔想当然的点头,“何止八千年!记得李太白的诗篇不?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乐乐接过来,“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要是我们能把蜀国文明考察出来,四万八千年,不算夸赞!”
“可惜蜀道难,保存也难!不可考了。”张廉对如今的蜀地还算了解。
“那这个陶罐不能叫老外拿走!”
晓渔拍拍张廉,“仿造一个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另外,要严控老外携带文物出国了。”
之前这样的陶罐被老外带出去的不知凡几,除了那些醉心敦煌文明研究的老教授,认识的没几个,张廉也没留意过。
如今既然发现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那我就去给他们做个一模一样的。”
张廉拿着乐乐早就画好的图纸出门,没多久又折回来,拿了个相机,给东西拍了照片,这才趁着天黑出去找陶器厂了。
晓渔一直等到第三天,才将将把做旧的陶器拿给小老外,为了弥补,还搭了五六个做添头。
心源一再解释,这是老妈好不容易,跑断腿才从农户手里收来的,都是人家的传家宝,价值不菲,老妈也辛苦,还请外宾不要生气。
老外看着一堆添头不要钱一样随手堆在桌子上,心惊肉跳,忙不迭拿出行李箱,做好防震,将东西小心翼翼的装起来,才笑眯眯的看向孩子。
翻译对老外一番咕噜,老外听说这些都不要钱赔给他,哪里过意的去,掏出钱夹子,从里头摸了几张美金塞给心源。
心源看一眼晓渔,晓渔笑眯眯地道:“还不谢谢外宾。”
心源这才高兴的手下,回去跟同学们炫耀三个月没问题了。
张廉解决这里的事情,才带着晓渔和孩子们飞回首都。
孩子们都去上学了,张廉和晓渔也要专心工作了。
一大早,张廉在家属院的房间里醒来。
他起身就发现,房间很陌生,更叫他迷糊的是,自己居然四肢健全!
失去一只手臂多年,乍然健全,他差点不会维持平衡了。
张廉以为这是梦境,起身准备走一走,没想到身边的被子突然动了。
一个有几分熟悉的陌生女人探出头,眼睛还没挣开,瓮声瓮气地道:“怎么起这么早,昨晚那么晚才睡,再躺会儿?”
张廉记起来了,这是他在一次梦境里见过的那个张廉提及的,琼州岛鱼娘,仿佛叫什么陈晓渔!
“起来锻炼,你睡吧!”张廉冷静地道。
他就算失去一条胳膊,也坚持早起锻炼,无论多晚睡,生物钟就是早上五点。
晓渔听着这把嗓音,和音调里的冰碴子,疑惑的睁开眼。
张廉已经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出门绕着家属院跑了一圈,张廉看着入目的场景。
院里少见的柏油路,小汽车,居然是国产的,国家生产能力这么厉害了吗?
出门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日历,1999年12月30日,他不死心的跑出家属院,路上只有三三两两买菜的家属院老人和妇女,还有早起上学的孩子,时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