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来——鹿鸣春
时间:2022-01-20 16:22:24

  韶扬无奈,去找了个短柄的汤匙,又拿出小桌板,可惜小桌板高度不够,半躺着吃还是费力,韶扬捧起饭盒,手肘搭在小桌板上,这样高度才刚刚好,韶扬也不觉得吃力。
  宁菀吃了一口只觉得香甜充饥又解渴,可惜饿了太久,吃了五六口后,胃部有些胀,韶扬见状忙收起来,拿过汤匙,“好了,你饿太久了,我们少吃多餐,等下我去给你煮一些咸口的蔬菜粥,青菜切碎了放粥里,加点盐,滴几滴麻油,又香又有营养。”随即又给宁菀擦了擦嘴。
  “明天问问医生,这里有好吃的酒酿蛋,醪糟,还可以煮虾粥,鱼片粥,回头给你一个长长的餐单,我让人送食材过来,吃啥都给你做,保证每天不重样,你最近瘦了好多,等咱们沪市的时候一定给你补回来。”
  宁菀揉揉有些痉挛的胃,“我不喜欢沪市。”
  韶扬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帮宁菀揉肚子,见宁菀微皱的眉头松动了,这才拿掉背后的枕头,让宁菀躺下,“不喜欢咱们就不住,要不回你老家金陵,祖籍桐庐或者回我的老家萧山,还是你喜欢哪个城市,咱们都可以搬去住。”
  宁菀舒服了许多,自动忽略了韶扬前面两个提议,直接说道:“萧山可以。”
  “好,咱们还可以每年去一个喜欢的城市住两三个月,全世界所有国家的都可以。”
  韶扬看了看药水快要滴完了,“这一瓶水吊完,今天就没有药水了,等会儿带你出去走走。”
  宁菀听了有些期待,盯着药瓶看了一会儿,数着点滴消磨时间,看着看着有些眼晕,刚好韶扬从厨房出来,手还湿湿的,大约是洗碗去了。
  于是眼睛累了的宁菀开始盯着韶扬看,视线跟着他移动,韶扬把床头给宁菀擦洗的用品收起来,又转身,意外地一个俯身,吻上了宁菀还有些甜的唇,韶扬试探的加深,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她的后脑勺,宁菀还有些低烧,唇舌都滚烫,韶扬抵着她的额头,见她脸颊也绯红滚烫,不由得低低笑起来,“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忍不住。”
 
 
第95章 回家吗?
  宁菀第一次眼神飘逸不定了好一会儿,又转过来给自己打气般坚定的盯着韶扬的眼睛,脸颊越发滚烫,“我,我,我想看。”
  韶扬眼眸里的笑意更深,笑声越发大,眼看着宁菀几乎要恼羞成怒了,才压制笑容,“想看就看,只给你一个人看,等我们回家了,天天给你看。”
  宁菀有心想逃避这个问题,可是逃避一向不是她的性格,有些顾虑地喃喃道:“回家吗?”
  “对,回家,家里还有会管我叫扬扬的妈妈。你委托律师的离婚已经办了,李绍谦给了丽景8%的股份,我按照你的要求转给了章宝茵,章家也同意你离婚,只有李绍谦的爸妈和你姑姑一家不太满意,不过影响不大。
  你爸爸一直很担心你,催我赶紧来找你,我办好你留下的委托,就飞过来见你了,幸好,幸好来的及时。”
  韶扬坐在床边,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后怕,搂着宁菀的脖子,脑袋抵在宁菀的鬓角,时不时亲吻宁菀的脸颊。
  好不容易下床,宁菀还很虚弱,几乎站不起来,只好让韶扬抱起来放在轮椅上,穿上厚外套,带上帽子,盖好了毯子才推出病房。
  宁菀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而今身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衣物都是韶扬来了之后给她准备的。
  医院住院部每一个楼层的西北角都有一个延伸的空中花园,种满花花草草,空气很好,也不算冷,想要散步都不用到楼下去,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护士站,就到了小花园。
  宁菀看着翠绿的松柏上残留的积雪,“居然下过雪,我都错过了。”
  韶扬推着她慢悠悠的溜达,“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年可以一起来看雪看雨看星辰看大海。冷不冷?”
  宁菀摇摇头,深吸了几口冷冽的空气,“我觉得我好多了。”
  “好多了也暂时不能出院,要看晚上还发不发烧,你昏睡的那几天总是在夜晚发高烧,还要去问问医生,要不要做个血项检查再决定。”
  宁菀沉默片刻,又仰着头看向韶扬,两人对视几秒,韶扬带着笑意蹲下身子,宁菀的视线随着他放平,韶扬伸出大手揉了揉宁菀的脖子,“以后想看我就说一声,我低下来给你看,这样脖子不累。”
  宁菀想起刚醒来时候的想法,又朝眼前的男人伸出了手。终于,摸到了他的头发,的确有些硬,据说头发硬的人性子倔又坚韧,宁菀有些好奇的摸上了他的胡茬,有些扎手,触觉麻麻的,见韶扬吞了吞口水,喉结耸动,宁菀好奇的手往下移动,摸上了喉结,这还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触摸男人,也可以说第一次触摸自己以外的人,感觉很不一样,整体偏硬,不过心里怪异的舒服,仿佛饥渴了许多年,一朝天降甘露,还有终于摸到了的满足感。
  韶扬心痒难耐,终于又忍不住探过头吻上宁菀的唇,宁菀赶忙捂住嘴,沙哑着嗓音,“我生病了,会传染给你。”
  韶扬意外地吻到了宁菀的手背上,不由的笑,看着宁菀黑白分明懵懂又纯真的眼眸,索性往上移了移,吻上了宁菀杏仁一样好看的眼睛。
  从眼睛到额头再到鼻子,最后到脸蛋,韶扬慢慢放开她,摸了摸她的脸,喃喃低语,“看着你就忍不住想亲近。”
  宁菀抿了抿唇,“我要回去上厕所。”
  韶扬下巴搭在宁菀膝盖上,又笑了起来。
  蜀地的春天就是一场又一场的雨,宁菀发烧太久,身体损耗很大,特别容易犯困,下午一觉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下来,宁菀睁开眼就四下寻找,直到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床头看着她,飘忽不定的心才落到实处,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房门外的会客厅有微弱的灯光传进来,“你怎么不开灯?”
  宁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沙哑了,韶扬打开了床头灯,光线柔和,可以看到韶扬皱着眉头,一脸担忧,“你又有点发烧,晚上我们吃银耳粥,银耳可以滋阴润燥,让你早点好起来。”
  宁菀坐起身,“要放冰糖。”
  韶扬连忙帮她在身后垫上靠枕,顺便亲了亲她脸颊,“有,炖了一下午,都软烂出胶了,肯定好吃,美容养颜,包你满意。”
  宁菀笑了笑,嘴唇干裂,笑的她有些疼,韶扬适时端过来一杯温水,里面还插上吸管,“先喝点水润一润,我去把粥盛出来晾温一点,等你吃好饭,我给你擦擦,咱们再把衣服换下来,我给洗干净拿去烘干。”
  宁菀有些热,悄悄把被子往下掀开一点点,“我想洗澡。”
  韶扬不屑地道:“你能站得起来么?还是我帮你洗?”
  宁菀顿时脸涨红了,“我可以坐着洗。”
  韶扬捏捏宁菀的脸颊,“摔倒了怎么办?我不放心,要么让我陪着你。”
  宁菀灰心,“快去盛饭,我饿了。”
  韶扬偷笑不止,俯身亲亲宁菀额头,“马上来。”
  两个人在医院待了十来天,很奇怪,两人从未正式表明心迹,却又宛如相识相知多年,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明白对方意思,相处契合,毫无间隙。
  终于能出院的时候,宁菀急切的想要痛快的洗个澡,韶扬犹豫着问,“我在温江有个住处,不过是买的二手房,你想住温江还是回蜀中农庄去?”
  宁菀有些意外,“农庄在哪里?”
  “就是你来了蜀地一直住的地方啊,记得吗?”
  宁菀有些恍惚,仿佛有些印象,她还有辆车,细节却很模糊,那些日子太痛苦,大脑开启了保护机制,模糊了那些记忆,最终宁菀摇摇头,“不太记得了,仿佛有人给了我一串糖葫芦,很好吃。”
  韶扬摸摸宁菀的头,“没关系,那我们去温江住一段时间,我都安排好了,回去我也给你买糖葫芦吃。”
  宁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折射太阳的光辉,温柔灵动,“今天就要吃到。”
  “好!家里啥都有,今天先吃白灼虾,明天吃番茄鸡蛋面,后天吃卤牛舌,我都会做。”
  韶扬打开车门,等宁菀坐进去,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吻了吻她的脸颊和淡粉的唇。
  温江的房子是一栋三层小别墅,车子可以直接开进院子里,一二层是镂空客厅,带有的落地窗很大搭配米白色窗帘,装修风格简约大方,色调明快清亮,宁菀见了很是满意,进了门厅,韶扬放下手上拎的东西,“先别进,我帮你换个鞋。”
  宁菀闻言转身面对着韶扬,直白的眼神盯着他,等着他换鞋,眼神不躲闪不掩饰,韶扬见状,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把抱起宁菀,让她坐在鞋柜上。
  这样,宁菀比韶扬还高一些,垂着眼睛就能看到他,韶扬蹭了蹭宁菀的鼻子,“多看一会儿再进去。”
  宁菀咽了咽口水,“可以摸摸吗?”
  韶扬的笑意快速放大,拿出她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微有些凉意,韶扬握住,给她暖了暖,又放在嘴边亲了亲手背,随即把宁菀的手掌放在自己脸上,“我只属于你,想摸就摸,随时都可以。”
  宁菀有些紧张,从小到大从不觉得她会拥有任何永不失去的东西,更别说一个大活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属于她,她几乎以为这些日子都是自己的幻觉,眼前的人是个泡沫做的,虽然五彩斑斓的点亮她的生活,但是肯定会有一天,等风来了,轻轻一吹,或者太阳一照,就迅速飘走破灭了,她急切地想要确认这是真的,动辄盯着人看,忍不住伸手去摸,不知道应该如何留住,又怕抓的太紧更容易失去。
  温暖的触觉让宁菀有些踏实,她又伸手去摸有些硬的短发,手感不错,但是还不够,接着去摩挲下巴上刺刺的胡茬,这才有真实感。
  韶扬吞了吞口水,终究还是没忍住,紧紧抱住宁菀纤瘦的腰肢,吻了上去,湿热的,狂热的,又用胡茬去蹭宁菀的侧颈,宁菀紧张的半边肩膀都酥麻了,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被动承受,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
 
 
第96章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有
  韶扬帮宁菀脱了鞋子,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直接抬起宁菀两条腿缠在自己腰间,一手托起宁菀腰背,一把抱起宁菀,慢慢朝着客厅沙发走过去。
  宁菀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犹如脱水的鱼,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与上次的绝望不同,这感觉又有点想沉溺,几乎全身酥麻脱力,只能任由韶扬为所欲为。
  过了良久,宁菀都感到嘴唇发麻,几乎是肿了,这才被松开了些。
  韶扬心绪起伏,还有些激动,趴在宁菀脖颈处半天,才平复下来,吻了吻宁菀粉嫩的耳垂,“菀宝,我爱你,爱你很久很久了,以后也会一直爱你,只爱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让法律见证我只属于你,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妈妈也是你妈妈,我的亲人朋友都是你的亲人朋友,只要你不愿意,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好不好?”
  宁菀顿时有些热血沸腾,急切地道:“好!”
  随即又觉得有些随意,她从前可是连一根草都没养过,第一次就有个人给她养,万一对方后悔了怎么办?
  想了又想,组织着说辞,小心翼翼地道:“我在金陵有一栋大厦出租,在米国有铺子出租,在沪市有几套住宅,还有几个铺子出租,我在保险公司有可指定受益人的理财,还有一支基金,在七八家公司有股份。对了,我在银行保险柜里还有几套珠宝首饰,都给你。”
  想了想,仔细搜索了一番看看还有没有遗漏,“我还有车,有好几辆,还有漂亮的包包,很多人想买买不到的那种,对了还有很多手表,据说很珍贵,我在蜀中还有个带果园的农庄,很早以前就让人去装修了,都给你,你有什么想要的?”
  韶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情难自已,一不小心说秃噜嘴还求了个婚,正在懊恼没有准备,太过草率,听到宁菀的说法,惴惴不安的心落地,紧接着再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的头发丝都在颤抖。
  宁菀不解,歪头想看韶扬,难道自己的东西他觉得可笑,都看不上?
  她沮丧极了,她除了这些可以随时流通变更名字的身外物,什么都没有,韶扬许她的却是人间至宝,没有的人,倾尽所有也不可寻的,家,亲人,朋友,妈妈,还有他自己。
  宁菀垂下眼眸,“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有。”
  韶扬知道宁菀心理有障碍,忙吻了吻宁菀的侧脸,抬头看向她,“你有的,你自己,你比所有东西加起来都珍贵,全世界,我最想要的只有你,我属于你,你也属于我行不行?
  做我的妻,不是谁家的女儿,也不是谁家的孙女侄女,只是我韶扬的妻,让我每天看到你,同桌吃饭,同房间睡觉,结婚证上是我和你,户口本上,我是户主,你是我的妻,以后,你还是我孩子的妈,别人的事情,统统不要背负在你身上,只要记着你属于我就行,可以吗?”
  宁菀简直颠覆三观,这人真傻,用这么多,换她一个,或许是她从来没有被重视,更遑论被珍视,简直战战兢兢,迟疑地道:“可以是可以,可是我,我不会,我不敢当妈妈,我不会养小孩,我连小猫小狗都没养过。”
  “没关系,我会呀!你看我好不好?”韶扬柔声问。
  自己的人当然是最好的,宁菀毫无疑问,点了点头,“好,你最好。”
  韶扬诱惑地道:“对呀,我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我妈妈养的,我妈妈会养孩子,把我养的很好,她很喜欢你,也很喜欢我,还会教我怎么养孩子,我们都会,你别担心。”
  宁菀如释重任,“好,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韶扬又忍不住,不由自主放大了笑容,“很快,等我在这边处理点事情,我们就回沪市,你户籍在那边,我们要去户籍所在地结婚,或者去萧山,我的户籍所在地,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宁菀点点头,“好,那你的事情快点处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韶扬点了点宁菀的鼻子,“肯定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帮我,不然我办不成。”
  宁菀重重地点头,被需要的感觉非常棒,“我一定帮你。”
  韶扬跪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大掌贴上宁菀的后脑勺,不经意的揉了揉宁菀柔软的长发,宁菀觉得难以名状的窝心,还想要更多,不由得从沙发上滑下来,扑到韶扬的怀里,低声道:“我想要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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