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谨应声。给十九带上狗绳，牵着出去。
这会儿，许清阮家里也不是很太平。
阮也苦口婆心地向许清阮说了一堆，大意就是让她别抱侥幸心理，也别原地踏步。
许清阮心情本来就低落，被阮也这么一顿说，更是饭都吃不下了。
她换了件衣服，出门散步放松，阮也说了那么多，知道许清阮一时消化不完，就默许她出去。
许清阮跑到一个没人的小池边，大骂了一顿，骂天骂地，把心中的不满难受全发泄出来。
完了后，心里舒坦了，肚子却饿了。
买了阮也平常不让她吃的速食，在便利店里大快朵颐吃起来。
吃饱了在公园散步。她低头看手机，这时一只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大狗朝她冲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狗绳绊倒，摔了个屁股蹲儿。
“我去，你哪儿来的，碰瓷啊。”
许清阮揉着屁股，这狗见她摔了，自己也跟着在地上打滚。
许清阮四处张望，也没见人过来，“你主人呢？”她把项圈上的牌子翻开，上面有写着狗狗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她打过去，电话一下就接通，“喂。你是十九的主人吗？它跑我这儿来了。”
对面，安静了片刻：“我加你微信，你发定位给我。”
许清阮很快就听出这个声音，她正要问，对方就把电话挂断。
十九还在蹭她腿，舌头吐出来直喘气，许清阮带它喝水。
“小十九，你告诉我，你主人是不是严明谨。”她摸它毛，自言自语道，“他肯定就是严明谨。我听得出来他的声音。”
—
不出她所料，好友申请界面冒了一个红点点，备注里就写着三个字：严明谨。
许清阮都要乐开花了，朝天空给了个飞吻，欣喜不已：“老天爷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还有B计划。”
她愉快地点了通过，把定位发过去，然后就迅速他的打开朋友圈。
“怎么就一条长线，不会把我屏蔽了吧？”许清阮闷闷的。
等严明谨过来的时候，许清阮好几个哈欠了，“谢谢。”他对她说。
许清阮故意问：“你怎么证明你就是十九的主人？”
严明谨无语，“你傻么？”
十九乖乖的坐在地上，任凭严明谨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你看，它都不理你。”许清阮笑起来，“证明你不是它主人。”
严明谨干脆走过去拿狗绳，许清阮扯住，不肯给。
“别想一走了之啊，它刚才还把我绊倒了呢。”她给他看自己的裤子，上面都脏了。
严明谨叹了叹气，问她：“那你想怎样？”
第9章
许清阮思索一番：“要不，你赔钱咯？或者改天请我吃好吃的。”
空气中静了几秒，她只听到十九吐着舌头的“哈哈”声。
他凝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创可贴，把她手抓过来，找到伤口，贴上，再粗暴的甩开。
见人要走，许清阮抿嘴微笑，跟上去，“你家十九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呀？我能溜溜它吗？”
“不能。它会咬人。”严明谨没好脸色对她。许清阮抬起手，“这创可贴好丑哦，为什么不是卡通的。”
“……”
察觉到一丝冷冰冰的气氛，许清阮又笑说：“不过管用就行。走吧，咱们吃好吃的去。”
严明谨停步，“我没答应。”
“你难道不是默认了？”许清阮看了眼时间，还可以再逛一会儿，“再说了，十九看起来很渴，你作为它主人不买水么。”
许清阮挑眉，试探问道：“还是说，你家就在这附近？”
严明谨真想戴副耳塞，她怎么那么能说，专门练过？
“不在附近。别跟我。”
许清阮背手，笑着点头。手机“叮”了一下，阮也催她回家了。
“我妈喊我回家了。”她走到他面前，“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快到家时，十九已经完全走不动，严明谨就在电梯口等它缓缓，他下意识揣兜，摸到几张创可贴。
换鞋时，云凌在客厅看剧，视线停在他耳朵上，“外面很热？”
严明谨给十九取狗绳，淡淡道：“还行。”
云凌轻笑了下，继续看剧。
严明谨躺倒在床，摸了摸耳垂，回想起她的脸，眉头微微敛起。
早上，快九点半，许清阮被李连仲告知，严明谨迟到了，现在在办公室。
“他不像是会迟到的人啊。”她说。
李连仲也不清楚，“阿严上学从来没迟到过。他可是班长，现在迟到带了个不好的头，老班肯定得说了。”
许清阮听说过四班的班主任，是位老教师，性格严厉，还是个教导主任。
办公室外边不断传来拍桌子的声音，跟打雷似的，严明谨站的很直，嘴抿成一条线。
“你们班主任好凶哦，像阎罗王。”
许清阮还没说完，就被李连仲往后拉，“别被逮到了，老班正气头上呢。”
“严明谨会怎么样啊？”她好担心他。
李连仲猜想，“阿严多半会借这个机会放弃班长这个职位。”
结果，严明谨却只是鞠躬道歉，走出办公室，手里还多了一堆作业本。
“什么意思哦，说好的多半呢？”许清阮瞪了李连仲一眼，“你真的了解他？”
李连仲摸着后脑勺，也是很困惑。
许清阮跟上去，拿了大半堆本子抱上，安慰道：“谁还没点失误呢。我初中时也经常迟到呢。”
她以为这样说，他心情能好点，但他脸色却越来越冷。
“放回去。”严明谨冷声道，“让你动了？”
许清阮不理，自顾自的朝四班走。
“许清阮！”
严明谨沉着声。许清阮也不装听不见了，转回身就给放上去，走回自己班。
下一刻，严明谨就被人撞了一下，“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李连仲鄙视道。
许清阮气哄哄地拉着乔宁一顿吐槽，乔宁感觉有鞭炮在耳边响个不停。
说完了，许清阮灌了好几口水。
乔宁：“我怎么说你呢。你又不是眼瞎，他什么情绪你看不出来？”
许清阮解释，“可我就是想让他心情好点。”她开始反思，“我是不是做错了？”
乔宁点点头。
“既然他这样对你，你还是别喜欢他了。喜欢别人不行么，咱榆衡帅哥一大吧。”乔宁想起来，说，“上次去后台，找你的那几个男生长的就很帅。”
许清阮直摇头，“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乔宁说。
—
这节体育课，因为任课老师请假，就由体育老师代替。正好也是四班的体育课，就干脆两个班一起上。
上课内容就是做操跑步，枯燥极了，老师就安排两班打羽毛球。
“许清阮，你发球啊！”乔宁喊道。
许清阮看向四班，拉着乔宁换位置，到严明谨那组旁边，心满意足地发球。
打了两个来回，乔宁累的直扶腰。
许清阮手里耍着球拍，朝严明谨那边看，他打的倒是稳，篮球打的好，羽毛球也打的好。
乔宁休息完了，发球过来。
落在脚边的球多了一个，许清阮抬头，李连仲晃着球拍喊她打过来，她不理，严明谨就过来拿了。
在他弯下那一刻，她快他一步捡起来，铆足了劲儿发球，朝李连仲打过去。
严明谨手捡了个空，直盯着她，“故意的？”
许清阮歪头，一脸无辜的样子，声音软软的，“我哪有。我这人只是反应慢。”
他视线落在她受伤的手上，创可贴还在。
“昨天不是喊着可疼了？”他忽然说。
许清阮笑笑：“你关心我呀？”
话落，严明谨嗔她一眼，就转身离去。
她朝他背影打了个枪，之前的坏心情全没了。
“许清阮，你捡球啊！”乔宁还在喊，许清阮才想起来这回事儿，转头就捡起来。
忽然间，不知哪儿来的一颗球，直朝她飞来，准确无误地撞在她额头上。
乔宁“噗呲”笑出来，走过去，看了看她，“好大一个红印子。”
“谁啊。”她揉着头，就看到余清媛小跑过来，“你打的？”她问。
余清媛不停道歉，许清阮也没多大事，就让人走了。
一转眼，余清媛就跑严明谨那组，拉着个女生，组了个四人组……
“这个余清媛，故意的？”
许清阮问乔宁，她直觉觉得是。
吃午饭时许清阮还在想，“我觉得余清媛绝对喜欢严明谨。”
“哦，那你俩是情敌喽。”乔宁嗦一口面，“你俩公平竞争，谁赢了严明谨就归谁。”
“他又不是物品。”许清阮接着吃面。
从面馆出来，路过一条小巷，里头聚了三四个人，烟味蔓延而来，乔宁一见，赶紧把许清阮拉走。
“你怕什么，你不惹他们他们就不会惹你。”许清阮丝毫不怕这种人，不过是混混罢了。
乔宁哼笑，“等他们朝你要钱，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老妹儿挺懂啊。”
背后传来声音，一股呛鼻的烟味儿直钻鼻腔里。许清阮慢慢回头，眼前有两三个黑衣黑裤的男生，染金发红发。五颜六色的。
带头的黑发男生发色倒是正常，他嘴里缓缓吐出一团烟，飘散至空中。
许清阮拉紧乔宁手，这光天化日的，她就不信他们敢当街做出什么。
黑发男生勾起唇，低头对她们说，“哥哥们想去网吧打游戏，给点钱呗。”
“四百，给完就放你们走。”
许清阮已经感觉到乔宁在发抖了，她笑起来：“不好意思，没有。”
说完就推开人朝学校大门跑。
黑发男生没有拦，旁边兄弟问他，为什么不拦住人。
“急什么，现在还是中午呢。”
一路跑回去，乔宁想到那些人就有些害怕，“早知道就不去校外吃午饭了，怎么办啊。那些人会不会等下午放学了在外面蹲我们？”
许清阮安慰她：“放学那么多人，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咱们混进人群里肯定找不到的。”
“你妈不来接你吗？”乔宁说，“我坐你家车回去。”
许清阮耸肩，“我爸妈这几天都忙，没时间来接我。”
乔宁抖着脚，她父母最近也因为工作上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她可不敢再添麻烦了。
但一想到那些混混可能会在外面蹲人，她就怕，怕得不行。
一帮游手好闲的人，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万一招惹到，不指定会做出什么。
“要不我们报警吧，让他们拘留十几天。”乔宁说。
许清阮睨她一眼，觉得这个办法不行，“万一他们出来后报复呢。而且他们现在也没对我们做什么。”
乔宁急得都快跳起来了，早知道就不出校了。
“这样吧，你放学听我的。”许清阮有办法了。
—
本想着一放学就混进人群里离开，可刚拿起书包，就被卫生委员提醒，今天要值日。
乔宁骂了一句，“我忘这茬了。”
许清阮提起水桶去厕所打水，路过四班，教室里已经没人了。
“诶，其他值日生呢？”许清阮费力地放下水桶，到处检查，“拖的还挺干净。走那么快。”
她看一眼墙上的钟，都过去二十多分钟了，乔宁才刚开始拖地。
“大小姐，你没干过家务吗？”许清阮看不下去了，把拖把拿过来，开始帮忙。
都打扫完了，乔宁却不想走了，许清阮耐心劝了几分钟，她才勉强妥协。
“阮，他们会不会回去了？”乔宁在路上没看到人，稍微松了一口气。
许清阮左右看看。
路过那条巷子时，她快步走过，忽然听到咳嗽声，“怎么才放学呢？”
“江哥，你别吓她们啊。”旁边有人走过来打趣，许清阮把乔宁拉到身后，想再次跑走，前后却被人挡住。
“等你们好久了。”黑发男生背靠墙，掐灭烟头扔地上。
许清阮蹙眉，对他们说：“向未成年索取钱财是犯法的！”
旁边黄毛听到这话，捂着肚子嘎嘎的笑，朝黑发男生笑道，“江锐，你听到没？咱们这可是犯法的呢。好怕怕哦。”
江锐走几步，过来，自上而下打量许清阮，“小妹妹。我既然敢在这带混，就说明我不怕警察。”
许清阮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痞气的人。他长得狠戾，眼尾上挑，气质不羁，清瘦的黑衣下皮肤白到病态，但他语气却莫名温和。
不知道是不是要钱的缘故，耐心才这么好。
乔宁躲在许清阮后面，手已经开始摸口袋了，“是不是给钱了你们就放我们走？”
许清阮回头瞪她，低声道：“你疯了？给了钱下次还会找你要的。”
“那怎么办啊。”乔宁抿抿嘴。
“喂，欺负人呢？”
是个女声，许清阮回头，穿着和她同样校服的女孩子站在巷子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