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意味着什么？
秦妗看着时钟的秒针，看着它一圈一圈转动，最后分针指到2。
这十分钟里，两个问题都没有解决，秦妗也不想继续问了。
确认没有遗留的东西后，搬着箱子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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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妗赶着最早的航班回了上海，去了半年多没打扫的公寓。
她一点也不喜欢做家务，从小时候开始就不喜欢。
母亲是个爱干净的人，墙角里留一丝灰尘都受不了。
在秦妗的记忆中，每个周末和暑假就是大扫除时的煎熬，屋里的洗衣机不停地转动，父亲趴在地板上不停地擦拭后来也成了她脑海里的一个固定形象。
此时的她没有父亲这样的一个帮手可以使唤，秦妗学着母亲，挑了首最爱的钢琴曲，戴上口罩和手套，从卧室先开始打扫。
看上去不小的房子，她在几个小时内也都清理干净了。
忙碌过去就是无尽的痛苦，虽然是一个人，秦妗也还是仰着头强忍着泪水，止不住地深呼吸，一阵阵心酸涌上喉咙，脸颊很快地就被打湿。
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秦妗就这么安慰自己，爱情没那么重要。
祝梦溪醒来时看到对面的空床就有些不祥的预感，以往来说，她因为上班才是起地最早的人，尤其是阿妗已经开始了放假，不可能那么早醒。
赤脚走到客厅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那些搬去对面的东西又都整齐地摆放在原位，原本稍微空旷一些的客厅又拥挤了起来。
而那些被她们戏称应该放在保险柜里的东西却不见了踪迹，桌面上的早餐说明了一切。
成年人的分手不需要大张旗鼓，体面是最好的表达。
祝梦溪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咬咬牙把那几个月的房租转给了徐朝。
感情的事情外人不能插手，但她们自然是站在阿妗这一边。
张思佳虽然睡得晚，但还是按照生物钟一起醒了，看到这一幕却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失恋和安慰失恋的人她不算有经验，结结巴巴地问阿溪该怎么办。
留的纸条上还教她们怎么去瞒阿妗的父母和徐朝。
祝梦溪看到早饭下的纸条也有些头疼，瞒徐朝没问题，但是她们这些学生哪个看晋老师不是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就连徐朝那样的老油条，在她面前也是只乖巧的绵羊。
皱着眉头吸豆浆，大脑快速运转着。
“阿妗说的那个展会就不怕叔叔阿姨上网查吗？”
张思佳依旧在厨房里，做着半成品的胡辣汤，心里却担心着她的安全。
虽然几个人在上海呆了四年，但是秦妗单独住在老校区里总是让人不放心。
“打不通电话。”
祝梦溪无奈地叹气，好几个电话都自动挂断了。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忽略不接。
张思佳指了指对面，问：“为什么啊？”
两个人年纪差了不少，但都是冷静成熟的人，她们都以为是奔着结婚去的，没想到才半年就分开了。
哪个都不像是会拿这个开玩笑的人。
“男人的错呗。”
祝梦溪舀了一勺辣椒酱放进汤里，她是个护短的人，尤其在感情方面，肯定支持自己认识了四五年的姐妹。
“你今天休息的话，看好老小。”
张思佳担心刘怡潇真的会不知轻重地殴打徐朝，惹了大祸到时候还得阿妗去赔礼道歉。
“不用，她看见徐检都不敢喘气。”
祝梦溪吃了一半就没胃口了，推着碗到中间。
刘怡潇嘴上狂得很，真人看见徐朝还是像耗子见了猫。几个人也是因为她，说好的几次聚会都被取消，半年来一直没和徐朝吃过饭。
张思佳做好饭又去客厅收拾秦妗刚搬回来的东西，大多都是摆设，当初搬到隔壁也只是为了装饰。
没想到阿妗连这么细小的夹子都带回来了，张思佳原本复合的想法瞬间就击破了。
刘怡潇醒来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忍不住惊呼。
“太棒了！！！”
以后再不用看到徐朝那张臭脸一直在隔壁了。
刘怡潇兴奋地在群里发着红包庆祝阿妗治好眼疾，就连窗台上植物也能感受到她的喜悦，随着丝丝空气，小幅度摇摆着。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抢到红包的竟然是秦妗。
第34章
徐朝在下午到了上海，在门口听着屋内传来的音乐，手里还拿着那份被忽略的甜点以及小姑娘点的外卖。
在楼下时看着外卖包装，他就认出了是小姑娘曾说过要带他一起来尝的那家。
说了楼层和下单人，小哥也没怀疑徐朝，直接给了他。
秦妗开门时正涂着面膜，墨绿色的泥状敷在脸上，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谢谢。”
秦妗认出来外卖的包装，就把他当作外卖小哥，接了过去就打算关门。
徐朝认为小姑娘心软，但没想到她都看见了他抵住门的脚也还毫无犹豫地合上门，根本没有一丝犹豫。
“妗妗，你听我解释。”
脚上的疼痛刺的徐朝也上手撑着门，挤了半个身位进去。
音乐声也没停，欢快活泼的旋律似乎有些和这样的场面有些违和。
“徐检，您应该知道私闯民宅是什么罪吧。”
秦妗被老小安慰好的心情又变差了，连带了语气也不好。
她不是没想过徐朝挽回，但是真正看见他时，还是愤怒占据着情绪。
徐朝当然知道这条法例，但是他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见到秦妗本人。
手机号和微信全部都被拉黑了，庆幸的是双方父母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他还有机会挽回。
“我和蒋助理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
已经在室内的手抓住女孩的胳膊，徐朝也顺势进了屋里。
早晨彻底清醒了之后，才意识到小姑娘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徐朝也敢摸着良心向她坦诚事实，若不是性子如此，他也愿意向小姑娘剖析他对蒋莱的评价。
语气和眼神也是无比的坚定，握在手臂上的力度很大，秦妗吸了一口气。
她自然不会傻到去和男人比力道，既然他进来了，秦妗也不抵抗。
抬头看了眼时间，应该是她落地没多久徐朝就追了过来。
甩了他的手，也不担心徐检会在她家偷窃和抢劫，自顾自去了卫生间护肤。
徐朝摸不准小姑娘的态度，巴巴地跟在后面，被关在这扇门外也不敢闯进去。
“……下班结束后和同事一起去看了住院的老师……”
抱着小蛋糕站在墙边解释，突然意识到这一面很像徐主任向夫人道歉的场景。
当时他还嗤之以鼻，想着要做个大男人，找个听他话的妻子。
没想到兜兜转转，父子俩的命运竟然是如此相似。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秦妗，印象里父亲的另一个形象就是捧着母亲喜欢的首饰或者包包站在门口，忏悔着自己抽烟或者漏接电话的罪行。
后来父亲认错次数越来越少，母亲就随意找了个借口缴了他的工资卡。
这么说来，这一画面也有好些年没见到了。
一直没听里面的回应，徐朝继续认错，言语中不乏都是徐主任经常道歉的词句。
秦妗还是原来的想法，她一个字也不信，就算是真的，那徐朝也违背了两个人之前的诺言，不和单独异性相处。
不管是哪一个，秦妗都没有原谅的打算。
顺着脖子也抹了一层面霜后，开门时也不看徐朝，径直走向了餐桌。
面的口感早就因为时间而软烂，习惯了吃劲道的秦妗当着徐朝的面也不好再合起来，硬着头皮吃了一半。
对着徐朝的讨好也视而不见，收拾了残局就开口赶人了。
十五分钟是她给的解释的时间，到点了徐朝也该消失。
徐朝还在打量着室内的装修，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小姑娘不愿意搬过来了。
正打算再借鉴一些可取之处时，就听见了小姑娘逐客的要求。
徐朝也不当回事，这个时候就要听父亲的名言，不管怎么说，只要能陪在身边，情况就有可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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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妗换好衣服出来时，徐朝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妗站在沙发旁观察他，眼睑处的黑眼圈比刚认识他时加重了许多，对她的态度又回到了最初的小心翼翼。
秦妗一想到这个，就阻止自己圣母的念头出现。
男人手机屏幕上一直推送的消息，无论是张楚还是蒋莱。
她也不打算继续查阅，一没心情，二没立场。
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后，秦妗就自己出了门。
既然打算从头开始，女孩就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沙龙，打算换个新发型。
一直以来都是乖乖女的形象，就连发型也是规矩的黑长直，显得温柔的同时又有一丝纯净。
Tony老师也不知道是为了业绩还是因为秦妗真的合适，推荐了好几个漂染发色。
“很细和你哒。”
带着浓烈的粤语口音，秦妗将信将疑，选了个常见的颜色。
等到成品真正出来的时候，秦妗有些后悔没早点过来，不仅是第一次染发，首次尝试卷发看样子效果也不错。
店里的人都不自觉被这个颜值高的小姐姐吸引，尤其是卷发看似凌乱地散落在后背时，给人一种慵懒随意的感觉。
秦妗在镜前欣赏着，拨弄着额前的碎发。对师傅的手艺感到很满意，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通过镜子就看见后面的一个男人在付款时指了指她。
秦妗好奇转身和他对视的时候，男人竟然慢慢羞红了脸，顾不上拿□□就落荒而逃，在门口还撞到了音响设备。
巨大的声响把注意力吸引到外面，直到看不见人影，才纷纷议论是不是见鬼了。
“见仙女了才对。”
总监是知道内情的人，看着文静的小丫头经过他的手法后，变成了一个妩媚动人的美人，还为自己赚了个会员，不得不为自己的手艺点赞。
秦妗不仅没付钱，还收到了一张会员卡，在得知那位男生还为她充值了不少钱后，更加不解了。
两个人即还没有认识也没有联系方式，这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沙龙的工作人员不接受退还后，秦妗无奈只好自己收下。
考虑到公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秦妗特地去吃了烤肉，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
上海的冬天和北京很不一样，潮湿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在秦妗这些年也适应了这样的气候，穿地比在北方还少。
徐朝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黑暗，空气中女孩香水的味道唤起他的记忆，才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连续好多天高压的工作再加上宿酒，昨天一天基本上都没休息，竟然等换个衣服的功夫就睡着了。
徐朝打着手电筒开灯去卫生间洗漱，不出意外，拨出的号码以及是响了一声自动挂断。
张楚和蒋莱的信息里说什么他都能想象到，也没有心思去回复。
坐在偌大的公寓内，等着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女人。
若是平时，和蒋莱的问题他可以很快就解决，本来就没有关系，小姑娘虽然会吃醋，但是在公事上绝不会无理取闹。
坏就坏在他离开前，两个人还有一个矛盾没有解开，徐朝换位思考，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秦妗身上，他也一定不会就此揭过。
秦妗在楼下看到灯亮着就知道他还没走，从七点到现在，她接到了快二十通电话。
除了徐朝被拉黑的号码，还有张楚和蒋莱的来电。
秦妗不知道徐朝做了什么，蒋莱在对面的哭声只能让她认为她上位失败，至于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路过三楼的时候，又和帮忙拎箱子的大哥撞了个面，秦妗暑假那几天经常看着这对夫妻推着婴儿车在楼下遛狗，见面虽然尴尬，但双方还是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想换了人似的。”
小宝宝已经快八个月了，在门口冲着秦妗直乐，口水流到了面前的围兜上，妈妈还在打听着沙龙的价格和位置。
徐朝听到开门声的时候, 身体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迎接，这好像也是和小姑娘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
看到小姑娘的新发型，徐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它。
女朋友变得更漂亮了，却是因为和自己分手。
秦妗也没关门，用眼神示意着徐朝离开，也不关心他的去处。
“妗妗，那我换个工作，好不好？”
酒局上，不少师兄也透露了这样的信息，他当初选择检察院一方面是对刑法感兴趣，另一方面也是宋检赏识。
检察院现在确实是女多男少，并且还有拉大的趋势，小姑娘若是不喜欢他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也可以换一个。
“去和蒋小姐商量吧。”
秦妗皮笑肉不笑，原来蒋莱打电话是为了这事。
轻声细语的语气，这让徐朝又开始烦躁不安，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姑娘这么能坚持呢？
蒋莱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又一次打电话过来，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就被告知自己被调去了另外一个岗位。
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是徐朝这一下，却把蒋莱家里安排的路线全部打乱了，一点也不看她舅舅的面子。
不管她找谁都联系不到徐朝，就连张楚也是如此。
别无他法，她才从秦妗老师那边要了号码，拐弯从她那边下手。
“真没什么，车上有张楚，饭局上大部分都是老爷们，连我都是被司机送回来的，我怎么可能去送她？”
“我们中间隔着好多人呢？我眼里只有你。”
趁着小姑娘听完蒋莱解释后脸上的表情有所缓解，徐朝又赶紧地示忠心。
还特地调出监控，把自己在对面站了半个小时的视频也展示给小姑娘看。
第35章
秦妗得知冤枉了徐朝之后闭口不说话，这样的窘境也是第一次遇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想着生了一天的闷气竟然无据可依，偷偷地抬眼看他的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