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白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试图把宗川野的话跟自己的认知都串联起来,却发现根本串联不上,想起孙建民曾因为白忱救了自己的女儿,给刘月芹下跪,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救命恩人的命,怎么会涉嫌杀害自己的女儿呢?
“你确定这些消息属实吗?”温予白急道。
宗川野点头:“这点你可以放心,消息绝对属实。你的案子现在也已经移交上去,现在是两案并做一案,过不久网上可能就能看到通缉令了。”
温予白低着头,手紧紧攥着被子,在她印象中,孙建民是个带着框框眼镜举止斯文的中年人,白忱救下他女儿后,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上礼物看望刘月芹,温予白也见过几次。
刘月芹腿脚不好,孙建民还给她买过一个老年代步车,只是东西刘月芹没收。
刘月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不喜欢有人对她处处照顾,所以不仅是把温予白拒之门外,她也不接受孙建民的好处,但是她对孙建民对比对待她态度要好一些,会让他上门,给他沏一壶。
所以那天温予白才会折返,她以为孙建民去了,刘月芹是一定会给他开门的。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连对自己女儿的爱都是伪装出来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月月登门拜访刘月芹,当年白忱摔伤会不会也有什么隐情?
温予白心跳得飞快,忽然掀开被子下床,时砚一直看着她的动作,见她直愣愣地要出去,长腿跨过茶几一把搂住她。
“你去哪?”他问,语气略重一些。
温予白抬眼看他,眼中带着慌乱:“伯母会不会有危险?我要去看看她!”
时砚眼神一松,覆在她肩膀上的手轻轻抚了抚:“她还在icu,那里探视有固定的时间,你现在去也见不到,在那里她比你安全。”
温予白大脑有些乱,几乎要失去理智,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什么,宗川野看着有些发懵,也站起身,温予白一看到他,忽然定了定神色,走到他面前:“宗川野,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见一见孙建民的妻子?”
“妻子?”宗川野顿了顿,“前妻?”
“前妻?”温予白更加惊讶,宗川野点了点头,“没听说过他有现任,就有一个前妻,就是那个小女孩的亲生母亲,他们两个在三年前离婚了,孩子本来是妈妈带,但是死亡前一天,被孙建民接走了。”
温予白大脑轰地一声,感觉世界天旋地转,所有发生的事都跟她想象中不一样,如果孙建民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那白忱的死究竟跟他有没有关系呢?
又或者,白忱原本可以不用死呢?
一想到这里,温予白就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她抚着胸口,不停吸着气,时砚赶紧过来将她抱起,冲宗川野吼道:“去叫医生!”
看温予白情况不对,宗川野也没时间计较时砚关心则乱,他走到床头按了一下呼叫的按钮,看到时砚把神情痛苦的温予白放到病床上,问时砚:“这是怎么回事?”
时砚没说话,只是给她盖上被子,护士很快就过来了,看到温予白的模样之后赶快叫来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才缓解症状。
宗川野和温予白也算相熟,从来没见过她的情绪这么激动过。
枕头边的手机铃声响了,时砚看了一眼接起来,那边传来男人的嗓音。
“温柒,我给你订的饭吃了吗?”
时砚:“扔了。”
然后挂断电话。
手机声音不小,反正宗川野是都听见了。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进来就看到时砚臭着个脸。
无声笑笑,他看破不说破,见温予白熟睡了,想起自己还有疑问,就要拉着时砚出去说话。
时砚坐在床边,眼睛始终看着温予白,对他不耐道:“有事在这里说。”
宗川野看他寸步都不愿意离开,顿了顿,问道:“icu里躺着那个老太太是小温什么人?”
时砚眉头一皱,似乎不愿意说,宗川野看他的模样就猜得八九不离十,道:“小温没可能听见一个嫌犯抓不到就这么激动,这里面肯定还有事。”
“我知道。”
“你不好奇?”
时砚看着温予白:“我等她告诉我。”
宗川野一下笑了:“时砚,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之前我跟你说,让你不要耽误人家,现在小温出事,你忙前忙后,好像忘了自己要跟她划清界限了。”
“门在洗手间旁边。”
时砚就是简单的一句话,宗川野自然领会到了,让他走。
看时砚望着床上的人,眼底掩饰不住的心疼,宗川野知道这手是不可能分了,他认真了,一认真起来谁都阻挡不了,时砚就是这样一个人。
前三年或许还只是玩玩的心态,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上心了,要不是那天宗川野借着绯闻的事提醒他,看到三年不沾酒的人竟然喝醉了,宗川野也发现不了时砚对温予白是真心的。
时砚这个人很怪,怪到连他亲爹亲妈都不了解他,就像三年前他那么喜欢的沈瑶音,现在在他眼里也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