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夏诺多吉
时间:2022-01-21 08:37:05

  季霆睨了这家伙一眼,趁着红灯,拉了个三人群,分享了一场跟两性关系有关的讲座的报名连接到群里。

  符迪拿出手机,“什么玩意儿?”

  季医生说:“学习机会。”

  陶洲和闭上眼睛:“有病吧。”

  季霆大方地分享道:“知道为什么姑娘们越来越难搞定吗?她们比男人们更勇敢更努力更具有创新和突破精神,她们一直在探索一直在进步,在社会资源分配不均的大环境里,她们被激发了斗志跟潜能,她们的品格越来越坚韧,心性越来越独立,而我们这一届男人,普遍不如姑娘们上进。我们如果继续像现在这样吃着父权社会的红利躺平甚至倒退,那迟早有一天,她们就真的不需要我们了。”

  “就你会说。”陶洲和摘了眼镜,按一按太阳穴,“你最近都看什么书?”

  “瞎看。”八月底,季霆从陶溪和的社交平台上搞到了她研一那一年的书单,回国的前一周,他正好看完。他最近正在看的是社会学入门书籍《权力精英》。

  符迪打了个哈欠:“别跟我提看书,哥们儿这次又没上岸。”

  “哦。”

  男人们兴致高昂地聊姑娘们,女孩们的话题却跟男人无关。方幼宜接了通客户的电话后,跟陶溪和聊了会儿工作,梁贝贝讲了几桩儿科病患的新鲜事,她们又聊最近的社会热点,聊护肤、美食、电影、展览……

  直到梁贝贝收到符迪发来的表情包,她问陶溪和跟方幼宜:“我到现在也没跟符迪本垒打,正常吗?”

  “正常。”

  “正常。”

  “那就好。”梁贝贝又道:“我只想按我的节奏来。”

  “你就按你的节奏来。”陶溪和鼓励道。

  该话题就此终结。

  陶溪和把女孩们拉到一家东北土灶台,吃铁锅顿大鹅。这是一位来自东北的单亲妈妈断头推荐给她的店。东北姑娘梁贝贝开心极了。

  她们点了大肥鹅、冻梨、哈啤,裹上花红柳绿的围裙,融入热情又热闹的东北文化。

  陶洲和先踏进她们的包间,西装外套扔在炕上,坐在陶溪和边上,架势像大佬来找情人寻仇。符迪跟在他后头,夸张地对姑娘们鞠躬:“晚上好。”随后自觉地挨着梁贝贝坐。

  季霆最后一个进门,边脱大衣边侧头听服务员告知陶溪和已经点了哪些东西,他卷着米白色衬衣的袖口,摘了腕表,客气地加了几道菜,贴心地为姑娘们要了一扎热饮。之后他走到陶溪和身后,把手表和手机递给她,请她保管,又推了推陶洲和,示意他把陶溪和身边的位置让给自己。

  陶洲和不动。季霆拍了下陶溪和的后脑勺,请她跟方幼宜换位置,然后他如愿以偿地跟陶溪和坐在一起,方幼宜去到了陶洲和的身边。

  包间里播放着二人转,梁贝贝拿了块红手绢熟练地转起来,陶溪和也会转,跟她换着花样儿的玩儿,方幼宜试了试,怎么也转不起来,学习劲头上身,非要学会。她们三个玩得不亦乐乎。男人们沉默欣赏,个个不入戏又装作入戏。

  大锅就位,酒开好。大家商议起谁喝酒,谁不喝负责开车,还是都喝请代驾,方幼宜说她不喝,她开车。陶洲和说他也不喝。

  符迪看着陶洲和:“可是你也开不惯我的车啊。”

  陶洲和:“我打车回,你请代驾。”

  陶溪和鄙夷地看了方幼宜一眼。来大姨妈了?可是这几天没看见她用姨妈巾或棉条,这是她跟鸡贼的季医生学到的观察力。如果今天她还没来大姨妈,那就是推迟了快两周……

  一起去洗手间时,陶溪和从镜子里看着方幼宜,只是看着,不说话。

  方幼宜抓住她的眼睛,失笑道:“喂,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肚子里现在有没有baby。”陶溪和说着话,视线落到她的小腹上。

  “有。”方幼宜屏气凝神,又虚虚地掐住陶溪和的脖子,“不许告诉你大哥,拜托了。”

  “你这是求人的姿态?”陶溪和拉下方幼宜的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亲爱的,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放轻松。我会保密,我连季医生也不会说。”

  “好,谢谢。”

  那天陶溪和买给方幼宜的三根验孕棒,都显示两道杠。方幼宜当下就慌了,不告诉陶溪和是想让自己先冷静。潜意识里想独自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前天去医院做了化验跟B超,检查报告就在她包里。胚胎六周左右大小,暂时还没有胎心胎芽。医生建议,如果不要,那现在就可以做打算。

  她从小身体健康,连医院都没怎么进过,更别提上手术台。她怂了。

  回到席间,季霆跟陶洲和不见了,梁贝贝跟符迪头靠在一起看手机视频。方幼宜把B超单悄悄递给陶溪和,陶溪和用手指戳了戳图中的那颗小点,攥住方幼宜的手,再低头看过去,单子上就诊人的姓名是……她自己?

  “靠。”陶溪和掐了把方幼宜的手心。

  方幼宜耸肩道:“那天我刚好带着你的身份证去银行办事,顺手就用你的身份证挂了号。我受不了我名字下面跟着个小娃娃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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