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谁说不想娶个观音妹妹回家的?”符迪低声翻旧账。
季医生淡定道:“今时不同往日。”
“你过得了她喜欢别人那道坎儿?”
陶溪和适时地打断他们:“你们俩聊什么呢?”
季霆耸一下肩膀,继续处理他的鱼。符迪吞掉一颗草莓,装作嘴巴被堵住。
开饭前,季霆开了瓶徐子骞送他的洋酒,给陶溪和倒了杯加热的牛乳。他举杯,看着陶溪和:“领证愉快。”
陶溪和干脆地跟他碰杯:“合作愉快!”
符迪把杯子撞得叮当响,“我不理解,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恋爱没几天就领证,溪和你是不是怀孕了?季霆你就是狗你知道吗。你们俩……那什么的时候不觉得尴尬吗?”
这话没法接。季霆立即把剩下来的酒藏起来,只打算让这位大傻子喝这一杯。他还没喝就开始说胡话,喝多了还了得?
陶溪和也不吱声,尝了口鱼,味道竟然还不错。她给符迪盛了一碗牛骨汤,试图堵住他的嘴。
“溪和你知道你大哥失联了吗?”符迪哪壶不开提哪壶。
陶溪和顺嘴拜托他道:“符迪哥,待会儿麻烦你去我大哥南边儿那套公寓一趟呗,他想不开的时候去会那儿。”
符迪像个负气的小孩,“我不去,我今晚就睡你们俩中间。”
符迪找到季霆藏起来的酒,喝了个精光,然后又开了他一瓶红酒。季霆的酒都是朋友或同事送的,他没有独酌的习惯,通通放在家里当摆设。看符迪喝到第二瓶,他忽然懒得拦了。第三瓶时,他陪符迪一起喝。
明天上午没有手术,喝就喝吧。今天值得庆祝,除了领证,也是他的生日。
“季霆,我们溪和……就交给你了啊,我们的小妹妹,我们都爱她……”大傻子扑倒在陶溪和的怀里痛哭。
季霆拧着眉毛把大傻子从陶溪和身上剥离,大傻子再一次骂他是狗,“季霆,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连兔子也不如,你是狗,人面兽心,斯文败类,禽兽!季霆你怎么能对我们的妹妹下手呢,你就这么想做我们的妹夫吗?”
季医生按了按太阳穴,让陶溪和先回房间里休息。
陶溪和去到主卧,发现床上的四件套换成了大红色,床中央摆着一束红玫瑰,上面放着一张卡片,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文案和字迹都可以证明,这绝对不是季医生的手笔。
惊喜和失落相隔不到一分钟。陶溪和花了三分钟自我安慰,躺倒在床上,想着她一定要抱着季医生睡一整晚。
他们俩还没有同床共枕过,没有相拥超过一整夜,甚至没有好好相拥过。今夜他们只拥抱和亲吻,然后互道晚安,栖息在对方的怀里。明天早上醒来,她必须要第一时间看见季医生的脸。
结果是,季霆喝得烂醉回到房间,符迪跟着进来,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中间。季霆用残存的清醒把符迪拖到客房,再回来时,他身上穿着符迪的外套,问陶溪和自己帅吗。
陶溪和让他脱掉,说他不穿衣服最帅。他照做了,又问:“你见过比我更白的男人吗?”
“没有。”陶溪和对他招招手。
季医生靠近,头快要抵着陶溪和头的时候,忽然看向她的肚子:“溪和,流了这么多血,应该很疼吧,哥哥给你熬红糖水好不好?”
“我的哥哥姓陶。”说完就后悔,跟酒鬼有什么好说教的?陶溪和咬了他的下嘴唇一下,以身试法地说:“哥哥是不能亲妹妹的,懂了吗?”
季医生不懂。他喝醉了,他吻住陶溪和的唇,把酒精的味道送进她的口腔里,手开始不老实。
陶溪和正想该怎么阻止,烂醉的季医生伏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溪和,我们俩结婚了,对吧?”
陶溪和正在分辨这是不是一句醉话,季医生又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我也还不错,你试试呗。”
试什么?他们该试的不都试过了吗?试他的灵魂?他要她爱他?
陶溪和试探他,叫他“季霆哥哥”,说:“生日快乐。”
怀里的人却只剩鼻息。
陶溪和关了灯,在黑暗中与季霆相拥。她说了一些情话,吻了吻他的脸,她觉得这种感觉好极了。她当是彩排以后的告白。以后如果他说“我爱你”,那她会立刻跟他告白。
后半夜,季霆忽然惊醒,醉意散去大半。他想起床想去找水喝,发现陶溪和窝在他怀里,正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他顿时有些茫然,这姑娘现在是他老婆?他们好像合法了,那抱着睡觉是没关系的吧。
嗯,合法了,没人管得着。
他释然地倒下,回到方才的梦里。时光穿回到十四年前,十八岁的他在洒满黄昏的房间里,亲吻年纪尚幼的溪和。
有人指指点点:“你怎么能亲溪和呢?她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