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夏诺多吉
时间:2022-01-21 08:37:05

, 甘当江遥的背景。她举着酒瓶踮着脚转圈、大笑, 搂着方幼宜亲吻她的脸颊, 孟君宁牵着她的手邀请她跳华尔兹,她快乐的像个精灵。

  陶溪和用镜头记录下这一幕幕,把江遥的蜕变和新生定格在这场落日里。

  女孩的脸生动、明艳, 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里, 看不出往日沾染的污.秽。在这之前,陶溪和记录了江遥的无数种状态——

  蹲在出租屋的地板上捡七零八落的烟头时,她呆滞的双眼;深夜失眠时,她垂在床沿的黑色发丝和白皙却无血色的手臂;回忆起被侵犯的过往, 她捂着耳朵无声流泪;和姐姐还有妈妈通电话时,她低垂的眼眸和紧咬的下唇。

  直到今天,陶溪和的相机里终于有了一个回归明亮的女孩。

  夜幕彻底降下来后,大家席地而坐。

  陶溪和按下江遥想点烟的手,对她说:“输出的过程会反复踩你的痛点,被大众看见、评头论足,更是一场残酷的心灵对抗。如果你现在说不愿意,我们就到此为止。其实现在你好起来,我们的初衷就已经实现了,别的都不重要。”

  方幼宜也表态:“江遥,抛开你是工作伙伴的身份,遵从你的内心吧。”

  江遥的手指来回捻着烟蒂,她抱着膝盖看向悬在天边的一颗星,很久都没有说话。

  孟君宁又给女孩们开了一打酒,他递给江遥酒的时候,顺手点燃一根冷烟花,送到她手心里。

  江遥拿着这一簇光亮,眼眸里注入神采。她看向陶溪和:“做纪录片吧,我们俩的无数次对谈,我在工作室里的各种状态,你在我的出租屋为我拍的短片,都是素材。我不要别人来演我,我要把我的故事讲给跟我有同样遭遇的女孩们听。”

  陶溪和拥抱她,方幼宜也抱住她。三个女孩紧紧靠在一起,成了孟君宁这一年见过的最温情的画面。

  收拾东西装箱时,方幼宜和孟君宁意外撞上视线。

  “忘了跟你说一声,欢迎!”方幼宜朝孟君宁伸出手。

  孟君宁轻轻拍了下她的掌心:“谢谢方学姐。”

  孟君宁起身,抱着纸箱往车的方向走,方幼宜看着他的背影,微弱地呼出一口气,这股情绪快消散时,她想起昨夜陶洲和从背后拥住她时说的那句“试试吧”。

  她没有给陶洲和答复,因为她还没搞清他是要跟自己试什么。

  固定床伴?还是女朋友?

  她觉得前者的概率大于后者,却不好问出口,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没喝酒的孟君宁开车,喝多了的江遥坐在副驾上睡着了。音乐声飘荡在车窗里,陶溪和跟方幼宜窝在后排讲小话。

  陶溪和依然很八卦到底是她大哥更好还是孟君宁更好,她问方幼宜:“昨儿晚上你跟我大哥怎么开始的?”

  怎么开始的?

  新婚燕尔识趣地先离开之后,她“顺理成章”地坐上陶洲和的车回家。然而陶洲和压根没往她家的方向开,上车后,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说车上,是哪一次?”

  她被他带到那间公寓。没有人气儿的房子里,很快有了人气儿。

  陶洲和没带任何目的,像招待尊贵的客人,给她煮了他自己爱喝的茶。跟她坐在露台上,一起看平京初春的晚景。

  他们的共同话题永远从陶溪和开始,又讲到季医生。陶洲和在她面前嗤笑一声,仿佛回到他较真的少年时代,说了句季医生的坏话。

  她当即觉得这个男人幼稚的可爱。

  陶溪和听到这里,问:“我大哥说什么了?”

  “他说,没让季医生在女人身上吃过苦,真是太便宜他了。”

  陶溪和安静地翻了个白眼。

  陶洲和说完这句话之后,方幼宜问他:“那你呢,在女人身上吃过什么苦?”

  他摇摇头,笑一下。他的故事是跟他煮的茶一样,是敛在味觉里的,需要人品,诉说是多余的事情。

  后来又是水到渠成。从阻隔露台和客厅那道玻璃门开始,方幼宜的手掌需要抓着窗帘才能撑住自己,她觉得她又变成了深海里独自泛舟的冒险家。

  第三次,竟比第一次还要急不可耐。话到嘴边又收回的淤堵心理,倾情糅杂进对方的呼吸里、身体里。

  在沙发上、在地毯上,去到餐桌,经过走廊,最后她趴在一副巨大的油画前,迷离的眼睛里投递进满目的玫瑰花丛,她伸出手,什么也没触到,只在汹涌的浪潮里触到自己蓬勃跳动的心脏。

  ……

  谈话之间,方幼宜的目光虚虚地落在孟君宁的侧脸上。她很确定的是,她的身体已经遗忘了这个男孩,但是心里仍有残余的得不到的遗憾。

  她对异性所有的偏好,孟君宁全中。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孟君宁没有暗恋的女孩,那她一定会倾其所有地赔上时间,开启一场追逐他的旅程。

  可是没有如果。

  “如果你是我,你会选谁?”方幼宜问陶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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