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和无语道:“姐姐,那是我亲哥哥唉,你让我怎么代入。”
“那我这样问吧,如果你不是从小就认识季医生,你们俩也不是青梅竹马,他和孟君宁一起出现,你会爱上谁?”
陶溪和从来没有设想过季霆以其他方式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从记事起,这个男人就存在,她对他的感情,是一点一滴积攒的起来的。
她觉得这个问题不成立,便没有接话。
方幼宜又问:“如果没有季医生这个人,溪和,你会喜欢上孟君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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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霆一大早上了一台引流手术,下午又给葛教授做助手,跟了一台四级手术。结束工作时,已经到了午夜。
昨夜他和陶溪和凌晨一点才到家,洗完澡后就昏昏睡去。白天持续工作十多个小时,深夜又跟陶溪和在外挥霍一番,他精力耗尽,暗讽自己可能需要调整几天,或者是跟陶溪和分开几天。
清晨醒来,他发现陶溪和趴在书房的书桌上睡着,她恬静的睡容跟小时候无异,自在、从容,不带任何戒心。她的手机屏幕亮着,一个小时前还发了条工作消息出去。
陶溪和比他小了五岁半,“电量”看上去比他要充沛许多。他说过他在就不许她熬夜,可是自己精力先跟不上,根本没法监督她。
他告诫过自己,不要在第二天有手术的情况下前一晚太过放纵,他也没做到。陶溪和只要想,他逃不掉。他要是比陶溪和还想,那陶溪和同样会丢掉半条命。
他把这段时间乐此不疲地开发陶溪和,看成是生命迟到的激情,他仿佛注入了新的生命源,让那根停摆的指针疯狂转动。
他甚至在想,要是这股劲头放在他的二十岁,搭配他二十岁的身体和精力,那陶溪和或许只试一次就要求饶。
不,他二十岁的时候,陶溪和还是个小姑娘。他不能这样设定。
那要是他二十三岁的时候呢?那会儿陶溪和十八岁,已经成年,这样就不算是犯罪了吧。
命运偏偏将他推到三十二岁这样的年纪,才把陶溪和作为命定的礼物,迟迟地交到他掌心。
既然如此,为何不早几年。可是早几年,他在做什么?是什么心境?是否已经成熟到可以驾驭她的一切,包容棱角还很锋利的自己,和太过年轻的她?
那个时候,他对她,有爱情吗?
现在呢?
季医生坐在车里追根溯源时,陶溪和发来消息:[我马上到家了,你下手术台了吗?]
他正要回复,陶溪和的车从道路的另一头驶过来。
驾驶位里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高大的小伙子,戴一顶黑色鸭舌帽,穿一件运动款黑色外套,脚上的白球鞋是追风少年的标配。
他小跑过去替陶溪和拉车门,搀着陶溪和下了车,两人耳语了几句后,双双坐在车边的长椅上。
陶溪和双手捧着脸,手肘撑在膝盖上,侧着头看着孟君宁笑,她说了句什么,孟君宁伸手揉了下她的后脑勺,她轻轻地拍了下孟君宁的胳膊,两人笑成一团。
季霆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下车,场面会如何发展。但他还是决定下车。
他的手伸过去,正要开门,孟君宁搂住陶溪和的肩膀,陪她一起往楼里走。
季霆微微愣了下神,打开车门,追上去,却晚了一步,他们已经进了电梯。
乘坐另一部电梯上楼时,季霆忽然想,陶溪和如果不喜欢他,那她会不会喜欢上孟君宁?她说十八九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他,而她是二十岁那一年结识孟君宁。
他该感谢这个惊险的时间差吗?
他又想,即便是她先喜欢上孟君宁,他好像也不存在失去什么。假如那一天的婚礼,孟君宁是她的新郎,他顶多跟陶洲和持有一样的心态——嫁妹妹罢了。
明明如此清醒地思考着,他却跟着邻居下错了楼层。
站在错误的楼层上,他回过头,痴痴地看了眼继续上升的楼层数字。又觉得,好像不该这样想。
因为他如果没等来喜欢他、一步步“算计”他的陶溪和,他或许也等不来别的人。
现在是比过去要好的。陶溪和成为他的妻子,比曾经是他的小妹妹,后来是让他一点点沦陷的暧昧者,都要好。
季霆进门时,孟君宁正在玄关处换鞋,他把有些醉意的陶溪和安稳地送回来,现在要走了。
“嗨,季医生。”孟君宁坦坦荡荡地跟季霆打招呼。
季霆点头微笑:“辛苦了。”
孟君宁走后,季霆去到客厅的书架前。陶溪和靠坐在那里,怀里抱一个抱枕,脸红扑扑的,开心地跟他分享:“我们要做江遥的纪录片了。”
季霆坐在她身侧,听她慢慢地讲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听她的喜悦和感动,听她的憧憬和热忱。
他拍拍她的头:“你们很棒。”
陶溪和忽然问:“今天婚礼视频出来了,要不要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