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枝有个仓鼠综合征的小毛病,总喜欢在书包里填些零食,吃的倒不多,只是会有幸福感。
她把零食一一排开:“小止,你要吃什么?”
她低头翻找,并没有注意到,易止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连。
小小精致的耳廓,似乎有着细小几不可见的绒毛,鬓角的碎发凌乱又柔软,零零散散,飘飘荡荡,似乎能飘到他心里。
易止舔了舔唇:“什么都好,姐姐的,我都爱吃。”
厉枝没有听懂另一层,只是把零食往前一推:“你挑吧,下次吃饭要吃饱,不许再这样了,下午还有体育课呢。”
易止轻声答好,随手拿起了个面包,撕开包装便咬了一口。
他其实一点都不饿。
手里的面包松松软软,味道还不错,草莓果酱夹心丝丝的甜,在唇齿中包裹,缠绵,千辗百转。
他有点分不清这种甜蜜感,到底来自食物,还是面前的人。
“小止,那是什么?”
厉枝指着他外套的口袋。
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纸,白白的一个尖角,突兀地露在外面。
看上去是封信吧。
易止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然后把信往口袋里塞了塞。
“是刚刚那个人给你的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交到朋友啦?”
厉枝双手捧着脸,笑意盈盈地看他:
“真好,我还担心你性格太孤僻呢。在北旗,虽然很多人都高高在上,但也不乏有性格很好值得交往的人,小止,你应该多交些朋友的。”
易止笑得乖巧:“不,我有姐姐就够了。”
“你就嘴甜!”
厉枝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易止有些想躲,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捞了回来:“干嘛啊?姐姐摸你头都不行?”
易止抬眸:“男孩子的头不能随便摸的。”
厉枝笑得更盛了,手上更是用力,使劲儿揉了几个圈,把他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
她突然想起,厉言言刚出生的时候。
那时候她已经懂事了,自己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继母,让她警铃大作,特别是知道杨梅怀孕之后,她一度觉得自己的小小天空都灰了。
她猜想,童话故事里继母虐待公主的剧情,一定会在她的身上如数展开。
于是不接受杨梅,甚至把杨梅当成人生大敌,连带着厉明均也在她这里碰了钉子。
......再后来,厉言言出生了。
......
她无法描述她看见厉言言第一眼的感觉。
那是血脉的羁绊,是她缠绕在她身上躲不掉的温情链接,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眼睛眯成一条小小的缝,又丑又臭。
可厉枝偏偏看呆了。
她知道,面前这个粉粉嫩嫩透着亮的小肉团子,是她的妹妹。
她伸出手,极轻极轻地,揉了揉肉团子的小脑袋,温热温热的,软软的。
小肉团似乎也有所感,在她手心里拱了拱。
......那种感觉,有点神奇。
......和此时此刻,揉易止的额头,一样温馨又治愈。
厉枝心里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她好像,特别适应姐姐这个角色。
......
......
易止也不乱动了,任由她揉搓。
她的手指很轻,掌心干燥温热,手腕上带着淡淡的蜜桃味,那是她书包里的小香膏,他见过她用。
软泥一般,轻轻薄薄涂在手腕处,香味由跳动的脉搏带着,氤氲,发酵,蔓延。
此时,也蔓延到他的鼻子里,还有心里。
易止咽了咽口水,出言提醒,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