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了看茫然的厉枝,又看了看低着头刨饭的厉言言,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易止身上。
“呵。”
一声冷哼,像是来自零下几十度的地狱:
“谁说都是自家人的?是,从前家里没外人的时候,的确没丢过钱丢过物。”
......
厉枝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见杨梅轻蔑仇恨的眼神,直直盯着易止的方向。
简直是赤裸裸的指控与排挤了。
厉明均瞬间暴怒站起:“你说什么你!闭嘴!”
杨梅梗着脖子,一脸冷笑:
“我为什么要闭嘴?!这是我家!我早说不让你揽些来路不明的人回来,现在可好了,家里都招贼了!”
字字句句,透着满满的恶意。
厉枝再也忍不住:“妈,小止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那你怎么解释钱没了?你们父女俩未免太好心了,引狼入室!谁知道这小崽子偷了钱干什么了!是吃了还是玩了?!”
厉枝站都站不稳了,眼睁睁看着杨梅暴怒的脸朝自己发疯。
坦诚地讲,她有一瞬,也有一些迟疑。
毕竟,那条昂贵的舞会长裙,价格不菲,她知道小止自己是有积蓄的,可还是难免会担忧......
厉枝颤抖着回头看。
易止还坐在椅子上,也同样望着她。
“我没有。”
他终于开口。
极轻,却又极沉重的一句,带着坚不可摧的笃定。
他没有看着杨梅,这句话,是对着厉枝说的。
他不怕天下人误会他,因他本来就一无所有,只是,不能让姐姐误解。
......
眼底的黯然,好像深不见底的潭水,瞧不见一丝波动。
只一瞬,一瞬对视而已,厉枝就打翻了自己无谓的猜测。
她的小止,不是那样的人。
她该信他。
也就是信她自己。
......
下一秒,她稳稳往前踏出一步,站到了易止面前,面对着杨梅,把易止的身影牢牢挡在了身后。
浓云惨雾的小小客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
“妈,事情没有调查清楚,您不要下定论,小止他不是那样的人。随便冤枉别人,实在不是好行为,您是长辈,别教坏了言言。”
......
话毕,厉枝有一刹那的恍惚。
这个家庭组建以来,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凛然又言语激烈地反驳杨梅。
不为别的。
就为了小止。
她看见杨梅眼中闪过诧异,似乎很震惊一向乖巧的厉枝也会顶嘴了。
“你......你......”
母慈子孝的画皮终于被扯破,杨梅怒不可遏,尖利的指甲停在空中,死死指向厉枝的脸,说不出一个字来。
厉枝微微扬起头,毫无惧色地,迎头对上杨梅的目光。
天知道,她鼓了多大的勇气......
再多几秒,她就要站不稳了......
“......好,你们都有理,你们过吧,我走!”
杨梅这么多年的暴脾气,点火就着,怎么可能忍受厉枝作为一个小辈,如此顶撞她,拎了外套就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