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均重重骂了一句,还是追赶而去。
......
单薄的铁门“哐”地砸上。
厉枝再也站不住了,腿一软,往后退了几步,忽然被一双手稳稳扶住。
“姐姐。”
易止声音低沉又冷冽:“姐姐,你没事吧。”
厉枝挤出个笑,向他摇摇头。
“姐姐,真的相信小止,对吧?”
对吧?
对吧?
厉枝简直不敢去看易止眸中那闪着期待的目光,她只有一个念头,她的小止,真的可怜。
那铺天盖地的指责,要他怎么受?怎么忍?
偌大世间,能站在他身边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我信你。”
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三个字。
我信你。
厉枝眼底蓦然发烫,透过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看见易止的脸,终于回了一丝血色。
他笑了起来,却也惨然:
“姐姐相信我,这就够了。”
......
......
......
年前的最后一次全家晚饭,不欢而散。
杨梅很快被厉明均追了回来,但却再也不肯同厉枝和易止讲话。
一家人别别扭扭地过到了春节前。
农历腊月二十九,厉明均和杨梅带着厉言言,收拾了大包小裹的年货,往乡下外婆家出发。
临行前,厉明均又偷偷塞了些钱给厉枝:
“这是我的小金库,你妈不知道,你拿着,带小止出去买点好吃的,你姐弟俩在家好好过个年,注意安全,有事电话。”
厉枝点点头。
......
两个人过年,其实也简单。
大年三十当天,厉枝起了个早去了市场,在一群大妈之间,抢了最新鲜的白菜和胡萝卜,又买了饺子皮,还有一些熟食。
裹着一身寒气回来的时候,易止才刚醒,正睡眼惺忪地望着她。
“小止,起来了,快来帮忙。”
......
易止呆呆坐了很久。
不知什么时候,厉枝已经把对联福字和窗花都贴好了。红色剪纸的窗花对称贴在玻璃上,被水汽一晕,四周都洇了色。
他有些恍惚。
去年的春节,自己好像还在家。
齐延宗从早到晚三顿饭,三场应酬,一整天不着家。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两个阿姨来回忙碌,他们把饺子端上餐桌,并装了一些在保温饭盒里,只待他吃完,给易双柔送去。
那时易双柔的病已经很重了。
......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重复那样的春节。
机械,孤独,冰冷,按部就班。
他从没想过,原来过年,也是可以这样有烟火气的,即使两个人,也是热热闹闹惹人艳羡的。
“小止!你还赖床!快来帮我啊!我够不着!”
他陡然回神,往厨房望去,发现厉枝换了一套桃色的睡衣,正踮着脚去冰箱顶拿东西,娇娇地冲他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