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绍骞像报复似的不停地折磨我,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发泄完后,他把我扔到沙发上,提上裤子走人。
我在房间里抹了一会儿眼泪,听到外面有人走来走去,怕被发现,我擦干净眼泪整好衣服出来。
等了小半天,估摸着霍政可能走了,我抱着文件走到我妈办公室门前敲门,我妈喊我进去。
推开门,看到何绍骞和我妈还有霍政,三个人仪表堂堂地坐在茶几旁喝茶,聊天,谈笑风生。
成年人的事情,就是如此。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好几副面具,永远看不到真心。
我把手中的文件交给我妈签过字后,霍政要走,我们一行人送他出去。
送到电梯门口时,我妈扶着霍政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上,何绍骞眼底又闪过一丝阴骘。
这次持续的时间长,我看得分明。
我鄙夷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没出息的绿帽男,也就只会在我身上发泄发泄。
面对更强的对手,屁都不懂放一个。
回到座位上,整了一会儿文件,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喝了热水也不管用。
我来到卫生间看看了,底裤上面居然有血,我以为是来月经了,可是又不像,经血是暗红色的,可这血却是鲜红的。
忽然想到这月的月经好像推迟了小半个月。
我的心一提,不会中标了吧?心慌慌的。
下班去药店买了验孕棒,回到我的小公寓,接连试了两次,都是两道杠。
我气得把验孕棒摔到地上。
天杀的,我居然真怀孕了。
我竟然怀了何绍骞那个畜生的孽种!只是每次他都会采取措施,即使他有一次没采取,我事后也吃了避孕药的,怎么就怀上了呢?
第10章 墓园
不管怎样,这个孩子都不能生下来。
第二天我向人事部请了三天的假,坐出租车偷偷去医院流产。
在候诊室里排队等候的时候,我看到许多和我一样的女人被男伴或者女伴扶着出来,一个个面色苍白,全身发抖,而我却单枪匹马地就来了。
也不知是傻,还是勇。
听到护士喊我的名字,我站起来,没想到何绍骞却气势汹汹地出现在我面前。
他手里拿着一根小小的验孕棒,质问我:“林鸢,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吃了一惊,“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何绍骞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你怀孕了?孩子是谁的?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不是偷偷配了我公寓的钥匙?你在跟踪我?卑鄙!”何绍骞忽然暴怒,拽起我的手臂就朝外走,我不停地挣扎,想挣开他的束缚,可压根就是徒劳。
我大声向别人求救,可周围都是冷漠脸,没人上来帮忙。
何绍骞一路连拖带拉地把我拽到他的车旁,粗暴地将我塞进车里,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根长绳,三两下将我绑得死死的。
上车后,他把车子开得飞快,往郊外方向开去。
眼瞅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我心底渐渐生出一种恐惧,颤声问道:“姓何的,你要带我去哪儿?”何绍骞明显心情不好,他铁青着脸让我闭嘴。
车子七绕八绕,绕到一处阴森森的墓园。
何绍骞把我拽下车,解开我身上的绳子,一路将我拖到一处墓地前,把我摁倒在地上。
我抬起头,看到墓碑上空空如也,只在末端刻了“袁媛”二字,日期是五年前的。
墓碑正中间镶嵌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明眸皓齿,五官生得很漂亮,笑容像春花一样烂漫。
我把我所认识的女人挨个回想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叫“袁媛”的。
况且五年前我才十七岁,正在国外读高中,这女人的死,显然跟我半点关系都扯不上。
我看向何绍骞,怒道:“你疯了吗?无缘无故地拉我来墓地做什么?这女人是你情人吗?你情人死了,你去找杀她的人报仇啊,关我什么事?”何绍骞并不回答我的话,他缓缓蹲下去,深深地望着照片里的人沉默不语,蓦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抚上那女人的脸庞,细细摩挲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男人黢黑的眼眸蕴满了悲伤。
我看到他的眼角慢慢沁出晶莹的泪,泪珠无声地划落至下颔。
这无情的男人居然也会流泪。
可我急着要赶回医院做流产手术呢,哪有闲功夫陪他悼念亡人?不耐烦地说道:“何绍骞,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大老远地把我拉来就为了看你哭?”何绍骞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他扯掉刀套,露出锋利的刀尖,刀身在阳光下发出阴森的寒光,让人无端觉得害怕。
我刚要开口让他把刀收起来,却发现他脸上的悲伤已经不见了,变成一种阴寒诡异的笑。
他持着尖刀,忽然快而狠地向我刺过来。
第11章 活路
我爬起来就跑,却被何绍骞一把拽住头发,眼瞅着刀尖又要刺上来,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反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我的手都震得发麻。
何绍骞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打他。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拔腿就跑,奈何何绍骞个高腿长速度快,没用多久就追上了我,他把尖刀重新抵在我的脖子上。
看这架式,他今天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反正都是要死,不如赌一下。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把刀尖对准我的肚子说道:“来,朝这里捅,何绍骞,亲手捅死你的亲骨肉,让世人看看你个这卑鄙小人到底有多么无耻!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比老虎还狠毒,连畜生都不如!”何绍骞听我这样说,两眼发红,持刀的手开始发抖,锋利的刀尖刺透我的衣服,眼瞅着就要戳进我的肚皮时,我再也忍不住,身体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何绍骞突然抽回手,冷冷地说:“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你了,想死的话等孩子生下来再死。
听着,孩子在,你在;孩子没了,你偿命!”我觉得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总他吼道:“何绍骞,是你傻了,还是我疯了?我凭什么要给你生孩子?”何绍骞阴恻恻地笑,“生的话,你或许还有活路;不生的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看看,这儿四下无人,想结果你太容易了。”我四下望了望,此处果真一个人影也没有,处处泛着阴森。
如果何绍骞真在这儿结果了我,恐怕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发现。
好女不吃眼前亏。
我决定先答应他,“好,我生,我生就是。
我们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吗?何叔叔。”“好。”何绍骞勾了勾唇,在我嘴上轻轻印了一下,“早这么乖,也不用浪费这么多精力。”他从后面揽住我的腰,向墓园外面走去。
上了车后,我们却没有按原路返回。
眼瞅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我渐生恐慌,问何绍骞道:“何叔叔,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带你去个地方,等你把孩子安全生下来,再送你回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小心思,跟我斗,你还嫩着呢。”我越发恐慌,“我不去,我想回家。
我突然离开那么长时间,我妈妈会到处找我的。”何绍骞轻蔑地说:“你妈都快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空顾及你?”“我妈怎么了?我妈出事了吗?”何绍骞极轻地笑了笑,“没事,我会替你找个借口,让你妈放心你,你只管好好养胎,十个月生下孩子后,你就恢复自由了。
之前的事,我们也一笔勾销。”他这是要拘禁我吗?我不再说话,悄悄拿出手机,想给妈妈发个位置信息,好让她来救我。
可是当我偷偷打开微信页面,要编辑信息时,却发现手机快没电了。
当我终于编好信息,要发出去时,手机却自动关机了。
手机也跟我做对。
我只好看向窗外,好好记下路标,只要活着总有机会逃出去。
也不知车子开了多久,最后何绍骞带我来到了一个偏僻安静的小村子,这儿的街道很窄,车子开到村口就开不进去了。
下车后,何绍骞拉着我在青石路上,走了约五、六分钟的路,才来到一处木质的吊角楼前。
他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大夏天的却穿着一身厚厚的针织长裙,身形瘦削的厉害,尤其一双手仿佛枯枝似的。
第12章 袁媛
老妇人五官倒是长得不错,但眉眼里却透着数不尽的沧桑,一双大眼睛呆滞空洞,看到何绍骞时也是呆呆的,不说话。
何绍骞冲那老妇人喊了声“妈”,对她说道:“我带鸢鸢来看你了。”这人是他妈?我愣了,何绍骞把我带到他妈家来做什么?那老妇人听何绍骞说到“鸢鸢”二字时,原本呆滞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神采。
她慌忙拉住何绍骞的手,急吼吼地问道:“袁媛?你是说媛媛回来了?快告诉我媛媛在哪里?”何绍骞把我推到妇人面前,“这就是鸢鸢。”老妇人凑到我面前,仔细盯着我的脸,失望地说:“她不是媛媛,你骗我,快说你把媛媛藏哪里了?她为什么总不来看我?”何绍骞把手揽到她的肩头上,说道:“妈,这是鸢鸢,不是媛媛,她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儿媳妇。
妈,她现在怀孕了,你马上就要做奶奶了,高兴吗?”“鸢鸢?儿媳妇?孙子?高兴,高兴。”老妇人吃力地组织着语言,忙不迭地点头,目光在我身上四处逡巡,神智仿佛也清醒些了,嘴里喃喃道:“小丫头长得真俊呐,跟我闺女一样好看。”我回了她个笑脸,然后怨怒地瞪着何绍骞,这男人真不要脸,居然说我是他妻子。
但我也弄清了一件事,那个袁媛是何绍骞的妹妹,不是他的女人。
何绍骞领我上了楼,指着东边的一间卧室说道:“这是我以前住过的房间,你暂时先住在这里,等快生的时候我会来接你,去医院。”我压根就无心看房间,只想逃离这儿。
于是,我忍着恶心,故意搂上他的手臂,撒娇地说道:“何叔叔,我不想待在这里,好无聊,也没地方玩,闷都要闷死了。
你带我回家吧,我保证不去打胎,好好地把孩子给你生下来就是。”何绍骞很少见我露出这种小女儿姿态,他一怔,随即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忽然抬脚把门带上,弯腰打横把我抱起来,就往床上走。
把我扔到床上后,他俯身下来,抬手就去解我的衣服扣子。
我吓得啊啊直叫,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床里面缩,冲何绍骞喊道:“何绍骞,我怀孕了,你不能碰我,会流产的。”何绍骞的手不管不顾地伸进我的衣领里,熟稔地把玩着,戏谑地说道:“知道自己怀孕了,就别发浪,惹了火,你没法灭。”我心里恨不得把这个男人挫骨扬灰,却只能强忍着恶心,继续发嗲道:“何叔叔,听说孕妇怀孕后要保持良好的情绪,才能生出漂亮宝宝。
你看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情绪肯定不好,万一生出个丑孩子怎么办?你就送我回家呗,好叔叔。”何绍骞面色一凛,站起来,斥道:“别跟我耍花样了,你就在这里安心养胎吧,时间到了我自然会接你走!”说完,摔门下楼了。
他一发火,我又不敢乱说话了。
吃过饭后,何绍骞就走了,我知道缠着他也没用,就上楼去睡觉,心想等我睡好了,攒足力气再逃。
由于白天折腾得太厉害了,头一挨到枕头我就睡着了。
睡至半夜,睁开眼入目一片黑暗,我轻手轻脚地穿衣下床,轻轻推开门,没想到,一脚踩到了一团软乎乎的肉上。
第13章 家破
我吓得急忙抽回脚,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那人发出一声闷哼,用苍老的声音含含糊糊地说道:“你别想跑,跑不掉的。”听声音是何绍骞的妈。
我急忙退回来,不敢再折腾,悄悄返回床上,睁着眼睛躺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何绍骞他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叫我起来洗脸吃饭,神智也像个正常人一样,只是话依旧很少,表情忧郁。
她告诉我她叫袁芬,如果我不愿意喊她“妈”的话,可以喊她袁姨,接下来这段时间,她会好好地“照顾”我,直到孩子出生。
“妈”我是打死都喊不出口的,明明该叫“奶奶”。
袁芬盯我盯得很紧,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就连上厕所,她都要守在外面,晚上睡觉就抱了被子堵在门口睡。
她也不轻易外出,像饭啊菜啊等生活用品什么的,都由专人送上门。
怕我报警,就连家里的电话线都掐断了。
短时间内,我压根就找不到机会逃跑。
好在袁芬人还不错,虽然看着怪怪的,却烧得一手好菜,对我也算和蔼。
我怀孕了,胃口不好,她变着花样地做我爱吃的菜。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后,袁芬对我的戒备慢慢放松,终于,我在她出门办事的时候,撬开锁逃了出去。
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来接我,却一直关机,几经周折后,终于回到了我所在的城市。
先回了我的小公寓,没想到公寓却被查封了;又跑到我妈和何绍骞住的地方,门上也贴着封条,隔壁邻居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瘟神一样;去了我妈的公司,公司竟然也被查封了,大门口围着一堆要债的人。
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底涌上来,我妈出大事了。
好不容易联系上我妈的助理,她告诉我,霍政出事了,被判了无期,我妈也被关进去了,为期十年。
我眼前发黑,感觉天仿佛塌了下来。
求爷爷告奶奶地四处找人,三天后,我终于在东城监狱见到我妈一面,她说是何绍骞背后捅的刀子,这男人要置她和霍政于死地,让我快点离开本市,走得越远越好。
离开监狱后,也不知是怎么回到我住的酒店的,只觉得全身像被抽空了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头一挨到枕头,便睡死过去。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陌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