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在外守门,知道没个一时半会儿里头好不了,这事头一次干还有些惴惴,如今三翻四次早没了心惊,只是外头实在冷,她搓着手缩着身子,盼着里头今次能快些才好。
屋里,榻上蒲团落到地上,上头还盖了一件小衣。
榻上两人交叠,皆是赤条条。男人撑在上头,托着妇人玉股,擘开花瓣,轻笼慢挨。下头妇人乌云乱抖,酥胸汗湿,不是静娘又是谁。
一场性-事毕,静娘这便要起,被男人一把抱在怀中。
“娇娇当真无情,我方才出了许多力,如今榨干了我便急着要走了。”
他唇儿凑过去,手伸到前头抚着她胸前豆子,轻捻挑动。
“分明是你已将我清白身子拿了,却还不肯将发钗还我。我如今已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你却还不肯信我。”她话语凄婉“娇娇,我这不是怕你从此躲了我嘛。我心中有多爱你,你难道不知?”
静娘眼中冰冷又混着绝望,去岁母亲忌日,她来寺中为她做法事,却未料又撞上了柳二。纠缠之下她落了发钗,被他拾得,之后来信威胁。若只是落了钗她自不会如此被动,然而他前次与她本就有些纠葛,那事在金陵亦是多有耳闻。
偏偏国公爷待她又是经年冷淡,她实在没有底,若真事发,他会如何待她。
“小没良心的。”柳二咬着她耳朵,“张信有娇娇这等妙人却不怜惜,你既这样怕,不如我向他讨了你。”
“万万不可,静娘蒲柳之姿怎敢伤了大人名声。”
“真是我的娇娇,这样贴心。”柳二掰过她的脸在她唇上嘬了一口,“我便同你讲也无妨,张信如今处境可不妙。”
“国公爷怎么了?”静娘心中一惊柳二虽也在户部任职,但那不过是得家中蒙荫,比起张信来,自是不够看的,又兼着先前谏官弹劾之事。他如此惦记着静娘,未尝不是想出口恶气。毕竟明面儿上他不能拿张信如何,可私底下试问这大梁除了他还有谁敢给张信戴绿帽子呀。
他脸上洋洋得意,慢吞吞道:“我听我父讲的,西境不是在打仗,华阳郡主的大兄,就是她父亲原配生的儿子,如今的河西节度使兰暾,投敌叛国了。”
“真的?!”静娘瞬间从他怀里坐了起来“那还有假,这事儿昨日刚传到宫里,金陵城里还没几个知道的。”他支着腿,一脸贱样,啧啧两声道:“投敌叛国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儿。虽说这华阳郡主是出嫁女,和兰暾这原配儿子也不亲近,可谁让张信掌着雍州兵权。雍州可在凉州边上,紧要的很呐。若还让他领兵这天下百官能信服吗,可不正好趁势夺了他兵权。”
鸢儿撑着伞罩着静娘,这外头下雪呢。
上了马车回到府里,下车的时候,静娘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可把鸢儿吓了一跳。
“姨娘,可摔哪儿了,疼不疼呀。”她忙搀着她可静娘一声不吭还跟游魂儿似的进了碧华院,鸢儿就唤婢子去备香汤。
净房里热气蒸腾,就留了鸢儿,连巧慧都被支了出去。
“姨娘,厉嬷嬷那儿可要再看看?”她拿瓜瓢给她淋水,琢磨着她身上印子得要两日才能褪呢。厉嬷嬷那儿时好时坏,药也算着剂量,毕竟这府里还有张管事在,一下折腾不好不得被发现了。
“姨娘?”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静娘突然转过来对着她,“我记得你说过你母亲是府里的老人了?”
“是呀。”鸢儿不明白,怎的忽然提这个。
“那芜园有亲近的人没?”
芜园明月这几日病了,得了些风寒,日日要吃些苦药。她算着日子,应该就是这几日了。元月前秋末的时候,西境起了战事,张信被夺情起复,承了老国公的爵位。
“郡主快把药喝了,要赶在上元前好呢,不然国公可不会带您去看灯。”阿姜捧着药进来,屋里阿乔陪着她。
“虎奴今日要回吧?”明月问“要的,傍晚了才到呢。”
虎奴今岁入了武骑军,他是天生的将帅种子,耍刀弄剑一刻也歇不下来。
“国公还未回?”
“外头下雪了,怕是路上耽搁了。”
“下雪了?”明月从榻上起来,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条缝。
如今过年还在假中,张信今日却突然入宫,她心中觉得多半是为兰暾叛国之事。
他会做出何种选择“郡主冷啊。”阿乔急急拿了披风将她裹住,不赞同道:“这有何好看的,没得又冻着。”
阿乔如今年纪大了,也会“倚老卖老”了,管起她来越发有底气。
明月笑了下,乖乖听话合了窗,“我是看那雪里的梅花好看呢。”
“不过就是些花,让阿姜去剪来给你看。”
“是,奴这便去给郡主剪两枝来,郡主好好将药喝了。”阿姜无奈,却惯着她,退去院里剪梅花去了。
金陵城中,张信从宫中出来翻身上马便要往城外去,还未挥鞭,臣僚许国维已上前扯住他缰绳。
“国公,此事还望再多加思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太后与新帝联合,分明是冲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