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话。”刘萍目不斜视将篮球场上那些挥洒汗水的男生的脸一张张扫过去。
“你这是在找谁呢?”
“没啊。”刘萍答话时头也没回一下。
“那就奇了,你这看球方式会不会太霸气了?我看你不是来看球的,是来巡街的吧?”
“又不是很好看,我就是来随便走走的。”
“哦……散步来这里散,也不怕被球给砸了。”
“那么多人呢,要砸也轮不到我啊——”刘萍回过头,一息之间全都变了。
她没有看到姜晓,也没有看到行道旁的树,蓝色的铁丝网。夕阳大片地笼罩着她,周围都是球鞋奔跑时摩擦出的细碎声,男生粗重的呼吸声,篮球敲击地面的声音。
刘萍站在篮球场中央,四周是不停在跑动打球的男生。同样是残红的晚霞,同样是偌大连成一片的篮球场,同样是一群群或打球或围观的男生女生,金色的阳光染在高高的绿色铁丝网上,成片的树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人影。
她整个人傻掉了。
忽然有什么靠了过来,是一种气息,她回头正好看到他,少年眼底绽出惊然,倾身向前伸手抓她的胳膊。
身影笼罩的瞬间,刘萍意识到自己被人拉了一下,然后一个趔趄摔趴在了草地上。
刘萍痛得差点吐出一个脏字。
哐的一声,篮球砸到铁丝网反弹落到了旁边的草地上。
“呃……”罪魁祸首姜晓站在旁边发出一个尴尬的回应,亏得及时松手才不至于被刘萍拖倒。
刘萍回头一眼直接瞪到了姜晓脸上,姜晓指了指篮球说:“我也是想救你。”
刘萍丧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怨恨地盯着那个篮球。她将球捡起,场中一个男生跑了过来。
男生看了看刘萍手里的篮球,特腼腆地挠着头发冲她笑。
姜晓打量了一下男生,以她对刘萍的了解,心虚地低下头。
刘萍丧着一张脸瞟了男生一眼,没搭理他,抱着篮球走进场中,场中的几个男生好奇地看着,只见她走到篮板下,伸手将球朝上一抛。
球砸在篮板,掉下来,滚到另一边的球场去了,那边正打着比赛。
刘萍头也不回地自顾自地走了,一群男生都看得莫名其妙。
姜晓冲诸多目光回应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连忙跟了上去。
“你心情不好?”姜晓试探性地问,再回头看,那滚出去的篮球似乎还扰乱了另外一边的比赛,两边男生剑拔弩张,不太容易收场的样子。
“没有。”
“呃……要么我们去看打网球吧?”
“不看了。”刘萍心烦意乱地离开了球场。
诡异的事情很快迎来了第三次,刘萍甚至还没将自己丢在篮球场上的半魂寻回来。
学校食堂里人头攒动,刘萍打了饭菜去找位置,看着眼前一堆堆的人影,脑子不受控制想起少年的那张脸,一点点重复勾画那短暂的记忆,又一次次将回忆的本能压下去,同时奉劝自己别那么颜狗,不过长得好看一点,就如此念念不忘太没出息了。
无意识的视线到处飘浮,倏地粘在了某道背影上。周围的嘈杂如同被切换了频道,从一种跳跃到了极其相似的另一种。
刘萍还在犹疑,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的餐盘不见了!她再度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那道背影,将那人从头仔细描勒到脚,笃定地急步走过去。
刘萍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少年回过头,刘萍见着那张回眸的侧颜,不禁一笑,忽而,画面跳频,意识陡然变成苍白一片。
“刘萍。”姜晓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刘萍。
刘萍回过神,姜晓端着餐盘用目光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有位置!”
“靠!”
姜晓一愣:“你怎么了?”
刘萍没好气地看向姜晓,半晌一句话也吐不出来,怄气地朝空位走去,将餐盘重重放在桌上,坐下后懊恼地用手捂着脸,努力压抑着没让自己吼出来。
“你又咋了……”姜晓觉得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受无妄之灾。
Two Part B
白行拖着疲累的身子去照相馆,老吴听到大门有响动抬头一看,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