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说的头头是道,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都不禁要为他拍手鼓掌了!
高个儿警察倒是有些好奇的看着李氏夫妇,夫妇二人对着张强好言相劝,说自家闺女不懂事,让他别放在心上。
自己姑娘房间里莫名出现一个裸男,不为自己的闺女讨说法,反而向一个男人道歉,任谁看了都会察觉不对劲。
“我的人品村里是有保证的,李家妹子你最好想清楚了,你父母还在村子里住呢。”
张强赤裸裸的威胁我,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对这生身父母毫无好感,也并不想关心他们接下来的日子。
我轻蔑地看了一眼张强,把那条放在塑料袋里的毛巾拿了出来,递给了警察。
“我怀疑这里面有迷药,毛巾是他带进来的。”
“你诬陷我!”张强看到那根毛巾,就惊觉事情要坏,赶紧咬紧诬陷这个口子。
我倒也没恼,只是地对张强说:“你偷偷从窗户爬进来,我已经录下来了。”
“什么?”张强瞬间觉得五雷轰顶。
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我留着这一手,原本想着他们没有证据,自己只要咬死了是被算计的,就会安然无事,原来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小丑跳梁。
张强的老脸一红,豁出去了说道:“是老李,他们让我这么干的,他们想把女儿许配给我,以后村里行事还方便,彩礼什么的都可以免了,只是他家姑娘城里有套房,到时候嫁过来也用不到了,就准备给他们儿子当婚房。”
果然。
“呵,行,那就一起局子里聊聊吧。”高个儿警察说完,就准备把张强带走。
张强一听要进局子,立马不干了:“警察同志,我进房间是经过老李他们同意的,他们见张巧遇不同意,就准备让我生米煮成熟饭,反正是自家的闺女。”
说完,求助似的看着李氏夫妇,显然是个不懂法的。
“不不不,这事儿我们不清楚。”李柱和张彩环难得的异口同声的说道。
“张会计你怎么能冤枉我们呢?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张彩环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警察同志啊,我跟老李两个人昨晚去亲戚家打牌,打完牌太晚了就在那里睡着了,回来就看到张会计被绑在这里,我们也是一头雾水啊。”
张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明明是你们昨晚说的,晚上没人在,让我赶紧把事情办了!”
“什么办了不办了的!你有证据吗?”李柱吼了一嗓子,把张强吼懵了,他口说无凭,又没有留下证据,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
但张强在村里霸行惯了,受不了这委屈,扑上去就和李父扭打了起来,高个儿警察在拉架。
现场一片混乱。
13
“畜生!畜生!畜生!”
一声尖细的女声响起,是李招娣。
她突然发了疯似的,嚎啕大哭,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碎了,一边哭一边叫喊着“畜生”。
最后也不知是因为体力不支还是过于激动,竟然晕了过去。
李招娣进了医院,张强进了警察局。
我做完笔录就和王笑开车回去了,李氏夫妇第一时间不是去看望李招娣,而是跑去我家,让我撤回诉讼,说什么张强不能惹。
“为什么不能惹?”我有些好笑的看着这对夫妇,明知故问,把着门口不让他俩进来。
“这……这……”张彩环和李父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是怕张强将他们供出来,虽然口说无凭,但以后在村里的日子铁定了不好过,支支吾吾了半天,“乡里乡亲的,搞那么难看做什么?”
我微微笑了一下,“女儿都住院了,你们还这么关心自己的面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自有她婆家管!”李柱一副一家之主的霸气,彷佛在跟我立规矩。
“你要是不回去搞定,我跟你妈有点什么事,就让你给我们养老!”
李柱决定破罐子破摔,跟我死死耗上,我就奇了怪了,他们有女儿有儿子的,干嘛整日的攀着自己?
“你们有跟我在这掰扯的功夫,还不如回家想想怎么应付张强的人吧。”
他俩回到村子里,张强的那群狐朋狗友肯定会找他们麻烦,当时准备将我嫁过去,也是看准了张强在村子里有些势力。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白眼狼!”
见我作势要关门送客,李父急了,大吼了一声,周围的邻居听见也纷纷伸出好奇的目光。
张彩环见邻居们纷纷出来,一下跪在了地上,抱着我的腿哭诉:
“我是你的亲妈啊,你不能不养我啊!化验单子上清清楚楚的,我是你生身母亲啊!”
“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是我父母从孤儿院领养的,领养手续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那不是,不小心把你弄丢了嘛。”
张彩环有些结巴,她知道我一直都不信她这套所谓的“不小心”说辞,抛弃就是抛弃,只是我一直不愿意跟她吵,也不愿意跟他们一家人吵。
你说东,他们说西,吵不明白的。
上次送张彩环回去也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打什么主意,担心以后再暗中害我,岂不是没有防备,不如一次将他们的计划暴露出来,以绝后患。
“呵,头胎姑娘为什么叫招娣,还不是为了下面能生个儿子,生了我,见是个女孩,就扔了重新生,好在李海是个男的,不然,你们还得不小心再弄丢一个孩子呢。”
张彩环见我说中了,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后来你们找到我,就是看我父母双亡,给我留下了一套房子,觉得我可以补贴一下你们宝贝儿子不是吗?”
“可,可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啊……”张彩环有些着急地打断了我,企图用亲情绑架。
“你们可以走了,如果再来骚扰我,我会以胁从犯罪把你们送进去,当时张强说的那些话我都录下来了。”
张彩环一听要坐牢,立马慌了,说道:“不行,不行,女儿怎么可以状告母亲呢,不合常理,天理不容的。”
没等张彩环说完,我就将门狠狠的关上,我知道张彩环站在门口没走,但半天也没敢再敲门。
14
某天,王笑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跑到面前,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知道那天李招娣为什么突然发疯吗?”
我对李家的事情并不上心,敷衍的说:“不知道。”
王笑也不管我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的说道:“李招娣当年嫁的老公,就是用的那套对付你的招数。”
“什么?”
看我眼睛一亮,王笑突然觉得这几天常跑公安局也是挺值的。
当年李招娣跟邻村的一个小伙子情投意合,马上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级了,但是李柱死活不同意,原因无他,就是嫌弃小伙子太穷。
在父母的强逼之下,李招娣相了一次又一次的亲。
夫妇俩看上一个暴发户,虽然离过婚,但没有孩子,家里有钱,以后肯定能帮衬着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庭。
奈何李招娣性子倔,死活不同意,于是夫妇俩就想了一个损招,他们将暴发户请到了家里,然后一个劲儿的给李招弟灌酒,招弟也没想那么多,就喝了。
谁知第二天,床的旁边还睡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李招娣的清白就这么没了,张彩环推门进去,不为女儿争取正义,也不为女儿清白着想低调处理,只是哭天喊地的让那男人负责。
小小的村庄很是封建,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招娣也只能嫁给他。
婚后的生活不尽如人意,男人趁她怀孕的时候偷腥,没几天小三就叫上门来,打了几次,最后还是和男人离婚了,独自一人在村里抚养着孩子。
李招娣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那天晚上自己会莫名其妙的跟一个男人同床,又为什么那天晚上爸妈出去打牌了。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铸成的大错,直到张强的事情发生,一样的套路,一样的情形。
李招娣看着只穿了一条破裤衩绑在椅子上的张强,突然想到了那天睡在自己身边的恶心男人。
又想起当初结婚时,男人给她家双倍的彩礼,还想起离婚时,男人说她本来就是买来给自己生孩子的,没生出儿子就净身出户。
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被父母欺骗了!
我听了这个八卦以后,我不得不庆幸当时自己被他们抛弃,简直是我的福报。
休息结束以后,我恢复了两点一线的上班生活。
哦,有所不同的就是自己身后好像多了一个小尾巴,王笑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这儿巧那儿巧的,说要保护自己,别再被那群豺狼虎豹盯上。
后来有一次得知,乔娜怀孕了。
张强的案子因为证据不足,没有牵扯到李氏夫妇,但是他们家的门口时时被人泼了鸡血。
老两口名声已经臭了,自然是在村子里呆不下去了,女儿又下落不明,他们只好投靠在城里的儿子李海。
乔娜怀了身孕,结婚的首要条件就是要房,本来以为我的那套房子是囊中之物了,却偏巧房子没着落,然后跟李海的出租房里还又多了两个人。
乔娜和李海吵了几次,最后发现对未来一片迷茫,于是决定分手独自一人去打胎。
经历了这一番变故,李招娣与这对生身父母形同陌路,儿子也将分手的原因归咎于他们,张强的还会上门时不时威胁他们,张彩环和李柱简直过得似得不到善终。
如今这些只是我饭后茶余的笑谈,他们终究不过是一群恶有恶报的陌生人而已。
第6章 追尾爱情
第一个月开车,我就追尾了,我全责那种。
我的车头正正地怼上了前面的车尾,等到后面的车开始不断按喇叭,我才反应过来出交通事故了。
当我正准备下车时,却看到了前面车身上有一匹马……
在我这个女司机为数不多的对车的认知里,这个马,代表着一些不妙。
前面的车主敲了两下我的车窗,我按下窗户后,他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我拦下了。
我目不转睛盯着那匹马,气若游丝地说:“你先告诉我,你的车,是野马,还是……法拉利……”
对方似乎没想到我竟如此好学,一时语塞了,半天才吐了一句。
“你看,那有个大写的 F。”
1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
你知道那种距离交卷还有五分钟,你却还有两道大题没写完的心跳感么?
我知道。
“姐姐,下来解决下吧。”
对方弯下腰在车门外呼唤我。
一声姐姐唤回了我的注意力,这是个天津人吗?
当我把目光从那匹马转到了他身上时,我才知道人家这声姐姐,喊得真不冤。
那一点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痕迹的清澈眼神,和这夏季微风吹来的青春逼人香气。
一切都在叫嚣着年轻真好。
而且,这浑身散发的不缺钱的自由气息,更是让人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来自资本的力量。
我深吸一口气,装模作样地下了车。
此刻,我不能输,我不是我自己,我代表的是一切无产阶级群体,我不能让面前的资本主义看扁了。
可我刚一下车。
腿就软了。
因为我看到那法拉利的屁股不仅仅是掉漆,它,它瘪了……
早高峰的主街道上,两辆车就这样横在其中,身后不断有汽车喇叭嘀嗒催促。
我就这样遗世而独立地站着。
耳边传来的是其他无产阶级的唏嘘声:“我去,修车至少得二十万吧?”“小姑娘几年白干咯~”“真是倒霉妈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说歇后语那个,我是不是还给夸你一句比喻打得真好。
“正常走保险吧,超过保额的我赔偿。”
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才把这句让人倾家荡产的话说了出口。
“哦,好,那我们先去定损吧。”
2
我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走进法拉利 4s 店。
我这个五环外天通苑贫困人群,来到了 Old Money 聚集的北京二环金宝街,不自觉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下这纸醉金迷的味道。
这位青春逼人的法拉利车主名叫欧阳令令。
这简直是校园小说里男主该有的名字呢,梦想中的复姓,理想中的叠词,不止有高贵,还兼顾了可爱。
尽管他一身平凡的装扮,宽松的白 T 与蓝白色牛仔裤。
可火眼金睛的我,却分明看到白 T 上有一个特别不明显,形似联通的拧麻花 LOGO。
我们在店里坐了不一会儿,比我穿得都好的工作人员就走了过来。
其实,店里但凡是个人穿得都比我好。
“欧阳先生,这是维修单,扣除掉保险保额 50 万的部分,剩余还需要再结算 7 万的维修费用。”
我凝固了。
一共 57 万的修理费……
都能买三辆车了……
保险都保不过来你的修车费……
我这人生道路刚刚启程就遇到了你这么大的路障?
妈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爸爸,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车?
我才 25 岁,我罪不至此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比哭的还难看地问“能不能分期付款?”
工作人员听完,更是哽咽了,哭比笑还难看。
令令少爷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然后就站了起来,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他拿出手机先付了款,动作行云流水,微表情里没有一丝顾虑与犹豫。
然后对我说:“走吧。”
我低着头,半晌对他说:“你跟我去我家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