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笑了笑,说:“女人的直觉最敏锐的。”
程祎珊又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的,可你当时因离婚之事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我不想给你添堵。其二怕你对我另眼相看,怕失去你这个好朋友。”
秋晨沉默良久,说道:“以我当时敏感脆弱的神经,可能轻视于你,甚至会划地绝交,毕竟凌辰攸因为外面有了女人,毁掉我们的家庭。不过,现在我会很理性看待这个问题了,一码事归一码事。柳穆清有妻儿吗?”
“他是单身,离异三年了,有一个十岁的儿子跟着前妻。”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跟老公离婚,跟柳穆清生活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心里很矛盾。”
“你老公知晓吗?”
程祎珊摇摇头,说道:“他一直都很信任我。他性格粗犷,大大咧咧,情感上属于后知后觉的那种。而我感情细腻敏感,多愁善感。
我们就像二个世界的人,志不同道不合,精神上没有交集,对话一次都很难,就如同夏虫不可语冰。”
“我记得你老公是你的初恋,对吧?”
“是的。我读高一时,他便从别处转学过来,老师安排他成了我的同桌。他外向开朗,喜欢运动,乐于助人,对我比较照顾。
我能感觉他喜欢我,但他却没有表白。直到考上大学,他才向我表达了心意。
当时我年少单纯,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觉得有个人特别喜欢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就稀里糊涂就答应做他的女友。
大学毕业后,二人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生活。过了几年,顺里成章,毫无波澜就结婚了。
婚后我渐渐发现我们根本就是两路人,没有共同语言,更别说精神上的交流。
我的喜爱他嗤之以鼻,觉得造作矫情。我也看不上他整天跟狐朋狗友吃吃喝喝,四处应酬。”
秋晨感慨道:“现在年轻人晚婚是理智的。人十八岁生理就成熟了,但心智成熟却要到三十岁左右。
只有心智健全成熟了,才会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清楚自己渴望的携手一生的伴侣是什么样的?很多事情会三思而行,避免草率行事的悲剧发生。”
“是的,所以我现在才幡然醒悟,柳穆清才是我一生想白头到老的理想伴侣。我现在特别依恋他,世上只有他才懂我。”
“那柳穆清心中又是什么想法呢?”
“他说非常喜欢我,享受跟我在一起的感觉,但对未来他却只字不提。”
“既然还没有想好,及时享受当下也未尝不可。谁不渴望自由,谈论未来意味着责任与风险,谁愿意用未来桎梏自己的自由?”
“一段亲密关系里,女人不是被呵护与疼爱,男人必须付出责任和承诺吗?”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两个物种的区别。女人喜欢推动情感的发展,喜欢男人用具体的行动来证明爱。
男人没你们想得那么长远,他醉心享受当下,享受你的关心,更愿意用亲密关系中来证明自己强大。”
“那不是渣男吗?难道男人不该对未来做出承诺吗?”
秋晨淡然一笑,说道:“世事难料,谁能看得清以后呢?就像我和凌辰攸在一起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落了个一拍两散,各行其道的结局?”
程祎珊叹了口气,说道:“你太悲观了!世间总是一个人在未来等候你,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你那是心灵鸡汤。爱是勇敢者的游戏了。世上痴男怨女磬竹难书,女人愿意为爱付出一切,男人可不是这样的。
你是成年人,我不想劝你什么。但当你做下决定时,就要预估承担相应的代价和痛楚。”
程祎珊若有所思,点点头。
秋晨见程祎珊如此投入这段感情,也不便再多劝什么。程祎珊是个聪慧的女人,或许心中早有定论。她认真倾听,当好听众就行。
第18章 夜遇地痞
说话间,二人走走停停,经过三个小时的爬涉,到达山顶。秋晨虽然疲惫至极,到达顶峰的喜悦仍让她精神抖擞。
移步到瞭望台,举目望去,风光旖旎,一览无余。连绵群山,皆笼罩在一片烟云雾霭中,恍若在仙境中穿行。
山下阡陌纵横,满目苍郁。山顶一隅,偶见溪水清流,蜿蜒不息。
人站的高度不同,风景也不一样。一个广阔的视野总会冲淡焦虑和迷茫。
秋晨顿觉豁然开朗,世界那么大,个人的感情得失,如同沧海一粟,微乎其微。
天色将晚,山顶上有一家幽静古朴的酒店。二人计划在此入宿一晚,明早下山。
用过晚餐,听到外面人语喧嚣,探头一看,原来酒店晚上在搞篝火活动。
这时,秋晨接到三叔的电话,也就是秋痕父亲的电话。因为秋痕要买房,她爸准备转了三十万到她银行卡上。
恰好,秋痕出差在外没带卡,便让她爸先转钱到秋晨卡上。
现在越来越多的单身女性成了城市购房主力,秋痕也不例外。
在婚姻生活中,房子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双方为了房子产生诸多纠份,例如谁出首付,谁出月供,谁来装修,出钱多少直接决定了双方在婚后生活的话语权,甚至还想好了离婚后财产如何分割。
正因为秋痕看到了这一点,她深深觉得有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才是有底气的生活。
不仅意味着经济上的独立,而且心底拥有了更多的安全感。
不论结婚与否,女人都要有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独立是幸福的底色。
秋晨爽快答应下来,在电话里报给三叔自己的银行卡号。老人家听力减退,又反复确认,这一来二下,耽搁半个多小时。
草地上已经支起不锈钢烧烤架,赤红的炭火,烤肉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四溢。
旅客们围坐草坪四周,草坪中央是一堆燃烧的篝火,木柴发噼里啪啦的声音。
穿着鲜艳民族服装的姑娘小伙手牵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忘乎所以。给冰凉的夜,带来一丝温暖。
秋晨和程祎珊漫步走出酒店,来到户外。程祎珊兴奋加入了跳舞的队伍,秋晨则默默坐在旁边的草地上,观看表演。
不远处,有一名身穿灰衣的年轻男子侧坐于草坪上。他的面孔在篝火映照下时隐时现,棱角分明的脸庞,板寸头,皮肤黝黑,目光犀利。他的眼神时时飘过来,总是不经意落在秋晨身上。
程祎珊欢快在人群中穿梭,身材苗条,舞姿优美,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她的身边出现了二名不怀好意的中年男子,他们吹着口哨,轻佻在她的身旁晃动。秋晨内心不安,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个胖男人举止轻浮,将一只手搭在程祎珊肩膀,涎着脸凑上来,想跟她共舞。
程祎珊侧头躲过那张脸,却有一股浓烈的酒味充斥于鼻间,令她反胃干呕。
她礼貌拒绝了,但那人不死心,依然纠缠着她,拉拉扯扯。
程祎珊怒从心生,说道:“放开我,不要动手动脚。你这分明不是在耍流氓吗?”
周围的人迅速靠拢过来,围了上来,幸灾乐祸看热闹。还有人竟然掏出手机,准备录视频。
秋晨见形势不妙,赶紧冲进人群,站在程祎珊旁边。
“你们想要干什么?”秋晨大声呵斥道。
那个胖男人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戾气十足,阴阳怪气的说:“哟,又来一个。老子今天就要耍流氓,怎么了?”
说完,他伸出手,趁其不意,在程祎珊脸部狠狠摸了二把。
程祎珊羞愤难当,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她向来温柔矜持,哪见过这种阵仗,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颤,气得说不出话。
秋晨无法遏制心中的怒火,毫不客气将一个巴掌重重甩在那男人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胖男人被打后,整个人懵住了,捂着脸难以置信望着秋晨。
虽然秋晨下手不是很重,但足以让他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围观的人们都瞪大了眼,就连拿着手机的观客都傻住了。
众目睽睽下竟然挨了女人的耳光,胖男人面容扭曲,气急败坏道:“你……你竟敢打老子?你不想活了?老子要给你好看!”
他的同伴在一旁添油加醋,火上加油,说道:“王哥,她们让你颜面扫地,可不能饶了她们!”
秋晨面无惧色,凌厉说道:“你好大胆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占便宜。你们竟然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再胡闹,我就报警了!”
胖男人仰天长笑,狂妄说道:“哈哈,报警?臭娘们,你以为我们会害怕吗?你知不知道,警务室在山脚,等他们上山,天都亮了。
老子有的是时间收拾你。再说,老子进警局就如同家常便饭,倒是你们臭三八可要小心点。”
秋晨心一惊,遇上了地痞流氓了,表面强装镇定,内心早慌神,不知如何是好。
胖男子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刀子,在秋晨面前比划着。刀身狭长,刀尖锐利,不时闪过一道白光,让人不寒而栗。
胖男子厚颜无耻说道:“要不你们陪我一晚,这事就算了结了?不然,老子要在你的小脸上划一刀,破你的相。你们好好想想,做个选择吧!”
空气凝固了,秋晨的脸苍白如纸。
就在节骨眼上,从人群中慢悠悠走出一个男人。他正是那名偷视秋晨的那名灰衣男子。
只见他走到胖男子面前,不紧不慢说道:“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你丢不丢人啊?居然在女人面前动刀动武,真煞风景。”
人们将所有的目光落在灰衣男子的身上,迷惑不解,他要做什么?
胖男子一愣,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道:“你他妈是谁?不要多管闲事,给老子滚远点。”
黑衣男子神色自若,漫不经心说道:“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本来心情很好,看着篝火旁的帅男靓女,享受美食,令人心生愉悦。
谁知你们整了这出,彻底打扰我的雅兴。我的心情一下变得很差,是哄不好的那种。”
胖男人冷笑道:“要怪只能怪你的运气不好。你滚开点,老子的刀子可不长眼。误伤到你,你只有自倒血霉了。”
灰衣男子面带微笑,一步步逼近胖男子。胖男子拿着刀胡乱比划,企图想吓唬他。
灰衣男子毫无惧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啪的一声闷响,那把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笔直插入地上。
一切动作行云如水,胖男人发出凄厉的嚎叫,他的手腕脱臼了。
旁边的同伙更是呆如木鸡,真没想到,灰衣男子竟有这等功夫。
人群中爆发一阵热烈的鼓掌声,危险解除。
同伙搀扶着胖男人,灰溜溜落荒而逃。人群也散开了。
第19章 投入工作
秋晨和程祎珊上前道谢,才发现灰衣男子的手臂在流血。原来他的手被刀划破了,衣袖上也沾着殷红的血渍。
秋晨赶紧去了酒店前台,讨要医用包扎材料。前台工作人员将一箱急救包递给了她。
她二话不说从急救箱里找出消毒碘伏,纱布,绷带和橡皮膏,飞奔向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坐在地上,脱下上衣,一条狭长的伤口赫然入目。血液已经凝固了,形成一簇簇粘稠的血红。
黝黑的皮肤,强壮有力的臂膀,秋晨的心呯呯直跳,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男子敏锐察觉到她的失神,淡淡的笑意在嘴角荡漾开来,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红晕立即爬上了秋晨的脸颊,她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深呼吸了几口,开始认真对他的伤口进行简单的消毒处理。
先用碘复将他的伤口消毒一番,还好伤口不太深,最后用纱布和医用橡皮膏将伤口包扎起来。
他们的距离,不到二公分。世界一片安静,男子沉重的呼吸声和身体散发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还有他眼中有股跳动的火苗。这都令她心猿意马,包扎动作竟然有些颤抖。
程祎珊走过来,看了看男子的伤口,愧疚说道:“感谢你今晚的出手相助,不然我们麻烦可大了。明天下山我们陪你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男子挥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不用,我皮糙肉厚,没那么娇贵。”
秋晨局促不安,说道:“你还是去打一针破伤风吧,以防万一,这样我们也安心。”
“小事一桩,不必挂齿。但我要提醒你们:没有男人作陪,女人晚上还是少出来晃悠,现在治安不好坏人又多,旅游景点也不例外。”
男子的训导,秋晨只得点头如捣蒜。
说完,他便起身,她俩跟在后面。他走了几步,转过身,向她俩挥手,说道:“我没事,你们回去休息吧。”
秋晨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很想冲上去,追问下他的名字。
犹豫一下,还是放弃了,也许他并不喜欢被打扰,她俩只得兀自离开。
当秋晨和程祎珊回到房间后,激动不已,久久回不过神来。英雄救美这么老套的桥段,她们居然遇上了。
程祎珊突然说道:“我发现那个男人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凌厉,就像看猎物,恨不得一口把你吞在肚子里的那种眼神。”
秋晨笑道:“以他的身手,定是经常行走江湖,丰富阅历的人。这种人戒备心强,难免跟常人眼神有异。”
“你装傻?我的意思就是他可能看上你了。”
“你的思想怎么那么肮脏呢?人家单纯打抱不平,行侠仗义而已。他英雄救美,难道接下情节就要我以身相许?再说,我连他的名字不知道,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着了。”
程祎珊挤眉弄眼,嘻嘻一笑,说道:“这难说呢,有缘自会相见!”
翌日清晨,二人离开了酒店。临走时,经过酒店大堂,秋晨不期然朝四周环顾了几眼,那名男子并没有出现。
从雄峻山回来后,秋晨心无旁骛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