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通过朋友的介绍认识的,相恋一年后便走入婚姻殿堂。
有了小孩后,秋晨便辞去了工作,一心一意做家庭主妇。他俩都属于比较传统的人。
彼此都认为,感情并不是维持婚姻的基石,相反责任却重于一切。
婚后前几年,凌辰攸还只是一名门诊普通医生,工作也没有现在这么忙。
每天都能按时下班回家,秋晨买菜做饭,他便跟孩子玩耍。
秋晨做好饭菜,一家人上桌吃饭,齐乐融融,闲聊家庭、孩子和工作的琐事。
步入中年,凌辰攸调至外科,因业务能力强,很快升为科室副主作。
他疲于工作,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医院里。两人交流时间也少,渐渐变得无话可说了。
饭桌上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吃完饭后,凌辰攸便去书房看书了,她便照顾女儿的起居,陪着女儿玩耍。
两人分室而居,夫妻生活很久才一次,每次都会在沉默中进行。
秋晨隐隐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她并不想改变这个局面。日子就那样过吧,反正进入中年了,太多的激情也会被耗尽,平淡的生活也就是这样吧。世上大多数的夫妻大抵都是这样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她并不知道丈夫想法是怎么想的。
同样,凌辰攸没有改变现状的渴望,也没有想与她沟通的想法。
不过在旁人的眼里,却是令人艳羡的家庭。凌辰攸事业有成,收入颇丰,妻子温良淑德,女儿天真可爱。
第3章 移情别恋
隆冬,灰蒙蒙的天气,寒气袭人,举目萧瑟,令人压抑难受。
凌辰攸独自站在城墙边,俯望着眼前浩浩荡荡的河水。
天空寥阔,水流汩汩。
二千多年前的孔子应该目睹此情此景,发出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感叹吧。
时间无情流逝,除了留下空嗟叹,无可奈何。这世界,一睁眼一闭眼,一天就过去了,一回眸一转身,一生就湮灭了。
天气越来越冷,对于病人和医生而言,都是严重的考验。很多患有严重慢性疾病的患者更是雪上加霜,他们像潮水般涌进医院,各种外科手术应接不暇,医生们精疲力竭。最要命的是仍然挽回不了那些鲜活的生命。
生死离别在医院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凌辰攸年轻时也觉得习以为常,但进入不惑之年后,他却感受到一种焦虑,一种老去与死亡的焦虑。
作为一家之主,他是妻子和孩子的主心骨,他不能把脆弱那一面展示给他们看。
就如同张爱玲所说,到了中年的男人时常会感觉孤独,因为他一睁眼全是要依靠他的人,而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有时候,浊气堵在胸口,难受之极,他便想逃离,找一个地方透透气。
所以,他经常独自来到沂河边,坐在长椅上,呆上半天,看看风景。
今天上午,他随访一名口腔癌手术后的患者。
那名患者是位中年男子,与他同龄。平时喜好吃烟喝酒,三个月前口腔溃疡反复发作,来医院就诊。
经过切片检查,确认为高分子鳞癌,一周后进行切除手术。
虽然术后进行了放化疗,但二个月后病情再次复发,癌细胞迅速转移至淋巴系统。
以他十多年的行医经验,预估那病人存活时间不超过半年,这让凌辰攸有些黯然神伤。
当然,今天烦忧他的,除了对死亡的焦虑外,还有欲望。萦绕在他心头的是一个叫舒窈的女孩,年方二十。
下午五点,气温骤降,天空开始飘洒小雨了。路人行色匆匆,奔扑在风雨凄凄中,不由裹紧外衣,恨不得在下一刻直抵家门。
凌辰攸离开了河边,启动汽车,准备回家。驱车在路口停住,等红绿灯时,不经意看见一名年轻女孩跳跳纵纵穿过斑马线。
她身着修身杏色羽绒服,脸庞圆润,身材饱满,浑身散发逼人的青春气息。
凌辰攸忍不住又想到那个舒窈。她那令人陶醉的甜美微笑,她那充满崇拜的眼神,还有他为她换药时,她那急促不匀的呼吸声和散发的芬芳味道。
一种强烈的罪恶感油然而生,他不能将他的妻儿弃之如履。他努力想克制自己,告诉自己那只是镜花水月的空想。
但对舒窈的渴望却时刻纠缠着他的思想,只要他一空闲下来,舒窈的身影见缝插针钻了进来,迅速盘踞他的思想。
凌辰攸一路上开车有些心不在焉,还好路面车辆行人稀少,很快安全到达小区的楼下。
凌辰攸下车后,习惯抬起头,朝自家的阳台望了一眼。客厅里橘色的光线,晃动的人影,无不彰显着家的温暖。
凌辰攸微叹了口气,乘坐电梯,来到家门口。还未来得及掏出钥匙,门被打开了。
秋晨面色微愠,站在门口。
凌辰攸心生疑惑,瞥了她一眼。秋晨虽然 34 岁了,却保养得体,周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
曼妙的身材,光洁白皙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皱纹,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唇,头发用发带扎起来。
秋晨开口说道:“今早女儿发烧,我带她去了医院。”
“啊?女儿怎么样了?”
“吃了药,烧退了,没有大碍,现在还在熟睡。我去五楼找你,你的同事说你不在,我又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没有接。你一整天去哪里了呢?”
凌辰攸连忙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几通未接来电。
他歉意解释道:“手机关成静音了。今天早上科室临时安排,我对一名手术后病人作随访去了。”
秋晨哦了一声,心中的疑虑稍稍放下。
不期然想起昨晚的电话,她犹豫片刻,语气和缓问道:“昨晚我听见你在打电话,是谁的电话?”
凌辰攸略微迟疑,不敢看秋晨的眼睛,故意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说道:“哦,是一个女病人。之前被刀刺伤了,情绪有点不稳定,打电话给我,我便好言安慰她几句。”
见凌辰攸如此坦诚,况且他从不对自己说谎,秋晨自责自己多疑,便自然不再追问。
秋晨体贴摸了摸他的外衣,温柔说道:“外面下雨,你的衣服都润湿了。你把衣服脱了,去洗个热水澡,以免感冒。我马上给你拿换穿的衣服。”
凌辰攸点点头、说道:“好,我先去看看女儿。”
他走进屋,看见女儿躺在床上。她虽然已经退烧,浑身仍无力,沉沉入睡了。
他摸摸女儿的额头,手感是退热了,便俯下身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接着,他走进浴室,脱下衣服,打开莲蓬花洒。雾气蒸腾, 如同缭绕的云雾散开。
温暖的水流倾泻而下,迅速打湿他的头发和身体。他闭上眼睛,只觉得全身舒坦。
一个月前的晚上,凌辰攸正逢值夜班。晚上十二点,他风寒受凉,浑身无力,昏昏欲睡,去休息室睡了一会儿。没有人敲门,也没有夺命连环 CALL,他睡得很香。
直到凌晨五点,凌辰攸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原来一辆出租车火急火撩送来一名年轻女孩。
只见她面色苍白,神色紧张,身体颤抖,瘦弱的右手手肘处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粘满了鲜血。
经过问诊和检查,她叫舒窈,她的手肘被尖刀所伤,虽然伤口血肉模糊,流血不止,还好未伤及神经。
凌辰攸对舒窈进行了外伤处理,消毒包扎伤口。她流血太多,虚弱无力,软绵绵倚着他的身体。
一股年轻女人特有的气息扑鼻而来,他不由心旌荡漾,浮想联翩。
细问受伤的原因,舒窈忍不住掩面而泣。原来她和男友因琐事争吵,两人情绪异常激动,男友一时冲动,去厨房取出刀具,争斗中误伤及她。
舒窈梨花带雨的模样,莫名激起凌辰攸强烈的保护欲,他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在接下来的几次换药中,女孩都只找他进行伤口处理。她迅速俘获他的心。
她也经常给他打电话,软言温语,述说情感的困惑和烦恼。
在四十一岁的凌辰攸面前,年仅二十岁的舒窈,简直就像是一股和畅惠风。
她是他用来抵挡老去和死亡的一剂良方。他爱上她,为她神魂颠倒。
沐浴中的凌辰攸不由闭上眼,幻想着舒窈就在他的面前。像海藻又黑又亮的长发,光洁细腻滑嫩的肌肤,还有那身体散发的特殊体香。
他突然发觉他是那么强烈地渴望舒窈,渴望拥她在怀里。
这时,秋晨推门走入浴室,打断他的白日梦。她告诉他,已将将他的睡衣放在衣服架上。
吃过晚饭后,因为外面下着雨,凌辰攸便去书房看书。秋晨伺候女儿吃饭,洗漱和睡觉。当一切安置妥当,她便来到书房。
她头发散乱,对凌辰攸妩媚一笑,说道:“我去洗澡了。”说完后,轻轻挨了一下他,似乎传达着一种暧昧的信息。
凌辰攸心神不定,拿了本书,假装在阅读,掩饰着自己的心事。
不一会儿,秋晨洗完澡,走进书房。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秋晨脱掉睡衣外套,露出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裙。
这是去年凌辰攸的姐姐凌易虹,去上海出差时给秋晨买的,她在家里几乎很少穿。
秋晨的好身材一览无遗,柔软细长的手臂,优美修长的腿,一头蓬松清香的长发,还有那微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一副慵懒迷人的神态。
面对如此美人良景,凌辰攸并不为所动,眼神躲闪,装作视而不见。
他低着头,合上书,淡淡的说道:“你还是陪悦悦睡吧。她生病未痊愈,让人不放心。”
秋晨笑了笑,说道:“我待会儿过去。”
说完,秋晨关掉书房内的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台灯。她从后面抱紧他。
轻柔的长发丝倏然钻进他的颈窝,淡淡花香气息沁入他的鼻孔。她柔软的小嘴贴着他的耳边。
凌辰攸的身体还是有几丝僵硬,俨然是内心过不了这一关。他低低地说:“我今天有些累,早点睡了吧。”
秋晨哦了一声,松开了手,神情颇有点失落不安。又转念想,他或许真是工作太累了,自己应该多体谅他,心中便释然了。
第4章 剩女情事
秋痕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来到秋晨家门口,脸上沁出一层汗珠。她将手里的东西撂在地上,抹了把汗水,用手敲了敲门。
秋晨应声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是堂妹秋痕,不禁莞尔一笑。
多日不见的秋痕似乎更漂亮了。五官秀丽,盈盈如水的眼睛,满脸亮晶晶的汗珠,蓬松挽起的头发,却有一缕青丝散落于耳际,一种说不出来的美。
秋晨欢喜说道:“秋痕,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呢?”
秋痕瞥了她一眼,说道:“还不是你爸妈让我带给东西呗?二婶给你带了最爱吃的花生糖、板栗、柑橘,还有家乡特产竹茹、香菇等等。这些东西沉甸甸的,从车站到这里,一路曲折,可折腾死我了。”
秋晨连忙帮忙,接过那些沉重的包,拎进客厅里。
秋痕朝屋内左右张望,问道:“凌悦呢?快叫她出来,我给她带了不少好玩呢。”
秋晨笑着回答道:“她上幼儿园了。”
秋痕失望哦了一声。她放下东西后,感觉浑身都累得散了架,不由分说瘫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闭上眼睛,自语道:“躺着真舒服!”
秋晨将那些东西仔细分门别类,整理收纳,有的放置于厨房,有的放置于柜子。
整理完后,秋晨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秋痕,笑盈盈问道:“你怎么又请假回家了?”
秋痕急不可耐接过水杯,喝得太急,差点被呛住了。
秋晨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忙说:“慢点,慢点。”
秋痕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半天才回答道:“是呀,老人家说身体有恙,让我回去一趟。”
秋晨问道:“三叔三婶身体怎么了?”
“我回去一瞧,生啥病呀?他们身体比我还壮实。他们是装病的。我还特意扔下工作,着着急急赶回家,你说这叫啥事呢?”
秋晨一听,奇怪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装病呢?”
“哎,姐,无非就是心病。”
“啥心病?”
“不就是我老大难的问题,大龄女青年的单身问题呗?”
秋晨忍不住噗嗤一笑,秋痕白了她一眼。
秋晨连忙说道:“对了,你今年快30了吧?”
“下月份就30了。”
“秋痕,你得抓紧机会,再过二个月就是情人节了。每年都是孤家寡人过情人节,糟不糟心呢?再说了你长得这么清秀,没有对象,简直是暴殄天物。”
“没有对象就一个人过呗。家里没死人难道要在清明节弄死一个么?没有就没有呀。”
“伶牙俐齿的丫头,你不着急,三叔三婶着急呀!一大家子人都为你担心呢。”
“姐,我最近看了个小视频,关于密尔《论自由》中的观点,我觉得那些观点很有道理呀!”
“什么观点?”
“《论自由》中提到公众是否有权干涉一个人的私生活的问题。密尔提出一个普遍适应的核心观点:如果一个人的行为没有伤害到其他人的利益,社会就不应当干涉,反之则有权干涉并惩罚他。
同理,我单身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伤害到谁了?碍着谁了?怎么大家都来干涉我的生活呢?”
秋晨哈哈大笑,说道:“你怎么没有伤害到别人的利益?单身不利于环保啊,地球资源有限,社会有责任进行干涉。
说正经的,大家是好意关心你,传统观点都认为女人有了家庭,才有依靠,人生才会完整吧。
再说你爸妈见你孤身一人在这座城市打拼,也希望有个人能照顾你,为你分忧解难。”
“姐,你不会也是这样的观点吗?”
“我是个很传统的人,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影响。”
秋痕一本正经说道:“姐,我给你讲呀。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靠得住,也没有人给你真正的安全感。
或许姐夫太优秀了,事业有成,性格温和,又很有责任感。他给你一种人生错觉,认为女人拥有和睦家庭就拥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