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信仰——宴清窈
时间:2022-01-22 09:53:17

  
  今天,国资委跟京晔集团洽谈合作会议,两方领导参会,会后,由京晔集团招待政府官员用餐。
  
  沈居安由周志和亲自招待。
  
  唐延虽然挂断电话,但看向沈居安的眼神还透露着惴惴不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演技多么拙劣。
  
  他问过白祺:“白雅和联系不上先生,经常找我,请问我如何推掉这个烫手山芋?”
  
  白雅和于他确实棘手,只因沈居安对她态度模糊,说是无情偏偏遇着大事便护着她,若是有情,却不给她心心念念的沈夫人名分……
  
  白祺彼时正看书,闻言巧笑嫣然,“这太简单了。”她合上书,转眸看向他,眼底璀璨生光,轻轻道:“让惹麻烦的人解决不就好了,你把矛盾推至于前,你的先生就不会坐视不理了,他必须得找一个解决办法。”
  
  所以,今天唐延毅然按下免提,让矛盾彻底激化。
  
  但他心心念念的沈先生却没什么反应。
  
  他只是慢条斯理用手帕擦手,漠然不语,神色淡然。
  
  仿佛跟他没关系一样。
  
  倒是周志和接了话,“刚刚打电话的是我们白董的姐姐——白雅和?她没地方住了,是么?”
  
  唐延看一眼沈先生,见他面色清淡,神色莫测,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是的,白家在京城资产冻结,她是不好立足。”此处除了京晔几位高管便是国资委沈居安的心腹,唐延说话也不遮掩,直白道:“她想找先生帮忙也得看先生愿不愿意。”
  
  沈居安瞥他一眼。
  
  唐延被他看得心神一凛,心中浮上淡淡悔意。他或许不该这么冲动。
  
  周志和倒若有所思点头,说道:“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
  
  看着唐延不解眼神,周志和解释:“白董离京前料到白小姐可能没地方住,特意在明珠别苑留了一套房子专门给她,唐助理带她去做过户手续就好。”
  
  顿了顿,他又道:“白董不愿意出头做这个好人,只好让我代劳。”
  
  明珠别苑是京晔集团开发的房产,现在还没开盘,但白祺已经预留了几套留给她的亲人。
  
  聂华筝一套,白蕴和一套,白雅和一套。
  
  做人留一线,向来是她的行事准则。
  
  但她却不需要那些人的感激。
  
  吃完饭后,一行人又去开会,唐延自觉做错事情,便留在会议室外,跟莉莉安聊天。
  
  “你们白董去了柏林,怎么没带你去?”他记得莉莉安是她贴身秘书来着,男人能留下,秘书也留下?
  
  莉莉安苦笑道:“我只是白董在京城的私助,在柏林,在慕尼黑,在纽约和旧金山,每个地方都有白董的私助,就像白董的男朋友也是遍布各地。”
  
  喝了口茶,莉莉安慢慢道:“其实你知道吗?江先生,唐先生他们只是在白董京都的男朋友,我听柏林同事说,白董在柏林专门买了个庄园,供她金屋藏娇。”
  
  “那这些男人就这么没名没分跟着她?”唐延被勾起八卦心思,兴致勃勃问:“白董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那些男人就这么守着她?”
  
  莉莉安努努嘴,想了想,说道:“也许是因为分手费丰厚?”
  
  她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就我所知道的,江峤先生跟白董分手时,白董把星耀娱乐股份全转给他,唐峥先生跟唐珏先生则是一人一套湖山豪宅。”
  
  湖山算是京城房价最高的地区,那里宅院都是有市无价的。
  
  唐延想,白祺真是大方,要是他他也愿意守着她。
  
  “砰”,会议室门开了。
  
  沈居安首先从琉璃门中出来,目光淡淡看过门外办公桌前的莉莉安跟唐延。
  
  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怒气。
  
  他没说什么,其他人的血液便都冷了。
  
  周志和也被吓了一跳,想到刚刚听了一耳朵的话,他忍不住苦笑。
  
  这个白祺啊,自己倒是一走了之,把这个情债都留给他了。
  
  ——
  
  白祺接到周志和电话时天刚亮,她坐在花房里吃早餐。瞥一眼时间,京城这个时候应该是半夜一点左右。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白祺轻声问。
  
  周志和没理会她的关心,急匆匆把莉莉安说得话全给白祺复述一遍。
  
  听罢,白祺倒不慌,只是轻笑,问他:“沈居安也听见了?”
  
  “嗯。”周志和想,听墙角的那段时间是他这辈子最心惊胆跳的时候。沈居安气压低的可以杀人于无形。
  
  “不用怕。”白祺自认为很了解沈居安,他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公是公私是私,他不会因为这个妨碍国资委跟京晔的合作,你放宽心。”
  
  周志和不能放心,要是能放心,他也不会半夜打电话给她了。“要是沈家旗下公司给我们使绊子呢?”
  
  白祺笑了,声音却变凉,“周总,你混了这么多年商场,有敌来犯你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吗?沈家要用商业手段害你,你就用商业手段还回去,有什么可担心的?”
  
  缓了缓,怕他伤心,白祺又语言温存起来,说道:“我跟他是好聚好散,天塌下来我顶着,你不用担心,做好你该干的事情,回去睡觉吧,嗯?”
  
  周志和心头涌上暖意,急忙道:“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
  
  挂上电话,白祺想了想,又给唐延打电话,通话后,没等对面说话,她直接问:“你家沈先生生气了?”
  
  半响那边没声音。
  
  白祺等了片刻,便想挂电话,对面却突然说话了。
  
  “当时他很生气,现在不气了。”沈居安声音清润,先回答她的问题。
  
  “白祺,你要哄我吗?”他轻声询问。
  
  白祺静默一会儿,说道:“你怎么拿着唐延手机?”
  
  他轻笑道:“因为知道你不会联系我。”
  
  “你身边又有别人了吗?”他又问道。
  
  他看到跟她一起出席金融论坛的男人是个生面孔,英俊斯文,很符合她一贯审美。
  
  白祺没回答,只是道:“你去睡吧,很晚了,我们明天聊,你还得工作,熬夜对身体不好。”
  
  此话符合她对前男友一贯体贴。
  
  “白祺,如果我打给你,你会接我的电话吗?”他又问。
  
  白祺说:“我跟前男友一贯保持着友好而不亲密的联系,你打我就接。”
  
  唐延战战兢兢拿回自己手机,转身想离开书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自家先生清淡的声音,“把她身边的人都调回来。”
  
  他该放手,不是想放弃她,而是要换个更尊重让她感到更自由的方式。
  
  
 
第54章  chapter24
  沈居安的第二通电话来得很快,白祺中途停车,接他电话。
  
  “白祺,你在做什么?”他温和问。
  
  这话太过寻常,显得好像他们还没分开似的。
  
  白祺抬腕看了眼时间,轻笑:“距离我们上次通电话才过了一个小时,你不睡觉吗?”
  
  沈居安道:“我怕时间长了,你就把我忘记了。”
  
  白祺确实不是长情的人,这点他说得无可指摘。
  
  白祺有点心虚,至于这种情绪因何而来,她并没有兴趣探寻。
  
  她抬眸眺望环山公路,远处有茂密的松林,披着白雪,美而清雅。
  
  她想起沈居安身上的气息。
  
  “在想你。”她这样回答说。调情的话她信手拈来。
  
  但沈居安却不再相信,他只轻轻笑了笑,然后把调情话题转移到公事上,“京晔跟国资委的项目进行的很顺利,你要回国看么?”
  
  白祺靠在椅背上,眼神幽静,说道:“或许吧,但我现在在忙其他的。”
  
  想了想,她又解释:“我在柏林没有金屋藏娇,那只是谣言,我现在也没有男朋友,你看到的是我的新助理。”
  
  “白祺,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沈居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隔着三栋楼的房屋,隐隐可以看到灯火。
  
  她曾经住过的兰亭名邸,就那么租出去了。回国三年,她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不给他一点念想。
  
  “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他说。
  
  白祺说:“我不想让你觉得在我们这一段感情里你是不被尊重的,我虽然不是始终如一的人,但在交往期间还是比较合格的。”
  
  她觉得有些话要说明白,不清不楚总还要有纠缠的借口。
  
  有电话打过来,白祺按断,继续跟沈居安说:“沈先生,我们已经断干净了,以后我们相见还可以是朋友,或者是熟悉的陌生人,但不会是恋人,我会掌握好这个分寸,希望你也掌握。”
  
  说完后,白祺察觉那边没有声音,拿起手机一看,才知道他已经挂断了。
  
  白祺捏了捏眉心,有点无奈。生平,她最讨厌甩不掉的男人。
  
  他不听又怎样?反正话她已经说尽了,她不亏欠他的。
  
  找到刚刚打过来的号码,白祺拨过去,耳边立刻传来克劳斯的声音,“rose,请你吃个饭这么难吗?为什么还不过来?”
  
  白祺看了眼空荡荡的森林公路,面不改色说:“不好意思,堵车了。”
  
  ——
  
  白祺参加的是萨尔森家族的宴会,也是家主老萨尔森的寿辰。其实老年人不大喜欢过生日,他们不喜欢强调自己的年龄,总愿意让别人觉得他们还是年轻力壮。
  
  老萨尔森一样。
  
  所以今天的宴会与其说是生日宴倒不如说是商宴,与会的人都是金融圈名流。
  
  到了之后,白祺刚在车库停车,出车门,就望见克劳斯。
  
  他站在廊道,好像等了很长时间了。
  
  白祺朝他走过去,风轻云淡打趣,“看来我面子不小,让大公子亲自来迎接我。”
  
  轻轻一句话,便把过去情仇一笔勾销。
  
  克劳斯笑意更深。
  
  看到白祺自己开车过来,他有些诧异,轻声询问:“你的司机和保镖呢?”
  
  他的碧绿眼睛一如既往动人,但白祺却没有欣赏。
  
  “辞掉了,正在物色新的。”她不看他,只是关注脚下的路,不经意试探,“霍华德没跟你提我在H国的事情么?”
  
  车库外是幽深的花园,树林深深,种着高大松柏,和一簇簇矢车菊。
  
  克劳斯愣一下,说道:“我知道霍华德被你辞掉了,但不知道发生什么,他还没有回国,怎么了?”
  
  白祺这才瞥他,悠悠道:“这次在H国我损失非常惨重。”
  
  至于怎么惨重她却没说。克劳斯眼神闪烁一下,也没继续问。
  
  白祺今天并没有穿晚礼服,而是简单的衬衫西裤,除了因为晚礼服开车不方便外,还有就是今天晚上她根本就不用交际,只需待在包间里听人给她吹彩虹屁就好了。
  
  在这里,她还是有那么几分地位。
  
  包厢雅致,几位商业名流谈吐也极为优雅,他们变着法的用极度繁复华美的德语来夸赞白祺和老萨尔森。
  
  克劳斯听了一会儿便意兴阑珊,他想跟白祺中途离场。
  
  “走么?”
  
  他倾身问,呼吸洒到她雪白细腻的脖颈肌肤上,白祺嗅到淡淡香根草气息。
  
  “不。”白祺声音很淡,眼神也冷清,她身在名利场中但好像又游离之外。
  
  “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她说。
  
  克劳斯失笑,只能由她。
  
  他倒了杯香槟,替换掉白祺的橙汁,柔声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说了句字正腔圆的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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