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侵犯他人隐私的自觉，他递了纸巾后，就不言不语地退开几步。
“你这是干嘛？”桑柔本就止住泪意，这会儿直接把纸巾丢了回去，“耍帅吗？”
她走到他跟前，没有顾忌他的含蓄，近一步打量着他的脸庞，直盯得他绷不住眨了眨眼，脸上也滑过可疑的红痕。
不管局面如何，她对这张脸还是实事求是做出评价：“不用搞这些油腻的把戏，你可以靠脸吃饭。”
林思言眉清目秀，身形清瘦却并未瘦到病态，成绩出众，运动神经极好，的确是学生时代，整个年级的少女们会仰慕的对象。
“不过很可惜，不是我的菜。”因为毫不在意，她轻而易举就撇清了关系。
这类人没有花花肠子，从来都和她沾不上边，所以对话不用遮遮掩掩，坦诚直言就好，反倒自由自在。
正当气氛有所缓和之际，笛莉娜却又从校门旁的收发室窜了出来。
她面目变得更为可怖，像是影视剧里写满野心的大反派，要狠狠惩罚这两个学生。
时间本还不到原定的一节课时间，但她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也并非省油的灯。
她生性多疑，即使对林思言这样的好学生也放不下心，要专程过来看看，二人是否安分守己。
熟料这一来，不仅撞见两人正在聊天，还看到桑柔手上的烟，她更是火冒三丈。
林思言见状，不动声色向前挪了一步，挡在桑柔身前，高瘦的背影看着十分可靠。
笛莉娜则用更难听的话骂了起来：“桑柔，你天天逃课，染发抽烟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把别人带坏，想让人家和你一样做个蛆虫吗？”
她带着一种眼睁睁看着好孩子落入魔爪后的护犊子感，为林思言屏蔽一切不良因子：“你是什么货色，你自己知道，就不能离人家好学生远点。”
“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阴阳怪气的，吃枪子了？”笛莉娜一改往常在权势面前的唯唯诺诺，嚣张的惊人，惹得桑柔不客气地反问。
笛莉娜敢如此嚣张，自是手中留有底牌。
她藏不住事，把一切抖了出来：“当然是因为你爸都看不下去你个败家玩意了，怕全副家底败在你这个米虫手上。”
她得意洋洋地拿出手机，把手机上的讯息放到桑柔跟前，让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女生，看清屏幕上的黑字。
“请笛老师严加管教桑柔，打也好，骂也好，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切记让这个她吃点苦头，桑成敬上。”
发讯号码来自桑柔铭刻于心的一串数字，那高高在上的口吻，的确和桑成如出一辙。
她原以为老头子对她的胡来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许是因为临近高考，他也反应过来，要让她这个后进生奋发崛起，做最后冲刺。
不管父亲的初衷是什么，面对高她一层的经济基础，她也知道见风使舵：“老头子要真想管我，还不如直接停了我的卡。”
她心内还是不服，但语气听来已是缓和不少。
笛莉娜只当这小妮子还在犟嘴，气冲冲跑到收发室，拿出一根打扫落叶时会用得竹扫把：“对付你这种人，还是打一顿有用。”
她用力挥舞扫把，就要朝桑柔身上打去。
这一下转折来得如狂风暴雨般突兀，惹得桑柔一时不察，眼看就要被打中。
第5章 复读生的到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直在设法阻止争端的林思言挺身而出，惹得那结结实实的一下，挨在他的身上。
他和他的校服又一次遭受无妄之灾，扫把上沾着的灰尘污渍，让他看来像在垃圾桶里打了个滚，极度狼狈。
这一击挨打对象变了，笛莉娜和桑柔都有些发蒙。
林思言却是神志最清楚的一个。
他掸了掸身上灰烬，重整仪容，接下来的话也条理清晰：“笛老师，体罚学生有违教育法，请你自重。”
他不漏锋芒，但一击之下，就戳到了笛莉娜的痛脚。
笛莉娜胆敢如此猖狂，正是仗着民办高中管理相对宽松，学生鱼龙混杂，家长们和校长都对出格的行径视若无睹。
她从未想过，一个没有靠山，只能靠读书谋出路的好学生，会在惩治差生一事上和她产生分歧，还偏心那个坏到发指的烂货女学生。
她嘴唇发颤，把扫把往地上一扔。
这下颜面尽失，她脑回路阻塞，竟想不出对付这两人的有效法子，最后只留下一句很糊弄人的威吓：“先回去上课，中午到我办公室来，不然就联系你们家长。”
在二对一的对战中败下阵来，她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桑柔虽不怕笛莉娜那下击打，但到底受了别人的好，她轻拍林思言肩膀：“谢谢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