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向来内向，有话憋的多，今儿算是开天窗了，“他们说小姚看上我是图个新鲜，我爸妈说我和他是他吃亏，让我让着点。”
哎。
“论新鲜，你待那么多个组，比你新鲜的妹妹多了，你见小姚挑上没。至于你爸妈说的，你离小姚估计就是一张学历的差距。这个你是没有，但小姚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在乎这个的怕不是他，而是你自己。至于学历这个东西嘛，”林智看安漆在边上待的轻松，“你问问有学历的，问问她跟也有学历的谈恋爱是什么感觉。相信我，天下恋爱一样谈，学历不是标配。”
安漆冷不丁被点名，幸而飞来的问题不难，于是和橘子沟通起恋爱经验来。
不用听都知道，结论会是一样。
谈恋爱的小男生，基本都是一样蠢，嗯，纯。
“能不能分享一下，马上四十不惑还有精力鼓励青春少女谈恋爱的秘诀?”林智自从当了妈，感觉自己跟蚁人一样，瞬间变换，极速被掏空。
一开始觉得是奶牛，定时放饭；后来觉得自己是骡子，围着小石头转；最近评价自己是头牧羊犬，一边管着小石头，还有长不大的李凌。“来上班就是放假，在家比长工还累。李凌那天问我要不要结婚，我说行啊，他吓得以为我病了，我只是现在已经累得没有思考和拒绝的能力。更别提管人家怎么恋爱，要不要恋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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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合作真不是我推荐的。”李懿急着证明，“郑导确实认识，那仅仅是一些同行聚会，点头之交。”
原来，最近有个体量不小的史剧主动联系鸟都有，万湾看了剧本，朝代正剧那派，往年都是找圈子头两位的大工作室合作，或者就是国字背景的化妆组。
这次主动联系，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惶恐。林智问过预算，说多不多，但也不苛刻，再问合作的演员，居然有李懿的名字。
“你都多少年没拍戏了，这剧虽然不弱，也不见得需要你，何况之前也没见你提过，”万湾要是不质疑一下都不枉有自知之名，看李懿的眼神可是怀疑。
林智倒不是在乎这个裙带关系，“我去打听了一下，这剧资方有背景的，会不会是万家那边。”
理所当然被万湾喂了卫生球。
林智赶紧讨饶，“走后门又怎样，你之前不是还劝橘子和姚黎纲合作吗？你以为人家剧组是傻子吗？”
这才是万湾的好姐儿们。
李懿给林智点赞。
万湾懒得内斗，“你好好的书不教，突然说去拍戏，存什么心思。”
这话问的，李懿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恐怕自己不拍戏，对他俩来说是最好的吧。自从小石头出生之后，万湾除了工作外出，基本住在李懿那边，这几年不说别人，李懿特别安心。自己安安分分当个教书先生，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万湾看着安心，心里也稳妥。
两人至今没拌过嘴，还真不是人到中年脾气收了，不过一是儿子大了，过了需要父母争吵的年纪，二是两人工作没有真正跟生活有过冲突，万湾要么进组不在家，要么在家也有林智李凌小石头掺和。
“我是走了后门。”李懿的话引来周围人的关注，别说他是否需要走后门，他没这个必要啊。“我看郑导找你合作了，就托朋友去找郑导要了个角色。”
万湾想到他那个角色就别扭，用番位来说，叫没有番位。还是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因为想把自己塞进去，结果后门敲的晚了。
“你不是作践自己吗？”这头林智不乐意了，“好歹当年的影帝，现在一水桃李天下的老师。这戏里二番三番还是你教的学生，就给你个，那样的龙套?”李懿自己说出角色的时候，林智觉得亏得连宅基地都赔出去了。
万湾心头一震，感觉还是因为自己。
眼神愈发复杂。
“真不是。”李懿不想让人乱想了，“我跟郑导要个角色，交换是我跟组做现场指导。”这交易好像更亏，简直是给别人戴花，扯着自己的布，“本来角色定给安漆，郑导说那不行，就给我安排了个角色。”
“安漆虽然没那么火，也不到要你倒贴的地步。”林智觉得李懿的操作，要不是知内情，会以为他对安漆有其他想法。
这桃色眼色，瞬间点燃了李懿的求生欲。
“郑导拍戏的路数我知道，没个一年也是大半年，林深帮我问的，他跟郑导关系不错。郑导说我纯义务指导，他不好意思，我就说给安漆要个角色，郑导说安漆本来就看好，问我剩下没定的里面要不要挑个角色，我看不错就答应了。”
“那你也，怎么挑了个……?”万湾一下瘪嘴了。虽然知道不过是个角色，还是觉得太有落差了。
林智的眼神，又是一阵绯色。
不管个中曲折，李懿这次的角色，好听是个官，宦官，实际就是个，太监。正确来说，是个阉人。
“古往今来，连郑和都使着劲儿七下西洋为了盖住自己的本身，李懿，你的选择，慧眼，独特。”林智想起把消息告诉万湾那天，她那瞬间凝滞，变幻莫测的眼神，乐得她打电话告诉李凌，你嫂子这辈子见到李懿广场上跳脱衣舞都不会这样。
万湾想说郑和七下西洋不是为了这样，但李懿的选择，着实让她仿佛吃了五味陈皮。
“这角色挺好的。”李懿倒是坦然，什么角色都演过，伟人平民官家小厮，还就没演过太监。“初期世家子弟，意外成宦官没多久就死了，死前在宫里埋了挺多梗，是后期风云莫测的重要原因之一。”
郑导说这角色其实挺重要，虽然出镜不多，但是由于排下来不能集中拍，李懿中途可以离开，但戏份到了就得回来。这可能也是这个角色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的原因。
要说别人，要么担心档期挡了其他行程，要么经验不够演成真的龙套，但李懿合适且正中他下怀，“除了学院有课，其他时候我都能在剧组待着。”
这副乐呵劲儿，郑导这种老看戏的不八卦都难了。
“到底看上剧组哪个宝贝了，林深托我的时候，我还觉得不合适。就你现在，当个闲散老师是理想状态，闲散惯了想松松筋，也轮不到老林来拜托。你要有什么其他想法，我尽量行方便。”
郑导的方便说得一本正经，绝不是调侃语气。李懿也是中年碰上体己人，反倒露出熟人做态，“你就不怕我来你剧组搞得乌烟瘴气。”
郑导又不是第一天混这潭水，“要弄烟不见你以前起风，再说学院里不比片场清净，你拿我当二十小姑娘糊弄。”
糊弄二十小姑娘，这个字眼，稍稍撩动了李懿，心头闪过一丝烦躁。
“确实有目的，但肯定不搅你的澡堂子。”李懿保证，“不过既然安漆算是你本来想合作的，就不算我推荐。我换个人，你看能不能带带。”
郑导也不是含糊，一口答应，“这剧众生相，不嫌片酬，不怕耗时，有你担保，我怎么会拒绝。谁?”
“李菀。”在郑导努力思考“来者何人”时，李懿揭秘，“我大舅子。”
第105章
林智意外，“你给李菀要的角色?”合着搞了半天，后门是给万峡开的，算算还是给万家走后门了。
“郑导看了《戏言》，说李菀看起来还不错，反正也不是个重要角色，不过周期也不短，我问过万峡，他一口答应了。”李懿事后就跟万峡说，自是没人反驳。
“反正他现在都听你的。”万湾没觉这话酸倒一颗牙，倒是乐了李懿。“娘家舅大，我关照我小舅子，难道不对吗？”
不正经。万湾可不上套，“既然不是你拜托的，还有谁去郑导那边帮说话了。”
既然把自己摘了出来，李懿也就有了闲暇的心，“虽然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啊。”
万湾和林智都被吸引了。
“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万湾觉得李懿找打，抛去的眼神能剜走眼珠子。
可李懿就是找打，头摇色子，眼神肆无忌惮。
万湾一下气急，抓起手头的笔扔了出去。
李懿反手抓笔，还左右摇晃了几下，挑衅一般“绅士”地放了回来。
这下捅了马蜂窝，万湾雄起一跃眼前的桌面，徒手抓鸡一般，掐着李懿脖颈而来。
……
“你俩，不觉得，刚刚有些无聊，无耻，无趣吗？”林智在思索着合适的形容词。
按照刚刚的行为，要是年轻个二十岁，那是朝霞中的花朵，闪着露水叫珍珠，可知道彼此的身份，就是夕阳门槛的晚餐，一眼只能看到快风干的饭粒子。
万湾闻声，停下正和李懿要打闹的手，结果被李懿抓稳继续卡住脖子，“别管她，李凌不陪她，她羡慕我们。”
这厢万湾刚平静下去的表情，仿佛死水微澜想波动，念及还有个林智，那手卡脖子的态势停了下来，终究没撤下去。
“李懿，你好意思吗，什么叫李凌不陪我，你不觉得万湾现在跟你在一起，越活越幼稚吗？”林智不同意李懿的挑衅。
“不好吗，你觉得这是幼稚？”李懿少有一本正经跟林智抬杠。
“不幼稚？陪你玩这种，你打我，你求我的小儿科游戏，小时候没玩儿够吗。”林智对于刚刚万湾的表情可是记忆深刻。
“她小时候，没这么玩过。”抬杠还抬出了记忆，李懿的“杠铃”把林智堵住了。
万湾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但眼神已经飘远了。
小时候，李懿在的时候，片场后的那些年，她瞬间长大的时光里，玩儿这种“傲娇”游戏还真没有印象了，至于有印象的游戏，想想，好像也没有。
李懿抓过脖颈间的手，轻轻地拢在自己的手里，四手交叠在桌面，“我们不像李凌林智，没个小石头，我们家石头都要成家了，如果你不找我玩，我不找你玩，未来几十年，难道我们相敬如冰啊！”
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不是常说的理想状态吗？
“第一，你没嫁我，所以现在开始就相敬如宾，前提是不对的；既然我们还在谈恋爱，那我逗你，你陪我玩，又有哪里不对吗？”李懿此刻的视线要往上才能抓住万湾，要说之前万湾不觉得奇怪，此刻有些坐立难安了。“你别管林智说的年纪多大，无聊幼稚，她有和李凌交流的方式，我们处我们自己的。这个年纪谁还管我们怎么自处啊。”
万湾的精神头回来了，证明是，她正扒拉着手想挣脱被禁锢的虎口圈，李懿没用全力，也没完全失力，这个小小的博弈，林智还是看着，倒是没了之前“无不无聊”的嫌弃，倒从红了脸颊的万湾脸上，看出了一丝少女的娇羞。
中年人的娇羞，居然有怀春的稚气。
好像知道“马上四十不惑还有精力鼓励青春少女谈恋爱的秘诀”了。
第106章
郑导拍戏走谨慎节约型，不接受当下流行的特效当道，讲究实地实景，这次事前规划，除了少有的几处布景需要棚搭，其他场景要辗转三个影视基地，连带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安排布置很是规整，没啥花头。
服化道这种不用看都是从头跟到尾的，万湾这次和可可搭档。可可已经有了自己的小队伍，大中小助盯场配备齐全，不过和郑导这种老派导演合作，还是有些怵。
万湾也怵，不过，“现在还能和这种老派艺术家合作机会不多，当做一个学习的好机会。”
常园是第一个片场，当年是以这个朝代的建筑制式和规格为基底搭建的，成在复刻精致，失在复制明显。用到对应的年代场景定是真实，但是不用的时候，其他剧可利用的频率不高，因此，常园影视城周遭一带的旅游连带上下链服务，对比其他影视基地萧条落败。
第一感受就是，周遭剧组住的酒店房间够大，但设施配备有些落伍。没啥要求的万湾对于新旧老化没有挑的，只有一条，独占一个房间。
可是，为什么呢？
房间够大，床够大，行李大喇喇的，还增加了一个人。
“你这边又没戏份，跟来干嘛？”万湾整着未来一个月要住的衣柜，看着理所当然把皮箱也塞过来的李懿。
“郑导说我没事可以先来指导。”老神在在的样子，无懈可击。
“近期不上课?”万湾记得他每周有两堂大课。
“你查过我课表了?”这是问句，但李懿喜滋滋的不用她回答，“是啊，调课了，每周回去两天就可以来。”
虽然衣柜里放两人的衣服绰绰有余，“既然你来有工作，能不能跟剧组要一个房间。”
“老郑说能省就省，何况这次片酬给的不多，不划算。”李懿靠在床头看她整理衣柜的样子很惬意。
“穿外套，别坐床上。”赶苍蝇似的把李懿赶下床来，随手丢给他刚整理的家居服。
李懿小碎步地冲凉去了，智姐说的没错，只要不大摇大摆的正视，湾姐连拒绝的机会和理由都没有。
闹钟五点半响，万湾没醒，李懿倒是醒得快。
万湾昨晚整理资料到很晚，小赖床几下，终是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李懿看她眯缝着眼睛洗漱还有些晕头转向，“桌子上的资料都要带去片场吗？”
“有一些。我等下拿。”漱口声音加快。
“我帮你塞。”不料好心帮忙遭到拒绝。
“我识字的。”李懿看看资料，不是剧本，光是自己打印的上面都被花花绿绿覆盖，万湾的字潦草，但锋利。
识字的结果，就是万湾看着很是抱歉气喘吁吁来送资料的李懿，小心地托着漏掉的一沓文件纸送到片场的化妆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