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偏执学弟的千万次心动——青柠一口闷
时间:2022-01-22 16:21:33

  “那么有贞操是吗?摸一摸都不行是吗?”男人嗤笑一声,捏住她下巴,双目睁圆,“那你今天是活不下去了。”
  雨停了。
  支楚月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混乱的气息混着血的味道,又像是某些积压已久的东西在雨天彻底腐朽糜烂的味道。
  有风吹进她空堂堂的胸膛。
  啪嗒。
  支楚月仿佛听到了雨伞掉在地上的声音,有点远。
  远到她以为自己只是滞后地听到了不久前自己扔掉雨伞的声音。
  世界一片模糊。
  褪去彩色,她的视野里只有一片黑白。不断挪动的白色的虚影和静止不动的黑幕。
  “警察!”身后跑上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不许动!”
  几个男人刚刚脱了衣服还没来得及进入,就手忙脚乱地穿上裤子,脸上露出惊慌失色的神态。
  得救了。
  支楚月虚脱地滑落在地上。
  江月月就站在巷口不远处,脸色发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看见少女被撕裂,如同一朵残裂的玫瑰花。
  残忍的画面渗透着难得一见的美感。
  陈晓生双手摁住江月月的肩膀,湿润的嘴唇擦过她的耳廓:“你知道她是谁吗?”
  江月月被他的湿热的气息弄得一颤,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自虐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看,你和她多像啊。”
  陈晓生的气息游走在江月月身侧,江月月嫌恶地躲开了。
  “她叫,支楚月。”
  “你听,江月月,你的名字和她的名字一样,都有月字。”
  陈晓生松开她,笑起来,抽出打火机在屋檐下点出一团光亮,迅速点燃手里的烟。
  烟雨混杂在一起,支楚月双眼迷离地看过来。
  仿佛跨越了距离,与她遥遥对望。
  江月月猛地一颤,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走,身后的陈晓生笑了笑,语气轻缓:“江月月,你要帮她吗?”
  江月月顿了顿,嘴唇颤了颤。
  “可是我不想让你帮她呢。”陈晓生朝她挥了挥手,“回来吧。”
  “你知道吗,你们很像,都很美,特别是——任人蹂躏的时候。”
  陈晓生轻笑着,明明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雷击中江月月的心。
  她的心猛地一跳,然后瞬间停止跳动。
  陈晓生走过来,将江月月压在墙面上,手指解开她衣领的第一个扣子。
  湿润的嘴唇凑过来,眼里都带着胜券在握的笑意:“你要帮她吗?”
  江月月偏了偏头,在紧咬着嘴唇的瞬间眼泪滑落下来。
  她怕了,哪怕已经被侵占过数千次,可是还是在此时此刻退却了。
  她知道她已经变得扭曲了。
  江月月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气球,里面满满地胀满了氢气,明明下一秒就可以飞升,却在瞬间被人掐住。
  她所有的勇气与抗争瞬间消失不见了。
  “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陈晓生收回手,脸上摆出怜爱的神情,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你是我的好女儿。”
  支楚月坐在警察局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头发都湿了垂落在胸前。
  “好了,你们交了保证金,签了保证书就可以走了。”
  支楚月双手抱着胸,一直静默不出声的她终于颤着声音问出口:“那我呢?”
  做笔录的警察抬眼看着她:“你的保证人呢?为什么还没到?”
  “那我呢?”支楚月失控地喊起来,“是他们企图强奸我!为什么就这样放过他们?从头到尾我都是受害者!”
  “别在这大喊大叫。”他平静地看着她,“那你现在有事吗?”
  “他们有插入吗?有精液残留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被强奸的?”
  “强奸这种事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说的。”
  又是这种无关紧要的态度,是不是要她死在他们的身下才算得上强奸?
  支楚月不懂,她什么都不懂。
  “你们明明都看到了不是吗?”支楚月喃喃着,“你们过来的时候,明明是他们压着我。你们都忘了吗?”
  支楚月无助地扫了一圈四周,前不久正压在她身上肆虐的人此时此刻正轻蔑地带着胜利者的笑看着她。
  旁边的所有人都很忙,忙到没有人注意到她的需求。
  忙到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有人走进来,又有人很快走出去,嘶吼拉扯在室内上演。
  唯有她这方角落安静得可怕。
  最后是支有云揽着支楚月将已经空掉的支楚月带出警察局的。
  长大之后,支楚月是头一次这样失控地窝在支有云的怀里哭。
  “爸,是我错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以?”
  支有云有些无措地看着养了十八年的女儿靠在自己怀里哭。
  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一下班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支楚月很乖,从小到大都是,也很懂事。
  从八岁开始就学会自己独自做饭、上学。
  那么乖的小孩,怎么会打架斗殴呢?
  “不是你的错。”
  支有云摸着支楚月的头,轻声说:“这个世界也会犯错。”
  支楚月哭得说不出话,她说不出口,也没有办法告诉眼前这个鬓角有些发白的中年男人自己前不久正经历一场猥亵。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一路上都在哭,支有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没问她为什么,就像小时候送她上学一样,用宽厚的手牵住她。
  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个小女孩。
  可能男人的粗神经永远不会想到,他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也有了某些说不出口的羞耻。
  她正像一支娇艳的玫瑰,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摘取,蹂躏。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支楚月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整夜没有睡。
  她睁着眼,仿佛自己进入了一片虚无,她呆滞地看着黑暗褪去,日光重新照耀大地。
  清暖的光洒入屋内,支楚月感觉不适地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她手脚甚至感官都麻木了。
  支有云今天没有去上班,一大早就给支楚月做了一桌吃的。
  香味充斥着整间屋子,支楚月钝钝地想,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发生,这样平和的早上会一直存在。
  支有云小心地在门外试探:“吃饭了?出来吃饭吧。”
  支楚月闭了闭眼睛,她站起来,手脚麻软地走到门前,打开门。
  排山倒海的暖黄的光与氤氲着人间气息的画面倒入她的眼里,她声音嘶哑,又低又轻。
  她说:“爸,我要读法。”
  支有云摆筷子的手顿了顿,他回过头来对上支楚月的眼睛。
  昨天黯淡下去的眸子此刻盈盈而亮,眼睛里有很多的眼泪,可是已经落不下来了。
  按照以往,支有云会劝她,好好考虑,读法不一定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没有说,时间也来不及了,今天是截至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天。
  “吃饭吧,吃完饭陪你改志愿。”
  支楚月紧咬着嘴唇,有一抹红晕开在唇侧。
  苏真真的信息带着嘲讽和胜利者的俯视不断地发过来。
  “支楚月,你不会真的那么傻以为我会把人给你送过去吧?那天之后我就把他们全部送出南城了。”
  “支楚月,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在乎吗?因为那些人本来就是我的人。怎么样,陪你玩这场游戏你觉得好玩吗?”
  “支楚月,你骗了我,我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了。”
  “我要你亲自到我面前,跪下求我原谅你。”
  支楚月吃完饭穿上长袖外套,脸色有些发白地往外走:“爸,我出去一趟,约了朋友。晚上如果我没有回来,不用等我吃饭。”
  支有云不放心:“哪个朋友?给我留个电话。”
  “我带手机了,你直接打我电话就好。”
  说完支楚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支楚月跪下去的时候,苏真真的踢打也跟着下来了。
  支楚月闷哼着,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讲,环抱住头的手臂的骨头好像都被人活生生挑断了。
  痛感连成线,牵住她的全身。
  太痛了。
  可是身体上的痛比不上心里的万分委屈。
  对啊,苏真真比她拥有的多得多,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可以恃宠而骄,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有人给她兜底。
  可是支楚月没有,她只有一颗心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不被人践踏的。
  过了很久,脚步声走远了,支楚月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清明。
  灿灿的黄昏光照亮脸庞,支楚月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家的方向走。
  不知道怎么了,支楚月又走到了林哲家的小巷。
  巷口拐角往外摆了一张很大的石凳子,支楚月钝钝地坐在那里。
  看着夕阳光正对着她,柔和地照在她的脸庞。
  有个男人走了几步,转过了拐角,却又折返,圆圆的脸带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充满怜爱地看着她。
  支楚月顿了顿,她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
  “欸,你这孩子,怎么弄得脸上全是灰?”
  支楚月本想抬出手来擦擦自己脸上的灰,可是忽然想起自己的手刚刚被苏真真踩过,已经变得红肿。
  于是缩在长袖外套里的手不动了。
  他盯着支楚月的脸半响,有些苦恼地说:“你是受伤了吗?”
  支楚月迟钝地朝他看过去,对上他友善的眼睛,偏开眼,声音嘶哑:“没有。”
  男人手上提着一袋什么东西,沉甸甸的,他坐下来,离支楚月有点远。
  他叹了口气:“小朋友,你是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
  “你是刚刚搬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支楚月摇了摇头:“我可能迷路了。”
  一个蹩脚的理由。
  但是他信了:“那你家在哪?你家人呢?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支楚月没说话,垂着眼,纤长的睫毛盖住眼里的情绪,可是她看上去又有点失落。
  “要不要吃点?”男人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蛋糕,似笑非笑地说,“好久没这么看过夕阳了。”
  支楚月一顿,眼睫颤了颤问:“为什么?”
  男人感到有些神奇:“你很好奇吗?”
  先前一直静默的小孩居然主动提问,林善忠感到有些奇妙。
  “因为工作很忙,我回到家的时候经常都是晚上十点或者更晚。”
  “所以,我已经很久没坐在这里看过夕阳了。”
  林善忠把小蛋糕塞到支楚月手里,摇了摇他自己手里的小蛋糕。
  “你要不要和我干杯,庆祝我们一起看夕阳。”
  支楚月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像一个男孩而不是男人,此时此刻他笑呵呵地看着她,那么乐观…….又那么善良。
  支楚月抬起手,小蛋糕互相碰撞发出微不可察的声音。
  灿灿夕阳光正亮在他们的正前方,支楚月觉得脸颊有点发烫,随之而来的是眼睛的酸胀。
  “你看,我家就住里面第二间,你要是想看夕阳,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支楚月知道他只是宽慰小孩子的善意的谎言。
  可是他说得那么真诚,真到支楚月觉得如果她下次真的来找他了,他也会毫不犹豫和她在夕阳下干杯。
  支楚月紧捏着小蛋糕的低端:“为什么呢?你不是很忙吗?”
  “被老板炒鱿鱼咯。”林善忠往后伸了伸,一个舒展的姿态,“提前退休了。”
  支楚月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光了,可是眼睛又酸起来,难以抑制的苦酸蔓延在鼻腔。
  支楚月低着头:“你,之前是干什么的啊?”
  “嗯,就在一家企业上班。”林善忠笑了笑,“你应该听说过,苏氏嘛,这么一个公司呢,没了我一个小职员也无关紧要啦。”
  “那你怎么办?”支楚月有些泪眼朦胧了。
  “我准备开个小店,做吃的。”林善忠问,“你要不要来当我的第一个顾客?”
  说罢,他又乐呵呵地笑起来。
  他站起来:“我走了,小姑娘。我老婆孩子还在医院等我呢,走了哈。”
  支楚月连头都不敢抬,她的眼泪成线地掉下来,砸落到小蛋糕上,晕出了湿的痕迹。
  “小姑娘,人生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困难,太阳快要下山了,看够了就回家吧,你的家人在等你吃晚饭呢。”
  林善忠可能永远想不到那天见到的女生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
  更想不到,是那个人让他儿子躺在病房上。
  对他而言,只是一次善意的安慰。
  一次平常的平凡的善行。
  平凡到回归正常琐碎日子中很快就会遗忘。
  可是支楚月不能忘,她忘不了。
  那天她手拿着小蛋糕,打开家里的门,支有云正坐在沙发上,桌上摆满了菜。
  电视上正在播放支有云最喜欢的电视节目,可是他正失神地盯着手机界面。
  似乎是在犹豫打不打电话。
  支楚月轻轻开口:“爸。我回来了。”
  支楚月在回家之前就去附近的公厕,将自己的脸洗得干干净净的。
  她看上去和出去时没有什么差别。
  支有云看她回来了,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洗手吃饭。”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