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只淡定君(出书版)——狸子小姐
时间:2022-01-23 08:12:16

  时春想起很久之前轻松考到的驾照,略带谨慎地点了点头:“有是有,不过……”
  还不等时春将后面那句“是在两年前”说完,戚卫礼就已经不耐烦听下去,直接将她推到驾驶室:“有就好了,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那你呢?”被关在车里的时春下意识地问。
  “我当然是回自己家啊。”说着他扬了扬手,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
  时春无奈,心里暗自为这辆车祈祷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以三十码足以将车开停的速度上路。
  从关薇那里问来了卞和家的地址,等她将车子开到那儿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卞和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因为是租的房子装修自然是不受控制,不过家里布置得倒是很温馨,相较于之前搬去牧休言那儿的死寂,这边显得温馨得多。
  几株简单的绿植,几幅色彩鲜艳却很应景的画,单人间并不大,却处处充满生机。
  折腾了这么久,卞和好像也清醒了不少,自个儿跑去厕所吐了一回,便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时春在他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蜂蜜,最后只好泡了杯浓茶用来解酒。从喝醉到现在,卞和都很安静,哪里像戚卫礼说的一直吵闹,嘴里还喊着她的名字,看来,被骗了。
  不过现在,她没有空再去想这些。在她将茶刚放到床头柜、打算离开的时候,卞和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
  “时春,告诉我,那都是假的对不对?你不过是在和牧休言逢场作戏,因为牧爷爷的身体,对不对?”
  时春敛眸,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给卞和希望的,甚至后悔自己这么冲动地就直接赶过来。
  “卞和,我……”可是面对着卞和这张脸,面对着她用心喜欢过的人,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那些决绝的话来。
  卞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将时春一把拉到自己怀里:“你是喜欢我的,仍然喜欢我。时春,你的眼神、你的表情,甚至一个细微的动作我都看得出来,你喜欢的是我。”
  时春还想解释什么,至少要让卞和知道,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宿时春,却被卞和阻止。
  “不要说话,你什么都不用说。”
  她果真没有再开口,或许卞和很清楚,即便喝醉了,也清楚她心里的想法,除非牧休言主动开口,否则她绝对不会离婚。在今晚喝醉的时候,他想让时春陪着自己一起,什么都不在乎。
  卞和嘴里反复地念叨着时春,两个字被他叫得无比醉人,他的手紧紧握着时春的手,渐渐地,时春几乎都快沉沦在这一声声的呼唤中,直到卞和猛地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准备吻她。
  时春猛地清醒过来,下意识地一巴掌直接打在卞和脸上。
  她注意到卞和忽然黯然下来的眼神,带着些不可思议。
  时春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无措地站在一旁,眼里带着警惕。
  “对不起。”是时春先道的歉,不等卞和回答,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那杯茶,“等温了就喝完,免得明天头疼。”
  “留下来。”就在时春推开门打算出去的时候,卞和开口挽留,“至少让我可以放心地睡着,这么晚出去,我不放心。”
  时春没有回头,却还是点了点头,折腾到现在已经凌晨一点,这个时候出去确实不安全,而让牧休言过来接显然不可能,他们还没有亲密到这个程度。
  本来还想着告诉牧休言一声的,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牧休言应该没有精力管这些。
  02
  深夜未归,于时春这样的好学生来讲,完全不挨边。
  可是现在,距离她出去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牧休言下意识地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外面还没有动静。
  他忽然觉得烦闷,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半点自我保护意识,大晚上的在外面晃荡很安全?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也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烦躁地将差点按出去的手机往旁边一丢,还不放心地关了机。
  他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书房,以往就算它比不上大床那么舒服,可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让他翻来覆去,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如失眠一般。
  大概早上五点半,牧休言就醒了,围着小区附近的林荫小道跑了一圈回到家,宿时春居然还没有回来,这让他有些火大。
  兀自坐在饭桌,烦躁地将手机开机,宿时春居然连个感叹号都不给他发过来,就算是急事,难道就不会告诉他一声?
  牧休言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宿时春而烦闷,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味道不对,吃了两口便晾在那儿;叫了外卖,半个小时没送过来,干脆直接取消;看书,完全不知道书上讲的是什么,慢吞吞的,连个理论都解释得那么费劲。
  半个小时后,时春推门进去,看着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盯着她看的牧休言,吓了一跳,疑惑地看了看摆在餐桌的东西,不由得皱起眉头:“牧休言,你没吃早饭?”
  “去哪儿了?”牧休言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时春之后,又将目光收回来,漫不经心地问。
  “先回答我的问题。”见他这副样子,时春有些生气,明明胃病已经那么严重,居然还不吃早饭,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牧休言还是第一次看见时春在他面前竖起利爪,一开始嫁给他,唯唯诺诺,到后来因为他的胃病,关切心急,从没像今天这样,他不过是没吃早餐,却大发雷霆。
  本来还想冷着脸坚持的牧休言,只好不情愿地撇嘴解释:“不想吃,没胃口。”
  时春显然有些不相信,眉头皱得更深,脸上写满了探究:“胃不舒服?晚上熬夜了?”见牧休言不回答,自然地定义为默认,“牧休言,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再熬夜吗?”说完,愤愤地转身将桌上已经凉掉的早餐倒掉,动手开始煮面。
  本来因为她彻夜未归而攒下的火,在她忽然担心自己的那一刻忽地被扑灭,不过,这种感觉好像并不坏。
  虽是这样,可是在时春煮好面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问:“昨晚去哪儿了?”
  时春觉得今天的牧休言很奇怪,先是不吃早餐,然后死抓着一个问题不放,这就是所谓的怀疑,可是他们之间好像并不是一夜未归就必须调查的关系啊。
  “一个朋友喝醉了,过去看了看。”时春并不打算在牧休言面前提起卞和。
  “关薇?”牧休言好像有一种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决心,边说边观察着时春的反应,“不是,那就是只剩下他了。”
  时春不耐烦地将面往桌上一放:“我在桑中就只认识这几个人吗?”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牧休言已经猜到是谁了,看了看那碗面,烦躁地吃了起来。
  这股火,在下午的时候,直接就撒了出来,且不单单对着一个人。
  从牧休言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意识到今天的牧老师好像不好惹,果然,他没有辜负大家的期盼,在黑板上写了道题:“给你们一节课时间,先解出来的人先走,不要妄想靠别人,除非你们是想从我这里另外领一份试卷,我不介意。”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让时春把本来还打算趁机看一下别人的想法直接吞了回去。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牧休言,怎么看都不像是胡来的老师啊,怎么会忽然在课堂这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拿出稿纸。这种题目,就算是让她对着书来做,恐怕也不止一节课,真不知道牧休言这是在闹什么。
  一听说先做完可以先走,大家全都开始奋笔疾书,只有时春,东看看,西看看,笔拿在手上转了又转,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
  在观察了牧休言不下十分钟,发现他只是在看书之后,时春下定决心,朝坐在自己旁边的林一的本子上看。
  这种唯一能够击败时春的机会,林一又怎么放过,还不等时春看清楚,他便往旁边挪了挪。
  “学姐,你就别妄想我会告诉你。”林一小声地提醒。
  虽知尴尬,时春却还是不满地抱怨:“真是一点同学爱都没有。”
  讲台上的牧休言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边,出言提醒,也不指名道姓:“看来有些人对我的试卷充满好奇。”凉飕飕的一句话,让那些本来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纷纷收起动作,至于时春,她瞪着牧休言,嘴里念念有词,听不出在说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二十五分钟后,第一个做完的已经交了上去,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同学交了作业。林一临走前,还不忘在时春面前得意了一下,到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而时春就在其中。
  直到下课,时春的稿纸上除了一个“解”字,整洁如新。牧休言让没做完的下课后回去再好好想想,下节课交过来,至于时春,当然是光荣地去了牧休言的办公室。
  时春跟在牧休言身后,怯怯地站在门口那个随时可以逃走的位置,知道牧休言在生气,至于为什么,她还没想明白,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宿时春,听说你在设计院挺厉害的。”牧休言一本正经,好像两人除了师生之外别无关系。
  时春一怔,这是什么问题,难道他回来这么久,她在设计院的那点事还能瞒得过他?明知故问,必有玄机。对此,她只好面色镇定,态度谦虚地说:“还好吧,勉强达标。”
  牧休言显然不在乎她怎么回答,那并不是他想知道的重点:“既然设计能够学这么好,高数成绩会差成这样?真怀疑你们设计院当初招生的时候是不是看错了成绩。”
  瞧着牧休言严肃认真的脸,看来今天这一顿训是免不了了,时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心说:牧休言今天可能是吃了火药。
  “设计和高数能够混为一谈吗,设计靠的创意,高数用的是智力。”她嘟囔着,小声反驳。
  “你是在承认你智力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两件事本身就没有可比性。”
  “你要是想明年还留在这里学高数,我不介意你继续这样,离期末考试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要以为我们关系特殊,我就会放水。”牧休言说得尤为认真,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有时间彻夜未归,居然没时间学习。”
  本还在虚心接受批评的时春,听见牧休言结尾的话立马寻到了由头:“我昨天是因为照顾朋友才没有回来,你这样,是滥用职权,公私不分。”
  “从明天开始,晚上去我书房一个小时,补高数。”因为被当场拆穿,牧休言难得地害羞一次,话题往别的方向一转,“没事的话今天自己回去,我去城南还有些事。”
  时春还想为自己辩解的,先不说有设计大赛的重担压在身上,更重要的是,自己真的不想学高数,尤其,老师还是牧休言,可是看他一副完全不想理自己的样子,也就只能认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03
  牧休言果真说到做到,当晚的饭后一小时,时春就坐在牧休言的书桌前,守着今天下午留下来的那道题目,绞尽脑汁地翻着书,硬是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知识点可以往上面套。
  四十分钟后,牧休言慢悠悠地放下手上那本金融学方面的著作,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解出了那道题,再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在书上找到相应的知识点。
  “把我划的重点重新再看一遍,对着我给的答案。”
  时春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最终只能听话地拿着书出去看,总不能一直待在书房,占用着牧休言的书桌吧。
  此后的这个时间点,时春都是在牧休言的书房度过的,她看着高数,而他看着她完全没心思看下去的外文工具书。因为高数,她自然也成为牧休言办公室里的常客。
  听说此事的于静姝不止一次地在时春耳边风言风语地说着时春的好命,好不容易出现的海归老师,居然为了一个高数差等生私开小灶。
  那天,时春正好在牧休言的办公室补课,因为设计比赛,她提出想将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把补课放在中午,正好利用中午休息时间。
  牧休言当然没有异议,他虽然没有见过时春设计的样子,但是这并不干扰他支持时春的学习爱好。
  经过一天的补习,牧休言就已经大致地摸清楚了时春的底,除了认识阿拉伯数字之外,对于高数,她简直连门都没有进。
  不速之客光临的时候,牧休言正在给时春解释新的知识点,时春显然学得有些吃力,可面对牧休言的压迫,也只得顶着。
  伴随着敲门声,以及牧休言的那句请进,从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瞬间让时春黯然失色的大美女。在这样的季节,她穿着一袭长裙,将她的身段刻画得恰到好处,头发随意地散在身后,像是刚从理发店出来,简单的妆容,让五官瞬间立体起来,脸上柔和的笑温暖得让人忍不住融化进去。
  牧休言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的时春,有些紧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刚好路过这边,听说你在,就过来看看。”清润的嗓音从她嘴里说出来,眼神温柔却似是探究般地看着时春,令时春不得不抬起头,礼貌地笑了笑。
  “有什么事吗?”牧休言尽量让自己不会失控,“你看到了,我正在忙。”
  “回国也不跟我说一声,休言,我们难道就这么疏远了?”那人毫不在乎牧休言假装出来的冷漠,“淑女”两个字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就该配得上那样的夸赞。
  “休言”两个字一出来,让本来已经重新看书的时春错愕地抬起头来,能够这么亲密地喊牧休言名字的女性在她认识牧休言的时间里并不多见,而眼前这位……时春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看向牧休言。
  “沈柔!”牧休言将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结婚了。”牧休言的话一说完,沈柔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脸上甜甜的笑表明她在为这件事情而高兴,甚至满怀向往。
  牧休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像是在验证她说的是不是事实,眉毛微皱,欲言又止。
  时春自然看出了牧休言的顾虑,从沈柔进来开始,他就有些紧张,一连看了她好几次,好像生怕她知道些什么。
  “我是不是需要出去一下?”在两人都没有开口之际,时春适时地插进去,询问牧休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