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只淡定君(出书版)——狸子小姐
时间:2022-01-23 08:12:16

  一连在厨房打了几个喷嚏后,牧休言直接黑着脸让时春去了卧室,而他后半夜就缩在沙发上,盖着时春从房间拿出来的厚被子,因为时春坚持说房间有空调,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虽然这样,两人还是在第二天光荣地感冒了,病症持续了一个星期。
  03
  因为期末考试,时春暂时停下设计大赛的相关事情,全心全意地应战考试,其实主要是高数,毕竟已经重修了无数次,这次再不过恐怕就要等到实习还回来上课了。
  高数作为公共课程,会比其他专业课程早一个星期考,时春对着一本被牧休言翻来覆去讲过无数遍的书十分熟悉,可做题的时候,却还是无从下手。
  绝望地仰着头叹了口气之后,时春灵光一闪,或许可以从牧休言那里入手。
  自从圣诞节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两人见面除非牧休言主动问起来,时春基本上已经不会主动说话,就算回答,也都很简短。牧休言什么都不记得,可她是清醒的,总还是会有些尴尬。
  挣扎着,时春最终心一横,起身冲到厨房,想了想,泡了一杯咖啡,顺便回房间拿上书和作业本,准备充分之后,才去敲书房的门。
  “可以请教你几个问题吗?”时春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讨好似的冲着牧休言笑着。
  “不躲着我了?”牧休言眼神直直地看着时春,似是质问。
  这几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看见自己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恨不得绕道走,自己有做错什么吗?
  时春显然没有想到牧休言会在看出来之后,直接问出来,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我……我哪有躲着你?”
  “宿时春!”牧休言忽然提高音量。
  时春被他吓得一怔,却还是死咬着牙不说:“这几天在复习,脑子混混沌沌的没注意。”那种事情如果说出来,大家都会尴尬的。
  见她不愿意,牧休言也不再逼问,看了看时春摆在桌上的那杯咖啡,依旧淡然地点了点头:“你要问什么?”
  “这个题目,我又忘记应该怎么做了。”之前打算问牧休言考试的范围,可话到嘴边,还是被她给收了回去,目的太明显一定会立马被赶出去,她下定决心慢慢问。
  牧休言看了眼时春递过来的书,并没有戳穿这个题目在书的后一页就夹着答案,将手上的事情往旁边放了放,认真地帮她解着题。
  一连问了好几道题目之后,时春才装作无意地问:“考试……是你监考吗?”
  表现得这么明显,牧休言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却也不拆穿:“你们设计院的公共课没有意外的话,就是随堂老师自己考。”
  “那题目难度大吗?”时春迫不及待地问。
  牧休言瞧着她这个样子,险些绷不住地笑出来,故意装作若有所思地想着,干看着时春紧张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你好好看书,考及格应该没问题。”末了,又提了一句,“不过,你之前好像还扣过平时分。”
  本来松了口气的时春瞬间觉得沉重了起来,哀怨地看着牧休言,抿着唇可怜兮兮的:“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要是再考不过,我就完了。”
  “那你现在还不去看书,在这儿干什么?”牧休言完全无动于衷,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松动过。
  “牧休言,你觉得我这些天来,对你怎么样?”眼见着装可怜不行,时春只好换种方式,做人情买卖。
  “还可以。”
  时春不可置信地看着牧休言,难道只算还可以,她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居然就换来了还可以几个字?
  必要时候,她能忍则忍:“那你能不能……”
  “不能!”不等时春说完,牧休言就果断拒绝,“考试重点都是我上课的内容,认真听过课就都会做,何况我还给你补了这么久的课,看书去,我不会公私不分的。”
  听着牧休言冷漠地下逐客令,时春只好失望地嘟着嘴一把拿过留在牧休言面前的书,生气地回房间,在心里气愤地骂着:小气!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小气的人,又不会到处乱说,象征性地透露几道题会死吗?
  没办法,既然牧休言那条路行不通,时春也就只好继续头悬梁锥刺股,认真做题,心里盘算着,她就不信背那么多道题,还不会撞到一两题。
  到了考试当天,试卷一发下来,时春惊讶地看着牧休言,虽然他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公私不分,可是这些题目中却有一大半都是他跟她讲过无数遍的,只是稍微改了数字,或增加或减少一点难度。
  牧休言倒是不在乎她的直视,严肃地明确了考场纪律之后,就一丝不苟地监视着所有人。
  做完整张卷子的时春才知道,牧休言真的只给她留了六十几分的题目,要不是她在最后几天没有松懈,有可能还真的通不过考试。
  “考得怎么样?”一起回去的时候,牧休言难得主动开口闲聊。
  想到应该可以顺利毕业,时春也就没有怪罪牧休言居然一点消息都不跟她透露的事了:“差不多吧,下个学期应该不会再和你见面。”
  “挺好。”牧休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白费我教了你这么久。”
  时春倒也不介意他的嘲讽,得意地甩了甩头发,塞上耳机听歌。
  04
  接下来一些专业课的考试每个老师风格不一,对付着一个星期考完,时春没有在桑中留多久,回了一趟牧家和牧爷爷打了个招呼后,就回了桐湾县。
  在没毕业,还有空回家里的时候,时春觉得还是尽量回去陪陪爷爷,就算桑中离家并不远,但是忙起来,恐怕是挤不出什么时间的。
  学校放假,牧休言也没了什么事情,便被牧爷爷指挥着一同跟着时春回了桐湾县。
  本来时春也不觉得有什么,何况把牧休言一个人留在桑中,指不定忙起来又忘记了时间,有一顿没一顿的。可是到了晚上,时春就觉得麻烦来了,母亲只给他俩准备了一间房,也就是说,他们要睡在一块?
  想到这个问题,时春就觉得头疼,整个人立即浮躁起来,在牧休言面前来来回回地转着圈,唉声叹气的。
  牧休言倒是一脸淡然,好像整件事情和自己无关:“你就算是再转下去,妈也不会多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
  “那怎么办,我们俩……”时春无奈地看着牧休言,瞬间想起前段时间,在他喝醉之后的那件事,立即打住,“总之就是不可以……”
  “我们已经结婚了,时春。”牧休言认真且笃定。
  “可是,我们不是只是……”
  “我们是夫妻。”
  时春不可置信地看着牧休言,就算同居以来,两人的关系渐渐地从之前的小心翼翼变成了现在可以自在地交流,可好像并不包含这个啊。
  牧休言像是决定了很久,郑重其事地看着时春:“时春,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啊?”
  “不管这场婚姻,一开始是因为什么而定下来的,但是既然已经成为既定事实,我想我们就有必要认真地对待。”牧休言看着时春的眼神里透着坚定,“时春,或许我们应该尝试一下,尝试看看这场婚姻也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牧休言……”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时春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之间没有明确地讨论过这些事情,或者说在一开始他们都是在逃避这件事情的,所以牧休言才会去国外,所以她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地继续学习,从不刻意和牧家联系。
  可现在,牧休言居然主动提起这件事,没有半点开玩笑意味地和她谈论这件事,与其说是谈论,倒不如说是告知,可她却找不出半句话来反驳。
  “时春,我们不能因为害怕看到花谢,就连花骨朵都一并剪掉。”
  连花骨朵都一并剪掉吗?时春犹豫着,或者说心早就已经被牧休言给说动摇了,可是如果他们之间在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结果,甚至连花骨朵都不会结呢,那就连花开的那一瞬间都看不到,不是吗?
  他们之间,真的只是愿意尝试,就可以有结果的吗?时春有些胆怯,或者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和牧休言是存在差距的,这种差距体现在方方面面,让她连往前迈的那只脚都不敢提起来。
  可她现在又不能拒绝,因为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漫长的沉默过后,时春勉强地笑了笑:“我……你先让我想想。”随即起身离开,“我去找妈再要床被子。”
  看着时春离开的样子,牧休言倒是和时春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一开始他确实故意在做给爷爷看,所以才会用出国留学这样的事情来示威。
  可后来,他知道,其实时春也并不是那么愿意嫁给他,却因为爷爷的关系,半句怨言都没有。
  在国外的两年,他曾深入调查过时春,加上每次爷爷打电话都在夸她,让他对她产生了好奇。
  在后来的相处中,他像听爷爷的话和她结婚一样地履行着一个丈夫的责任,而她也从来没有对他有过半句怨言,依旧照着自己设计好的路线开始走。爷爷叫她住过来,她甚至想过逃,后来就算是住过来,也只是因为不能反抗爷爷。
  她把牧家当作恩人,像是在偿还人情一样对待着牧家的每一人,会因为他胃不好,而学着做饭;被卞和指责的时候,会义正词严地反驳回去;会因为不想欠他人情,而出去工作;会因为他喝醉,却把床让给他,最后感冒。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宿时春有些笨,明明应该是他必须替牧家还欠下宿家的人情,可到头来,却成了她在为了宿家还欠下牧家的人情。
  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却总是张开羽翼来保护着周围的每一个人,连句怨言都没有,怎么会让人不心疼?
  所以他才会在深思熟虑之后,做了这个决定,既然开始是不可改变的,那么接下来的路,至少不应该是毫无意义的。
  时春回来的时候,牧休言已经下楼和爷爷在下棋,听着爷爷故意在那儿耍赖悔棋的声音,她不禁笑了起来。
  尝试着等待一朵花开吗?或许并不是最差的结果。时春自我安慰着。
  05
  除却第一晚,因为事发突然而有些紧张得睡不着之外,她和牧休言之间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时春因为开学初的设计大赛,而一直在准备设计,而牧休言,若不是陪着宿爷爷下棋,就一个人待在一处看书。
  这次的设计只是一栋小洋楼,设计量并不大,对于时春来说也不是太有挑战难度,只是需要整个设计的全部图纸,工作量就比较大,而学院那边又希望时春能够拿个好成绩,在设计上面,她也想加点创意。
  她一向喜欢中国古建筑式的风格,这次在设计上面也希望能够达到中西融合,在小洋楼的建筑上,镶嵌中国元素,看上去古色古香,却又不会太过,显得雍容繁复。
  牧休言上来叫时春吃饭的时候,时春正好在做3D建模,虽然思路清晰,但是这些需要一点点做的事情并不轻松。
  “看上去还挺像模像样的。”牧休言站在她身后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
  这是牧休言第一次看见时春的设计,虽然只是一个比赛,但是那些核算过很多遍的数据,还是能够看出时春对这件事的态度。
  “问题是,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组数据不管怎么算,都是错的。”
  这是在设计手稿出来之后,时春就遇到的问题,对于一栋楼房来说,数据是很重要的,它的精确才能确保材质的使用不会有偏差,才会使这栋楼房的生命在一开始是恒久的。
  “需要我帮忙吗?”
  时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牧休言,想起人家可是数学和金融的双硕士资优生,立即笑嘻嘻地讨好:“可以吗?”
  在看到牧休言点头之后,她立即将目前手上的数据推到牧休言面前,担心牧休言可能看不懂,还分析了一遍。
  牧休言也不打断,一直等她说完之后,才浅笑着提醒她:“再不下去吃饭,妈可能会吃完直接收拾碗筷的。”
  时春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冲牧休言笑了笑:“忙起来忘记时间了。”
  牧休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跟着她一起下了楼。
  饭后,牧休言问时春要不要出去走走。这是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牧休言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时春也就没有拒绝,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这几天,牧休言几乎已经将桐湾县能够转的地方全部都转遍了,偶尔会陪着爷爷一块出来散步,悠闲得像是在度假。
  “去江边吗?”牧休言提议。
  这种天,江边应该很冷,不过看牧休言难得有兴致,时春也就没有直接说出来:“嗯,那去吧。”
  本来以为牧休言应该会打车,或者自己开车过去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拉着她上了一趟到江边的公交车。
  到了后,时春才记起来,江边有一片是以前的古镇,虽然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只能隐隐地看出当初的恢宏,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兴趣。
  “你居然还知道这个地方。”时春感叹,眼里全是喜悦。
  “前几天正好转到这附近。”牧休言笑了笑,“进去转转?”
  时春没有拒绝,只是没有想到牧休言居然知道这个地方。这里虽然是桐湾县的一处旧城,但对于当地的人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政府也只是将它围了起来,并没有做相应的整修,在桐湾人看来,就是一处废址。
  “为什么会学建筑设计?”他问。
  “啊?”惊讶过后,时春满是憧憬地说,“以前看见别人住在好房子里的时候,就想啊,以后一定要自己盖栋好房子,自己住,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成现在这样了……”
  说起建筑,时春好像有很多想说的,牧休言也不打断,专心地在旁边听着。这些天,他尽量在了解时春,不管怎么说,既然决定相处,互相了解这一关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江边确实冷,还没走几步,时春的脸就被冻得通红,却也不见她抱怨,只是时不时地搓手哈气。
  牧休言见状,直接一把拉过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另一只塞进自己口袋。”
  时春一怔,脸霎时红了起来,挣扎着想将手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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