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景:【微笑.jpg】,富婆的思路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
那段时间她拉黑了姜颖一个星期,对方察觉到还是一周后因公事在群里圈出她,连发三个问号小黄脸表情。
茹景算是明白,在这场事故里她达成了只有她一人受伤的成就。
想到这个,茹景仍心有戚戚,怨气深深地拉长了嗓子:“姜画家……”
姜颖举手投降,举起平板挡住自己大半张脸,“有事说事,别用那么猥琐的眼神看我。”
那饥渴跃跃欲试的眼神,盯得她一阵阵后脖颈发凉,她索性开门见山,“你俩刚讨论什么,我这块砖随时可以搬。”
茹景就喜欢姜颖的坦率直接:“你看清楚方璐的脸没,有几成把握能化成她的样子?”
姜颖的绘画功底不止体现在纸上,对画妆同样精通,经她手打造的妆容,或者说画出来的妆,某种程度上实现了对脸部五官和骨骼视觉上的微调,从而达到变脸的效果。
也就是时下流行的日抛脸,虽然网红感很重,但妆前妆后差异巨大。
着实是把传说中的“易容”给活灵活现了。
“方璐么?她脸部条件挺好的,我能化得和她七八分像?”
姜颖这是谦恭的说法,七八分像在茹景眼里已经是贴近于本人了,气质和眼神上稍微再模仿模仿,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茹景把自己的想法倾吐而出,将自己和郝雪说的复述一遍给她听,顺便也听听她的建议。
“我可以啊,不过时间紧迫,你得先找到方璐的软肋才好下手吧?”姜颖的顾虑只有一个,“还有许迦南得协调好。”
“好说,上午十一点蘩楼见,记得打扮成方璐的样子。”
得到了姜颖的应允,事情好办很多,茹景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不少,赶紧狗腿地上前给姜颖捏捏肩,给郝雪捶捶背。
“辛苦了,我的亲亲大宝贝们,有空带你们去红浪漫耍,想要什么类型随便点~”
……
也不知是因为事情进展太过顺利,安顿好她们睡下后,茹景的精神还异常亢奋,平躺在床上许久都无法入眠。
她忽然生出冲动,想给许迦南提前打个招呼,但碍于大半夜的醉鬼不清醒,她只好编辑了一条短息将蘩楼的地址发送了过去。
凌晨的铃声在黑夜里兀自作响,对于浅眠的人来说不是一种好的感受。
席知恒的在铃声响起的第一秒就便睁开了双眸,眼神里有被吵醒的茫然,也仅仅短暂一瞬,便被他很好的掩埋下去。
他撑着双臂从陷入半截的沙发上坐直身体,视线循着铃声的来源地一点点探过去。
夜里的眸子看不清情绪,窗外的细雨洋洋洒洒下着,飘过倒映在路灯下的积水。
他没回自己的卧室睡,让佣人将许迦南移到客房后,自己也在客房坐了会儿,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过去。
醒来时晃神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客房,床上趴着倒头酣睡的许迦南。
床头手机的呼吸灯一闪一闪,荧绿色的光像极了夏夜里的萤火虫,缀着冷清夜色。
席知恒动动因长时间未变换动作僵硬的躯干,起身走到床头,打开许迦南的手机。
屏幕微光照亮他的脸,他眸光倒映出文字和最后信息的落款:茹景。
又是她,他太阳穴不经意跳动,眉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
【南溪别墅接人。】
席知恒编辑完消息,将手机往许迦南身上扔去,打算回主卧继续小憩,走到半道又想到什么,折回房间将许二少的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一夜无梦到天亮,清早醒来头甚至还昏昏沉沉。
佣人敲响房门,语气有点急切:“先生,外面有位女士到访,说是来接人。”
男人清晨的嗓音带着硬质的沙哑,嘱咐门外的人:“进来先等着,去叫客房的人起床。”
说着,拖着尚未完全清醒的意识去了浴室,留下一屋的淅沥水声。
茹景撑着困倦的身体等了二十多分钟,才见有人从二楼慢悠悠下来。
她实在太困了,眼皮都懒得掀开,闭眼打哈欠:“一大早起来我容易么我,还要我来接你,要不我再给你道声‘早安’?”
喉咙里溢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懒怠,又裹挟着丝丝嗔怪。
站在高处的席知恒将她的状态清清楚楚纳入眼底,化了淡妆的脸上仍看得出气色憔悴,眼睑下的青黑眼圈明晃晃。
佣人听到茹景的话,瞳孔地震。这话怎么听都有种娇滴滴责怪的意味,误以为是和房主关系很亲密的人。
态度变得更加恭敬起来,垂下诧异的眼神,“您早餐吃中式还是西式?”
茹景以为是问自己,想也没想:“豆浆包子油条随便来一份。”
佣人愣怔,他这话询问的是从楼上下来的席知恒,却不想被茹景给抢答。
他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尴尬地回答:“先生,您呢?”
先生二字冷不丁叫茹景醍醐灌顶,骤然从困意里清醒,费力睁大双眼从佣人略显局促的神态里辨出写端倪。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偏过大半个身体,惺忪地望向阶梯上的人,“能不能快——”
“快”字到一半卡壳儿,茹景凝望着男人的容颜,噎了下喉咙才改口,“席总,早啊。”
席知恒嗯了下算作回应,下楼后掠过茹景直接到餐厅坐下。
茹景被他轻飘飘的“嗯”给刺激到了,本就没睡几个小时,没睡饱还积攒着一堆事待处理,她的燥火已经在爆表边缘徘徊。
席知恒淡漠的目中无人无疑是火上浇油,给她的不耐升级。
“你怎么也在这儿,阴魂不散。”她压低声音吐槽,“许迦南呢?”
佣人:“……”
这位小姐的嗓门……,他小心翼翼打量了下房主的脸色,神情无虞。
但,想来该听不该听的都入了耳。
不怪席知恒耳力好,属实茹景的声音在偌大的别墅里回声有点大,说的话悉数都给听清,佣人都在旁边替她尴尬。
“小姐你……”
佣人努力壮着胆子,想温情提醒她,这就是先生的家,他出现在自己家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吗……
席知恒一个淡漠眼神打断佣人到嘴边的话:“景总监,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伸出半截手臂,伸手去够背后的冰柜,声线微冷:“我住自己名下的房屋又不犯法。\\
第20章 C20
“席总,你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吗?”茹景口吻恶狠狠,“像您这样很容易母单一辈子的。”
她都不想在母单后面加上花字,席知恒的不解风情岂能折辱花的高雅!
席知恒不是走在网上冲浪前沿的人,不明所以她嘴里吐出的字眼,“牡丹?”
茹景嘲弄勾唇:“网络热门夸人词语,说明您优秀。”
个屁——!
席知恒皱眉,沉敛目光在她脸上定住,她那气急败坏的音调能蹦出好听的词语?显然不会。
他虽然不懂年轻人的网络话语,但常年处于上位者的敏感锐利,话里意思的好坏还是能区分的。
他沉吟片刻,薄唇抿了抿,“嗯。”
单调的音节让正在憋大招的茹景成功哑火,蕴酿好的词句卡在喉管处上不来也不下去,最后生生将自己给呛到。
许是后劲憋得太过,她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抚顺自己的气息,泛红的双眼却还没平复,就那样红彤彤的一双眼瞪他,仿佛是被惹怒炸毛的猫咪。
若是他进一步动作,她就会亮出自己利爪,毫不客气地给他挠出几条抓痕。
这模样倒是别具韵味,俏灵灵得让人想多逗逗。
好在是片霎闪出的想法,一晃而过时他已经对话引向另外一个话题,“考虑好了?”
这话题转得过于生硬,沉浸在自我世界的茹景啊了一声,才汗颜地接他的话,“我人都来了,自然是可以试试,但有些条件我不能退让,我让秘书发到你邮箱了,你看能不能同意。”
席知恒没表态,等着她后续的话。
茹景顿了下,润润嗓子,继续:“许二少人呢?最近这段时间请务必让许二少听从我的安排,不然我不保证中途会出意外。”
假的终究是假的,得提前协商好戏本,演起来才会自然,不然难保许迦南不会捅娄子。
毕竟对于许迦南,茹景始终觉得他的智商和演技不靠谱,能做出豪门少爷网上相亲的傻逼事情,还有别的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虽然她还没见识过,但估摸着八九不离十。
被人暗戳戳鄙视的许迦南刚从房间悠悠转醒,宿醉的后遗症让他一脸菜色,从床上坐起时迷茫地望着天花板。
足足五分钟他才意识到不是身处自己的卧室,性冷淡的装修风格怎么看都不是他喜欢的调调。
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掀开毛毯,被自己身上的酒味给熏到反胃,“呕——”
“这是在哪儿……”他捂嘴奔向厕所,余光从敞开的窗缝里瞥见平静的海蓝色水湾,回神喃喃,“哦,在恒哥家啊。”
是说他烂醉如泥的样子回到许宅定会被许正堂数落,免不了一番耳朵生茧的碎碎念。
迷迷糊糊洗完澡,他擦着头发,全身上下裹着条浴巾就往楼下走,大剌剌得像是在自己家。
不怪他这么随意,席知恒的别墅就没怎么见有人来过,就没几口人气儿存活在南溪别墅,更遑论是女人。
洗完澡身心舒逸的许迦南随口哼起流行小曲儿:“你说我可笑吧那些受的伤啊 像小丑一样卑微的逗你嘻哈你说我可笑—— ”
歌声在瞧见楼下有人谈话时戛然而止。
“我艹,有人、人在?!!”他吓得倒退两步,脚踝磕到木质阶梯,疼得嚷嚷的同时不忘过裹紧自己的浴巾,活像被人糟蹋了。
许迦南:“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罢匆匆扭身往楼上跑,尽可能忽略背后如针扎的视线,有种微妙的即将遭遇不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登时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往客房大门冲,奈何头重脚轻,刚走没几步就被人叫住。
许迦南心脏都轻微的紧了紧,佯装自然地偏过大半个身子,倚靠着栏杆,露出自己为数不多的四块腹肌,“早,恒哥一大早就有客人呐。”
不愧是站在事业顶端的男人,无情的工作机器。
只是,对面坐着的女人似乎有点眼熟,他眯起眼打量,挂着不自然表情的面庞松懈几许,“景总监?”
茹景和席知恒刚谈论到正主没多久,正主便光着并不怎么健美的身体朝他们徐徐走来,耳垂似乎还染上了点点红晕。
许迦南在家习惯裸着上半身四处蹦跶,没少被妹妹嘲笑没脸没皮,不代表他在外人面前也一如既往。
何况茹景打量的目光灼热直白,将他心底的羞耻心给勾起来,他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殊不知茹景只是在看到许迦南的身材,嗯,单纯指身材时,联想到她春梦里的男主角,妥妥的标准型男身材,一看就知是常年健身出来的效果。
许迦南的就……骗骗小女生,凹凹造型或许还行。
她凝视他的目光没收回来,纯属是走神想梦里男主角就坐在对面,真人和梦里的区别会有多大。
席知恒原没在意某种程度上在秀身材的许迦南,只是茹景的走神引起他的注意,他循着她的视线定在某人白花花的腹肌上。
下意识蹙眉,眼里冷意都深了几分,“景总监,很喜欢欣赏男人身材?”
茹景被他无意间拉下的声线拽回心思,扭头与他四目相对,不受控制地瞥过他滚动的喉结,往下再是熨帖的衬衫,衬衫下是他精壮的……
“咳,还好。”茹景打住想要继续深入的欲望,随手抄起桌面的茶水灌下,“许二少既然来了,刚好坐下一起商讨商讨。”
许迦南受宠若惊:“那我换身衣服,景总监你再坐坐。”
不给茹景答话的机会,他忙溜到席知恒的主卧翻箱倒柜,从清一色的黑白衣衫里勉强挑出一套休闲款式。
挑衣服的时间段里,茹景和席知恒陷入诡异的沉默。
前者本想借许迦南打破她藏着掖着的尴尬回忆,后者则安静淡然的继续吃早餐,仿佛感受不到任何不适。
然后,咕——
饥饿的声音骤然斥入耳朵,令对面男人的动作摁下暂停键。
茹景血气上涌,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须臾才习以为常地抬头,解释:“老毛病了,胃胀气。”
实际:╰_ ╯去他妈的胃胀气,肚子饿得在抗议罢了。
做她这行经常饱一顿饥一顿,临时遇上紧急事情都喝不上几口水,更不说她昨儿一早就被拉到董事办训话,到现在压根就没正儿八经进食过。
但,为什么在这诡异时刻社死,她想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席知恒掀眸,收紧的下颌骨偏向她,话语转向佣人:“去附近按景总监的喜好买几份早餐。”
佣人在听到那声咕咕叫就变了脸色,又尴尬又好笑,但房主没发话他也不好冒然上前,只能等着。
好在片刻过后得到了指令,佣人得到示意后便出门了。
席知恒的早餐很敷衍,图快和省事,多是简约的土司牛奶应付,佣人知道他的喜好,冰箱里没有备中式食材。
附近的早餐店离着南溪别墅稍远,开车一来一回也得消磨十几分钟的时间。
佣人一走,气氛又回归死寂。
倒是茹景撇撇嘴,喃喃自语:“有点良心。”
席知恒蓦然看向她,吓得她还以为自己的逼逼又被听到,立马噤声。她还是很怵他那张嘴的,不想再吃嘴皮子上的亏。
折煞了她在公司有着被众人阿谀奉承的毒舌称号……
许迦南下来得很是及时,化解了茹景如坐针毡的不适,他人还没坐下她已经自顾自说道:“二少方便把上午的时间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