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景——周亦猫
时间:2022-01-23 09:10:05

  过得挺惨?
  茹景设法想了想过得很惨的席知恒,那副光景她不太能想象出来,自认为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但有些疑惑已经在脑海盘旋,既然席知恒的母亲尚在人世,这点有人站出来反驳,那他的父亲是……不在了吗?
  她走神推敲着,不觉时间悄然溜走,一瓶点滴很快见底。
  护士过来给她换上最后的小小瓶,茹景才将神游的思绪收回来,退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帖子。
  她关注得是不是太过了?
  这个想法一旦爬上心头,茹景立马将手机甩到一边,歪头拍自己的脑袋,企图将灌进脑子里的想法倒出来。
  这个动作有点傻,显得她像个憨憨。
  护士以为她等得不耐烦,又被她略显傻乎的动作可爱到,出言对她说:“小瓶很快的,你要实在着急,现在可以提前定好网约车,挂完就可以直接走了。”
  茹景点头,依言行事。
  -
  许迦南早早到达小鹤楼,占据了最佳位置,点好酒水小食坐等其余人的到来。
  他边嗑瓜子,边看手机屏幕,等待三人群的最新回复。
  “人间油物”是形容他吗?
  许二少在这一刻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无比质疑,他也没做太出格的事情,怎么就落了个人间油物的称号。
  对此,丝毫没觉察出发错消息的茹景狠狠打了个喷嚏,眼皮无端跳了跳。
  许迦南不得其解,转而去发消息给席知恒。
  门口“唰啦”一声,几道人高马大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恰是许迦南正要联系的的人。
  他瞥着席知恒身边多出的两人,饶有趣味:“蔺少也有空,这位是……”
  生面孔,许迦南不熟。
  蔺叶白的身旁的男人倒是主动,自我介绍:“李子哲。”
  “知恒比较熟悉,我是在竹园刚认识没多久,想着既然喝酒,一道过来小鹤楼也不错。”
  李子哲在生意场上和席知恒有交集,两人也能说得上话,只是没想到蔺叶白和他也相熟,两人就顺道过来了。
  “挺好,热闹点。”许迦南哦哦一声,男人之间话题聊起来得快,氛围也不僵硬。
  李子哲打趣道:“你什么时候有闲情逸致主动请喝酒了,太少见。”
  工作狂人席知恒,不是在办公的路上就是在办公的路上,平日里他们邀请他游山玩水,被拒绝居多。
  蔺叶白也跟着起哄:“说不定黄了项目,损失几个亿,自然心情不爽。”
  席知恒睨他一眼,“你倒是挺会想。”
  蔺叶白:“做梦是每个人的权利。”
  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其他几人也跟着微微笑。
  忽然包厢的门被敲响,服务员站在门口礼貌询问:“许先生,一楼有两位女士找您,需要请上来吗?”
  许迦南眼睛一亮:“废话,我的人直接放进来啊。”
  他这喜不自禁,略有发情的模样让蔺叶白似笑非笑,“迦南你很会啊,喝酒还要找美女作陪,啧。”
  “知恒这个冷面阎王还在呢,等会儿美女吓跑了怎么办?”蔺叶白不怕死,调侃到席知恒身上,“尤其是在心情不爽的时候。”
  席知恒的脸上不辩喜怒,无视蔺叶白的话锋,自顾自倒酒给众人,却在轮到蔺叶白的酒杯时,给他杯里满上。
  蔺叶白嘴角抽抽,许迦南和李子哲暗自发笑。
  “谁让你带女人过来的?”席知恒的语气说不上好,听得出确实情绪不佳。
  许迦南有理有据驳道:“哥,你自己说的‘随意’,怪不了我。”
  话落,包厢木门再度敲响,属于女人温柔细腻的声音传来:“许二少,我们到了。”
  不等许迦南张嘴,他嗖的一下如离弦之箭奔向门口,主动拉开木门,“茹景——”
  这一声喜滋滋的“茹景”让门内的两个男人同时喝酒呛到嗓子,咳嗽声于房间四起,一声接一声。
  “子哲哥?”疑惑又意外的嗓音从姜颖嘴里吐出,她偏过圆润的脑袋,朝门内看去。
  与她正对着的恰是李子哲,举着酒杯诧异:“姜姜你是许二少请过来的?”
  姜颖:“哦,算认识。”
  认识,又不算完全认识。
  更多的还是惊讶于今晚这个局,还以为就许迦南一个人,结果现在都能凑成两桌麻将了。
  “呃,你俩……老熟人?”许迦南让出走道,手指在二人间来回指点,“话说,她人还没来?”
  姜颖拉着郝雪进门,脱下外套后找到刚好剩三人的空位坐下,“这不应该问你吗,她也没和我们说什么时候到。”
  许迦南撇嘴,“那就再等等。”
  活跃起来的氛围因为姜颖和郝雪的到来陷入安静,喝酒的专心喝酒,玩手机的玩手机。
  除了李子哲太阳穴突突跳,猜到姜颖嘴里的“她”是谁。
  他对着姜颖眨眼,做口型:“下一个,茹景?”
  姜颖曼声:“知道还问。”
  李子哲:“……”
  还不是清楚有姜颖的在的地方,茹景缺席的次数少啊!
  他现在比较疑惑的是,茹景和姜颖怎么和许家二少爷扯上关系了。
  席知恒眼尖敏锐,余光早觉察到姜颖和李子哲之间暗自传递的信号,心下虽迟疑几秒,到底是关系陌生,便不再好奇。
  许迦南等得有点焦急,怕茹景路上遇到事儿,没等众人阻拦就抄起外套往楼下冲,恰好撞到上楼的茹景。
  茹景差点避闪不及,被撞倒肩膀,好在扶稳了栏杆。
  她拍着自己的胸脯顺气,“吓死了,你想把我撞下楼啊?”
  熟悉的声线入耳,许迦南的动作僵滞,惊喜回头:“你到的好慢,我还以为你出事。”
  茹景呵呵:“我没出事也要被你撞出事。”
  许迦南不好意思地揪着自己后脑勺的尾发,“我就是担心,不是故意的。”
  茹景心下吐槽:冒失鬼,弟弟就是弟弟。
  “你怎么到这么晚?”许迦南跟在她身后,与她步调一致,“我还以为和你的好姐妹们一起到咧。”
  “有点事耽误了些时间。”
  茹景步子比平常慢,脸上的妆容她出门前在医院卸了,重新画了下眉毛和口红,整体素淡年轻很多。
  她酝酿了下,问他:“席知恒在吧?”
  许迦南抬下颌,往门口的方向努努嘴:“在在在,你好在意恒哥,看上恒哥这一款的?”
  “你都不问问我的,诶……”
  茹景不客气打击:“不好意思,我对弟弟款没兴趣,你钓别的鱼去。”
  许迦南:“……”
  过于直爽,引起不适。
  他也不恼,挑眉笑得八卦:“真被我猜中,对恒哥感兴趣?”
  茹景已经走到包厢门口,对他上了发条一样的嘴脑阔疼。
  她手放在门把上,嘴上敷衍:“纠正一下,是性趣。”
  这样总能堵住他叭叭个不停的嘴?
  蓦地,她搭在门把上的手被迫转动,木门随之拉开一道缝隙,她瞥到深黑的西装裤管,再往上是严丝合缝的衬衫。
  门缝逐渐宽敞,直至整个拉开,身着深黑西装裤的男人将她罩在阴影里,她看不清脸色,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逐渐加剧的脉搏。
  谁来救救她,这又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第30章 C30(捉虫)
  茹景的视线停留在席知恒的脖颈之间,稍微往上几许是男人冒出青色胡茬的坚毅下巴,往下是挺括的衬衣领口紧贴脖颈线。
  她干脆直勾勾地正视席知恒的喉结。
  已婚□□郝雪说喉结是男人另一种性感的象征,无声的滚动时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眼下的茹景十分认同美少。妇郝雪的观点。
  她不受控制将视线钉在席知恒的喉结上,偷偷蜷起的手指有想要摸一摸,了解其触感的欲望。
  嗯,性趣。
  这一秒,茹景承认对席知恒产生莫须有的性趣。
  这样的想法一旦生成,便不断蛊惑着茹景更近一步,靠近他。
  她悄然吞咽口水,别开头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随即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神色泰然地接上他投来的目光。
  “堵车来晚点,我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茹景越过席知恒,挨着姜颖坐下,伸手去够桌面上的大麦茶,一条有力的臂膀已横过桌面,将茶水递给她。
  李子哲难掩失望:“茹景,我这个当哥的是多没存在感,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茹景蓦然抬头,端茶杯的手不稳,“堂哥,你怎么也跑这儿来?”
  她没意识到自己这话的威力有多大,五六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扫来,瞳孔震了又震。
  “我也不知道你会在这个局,”李子哲好笑,“你也没说你和许二少是朋友,敢情你不太欢迎我这个堂哥呀,伤心了。”
  茹景信他的话那是脑袋被驴踢了,“你又没说带我出去玩,好意思说我?”
  李子哲抬手摸自己的耳垂,打马虎眼:“你说一群男人呆的地方臭烘烘的不喜欢,我自然顺着你的意愿来,小堂妹你可别冤枉我,我都想着下个月带你去衡山马场骑马,既然这样……”
  “你敢!”茹景瞪圆了眼睛,双臂交叉抱着,气势汹汹。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是旁人插入不进去的熟络氛围,浑然忘记现场苦等说明状况的观众。
  以及方才拉开门的席知恒。
  “子哲和景总监是堂兄妹?”
  席知恒冷然的声音一出,主场骤然扭转,李子哲不再和茹景胡闹,摇头低笑,“听起来好像八杆子打不着,沾不上任何关系,对吧?”
  “茹景是我三伯伯的女儿,至于为什么和我的姓氏不一样——”
  “堂哥,你闭嘴——!”
  茹景拔高声音,倾身横过桌面,抬手去捂李子哲的嘴。
  什么都往外说,给她留点底子不行吗,知道是李家一脉的就好了啊啊啊啊啊啊!
  她维持凶巴巴瞪他的模样,弓着的身体却因为没把握好角度失去平衡,歪斜着往一侧倒去。
  “小心!”
  “小心——”
  异口同声的几人眼疾手快,不约而同伸长臂膀想稳住茹景。
  茹景似是没反应过来,脸蛋挂着直愣愣的表情,眼看着就要摔下去,带着温度的手便钳住她的肩膀,将她安然稳住,随后拨正她的身体。
  “毛毛躁躁。”
  席知恒抓着她肩膀的手悄然收回,显得他扶她更像是无意之举。
  茹景没忘记她进来时,席知恒伫在门口,没有随着她的脚步进来,看样子是想出门来着,恰好与她打了个照面。
  “谢谢。”茹景闷闷道谢,扭动身体甩开他搭着的手,却在他手离去的那一刻仍感觉与他接触过的肩膀发烫。
  席知恒淡声嗯了下,仍旧是站着。
  身高上的差距已经够大了,他站着茹景坐着,更显得席知恒睥睨众生,身上的锋芒气质难以掩藏。
  莫名就与屋内的人拉开距离。
  “多亏知恒动作快,我这坐着都不好起来拉你一把。”察言观色李子哲发觉气氛不对,圆场,“不至于反应如此激烈呀,不就是上户口时工作人员疏忽给你把姓忘加上了嘛。”
  “李子哲!”茹景很少连名带姓喊他,通常这种时候就说明她是真的生气了,她郁结的情绪被李子哲捎出来,脸色都不太好。
  李子哲是没多大体会,茹景却是差点有心理阴影。
  偌大的李家一脉,就出她这么一个没带姓氏的,从小到大她就没被人质疑嘲笑过,不是李家的血脉。
  更可气的是,父母倒是对此不多在意,连改户口添加姓氏的这样重大的事情都一拖再拖,拖得她没了脾气。
  加之她学籍资料上用的也都是茹景这个名字,后来说起李茹景反到没一个人认识,反而习惯了不带姓的喊她。
  长此以往,也没人在意这个事儿,但像今天这般提起来,茹景还是觉得奇葩,单单就轮到她有名无姓,说起原因居然简单得不可思议。
  她要不是当事人,说出去她自己的都不信(T_T)。
  “我错了,再也不提了。”李子哲举手投降,温笑着哄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种人一般计较。”
  “说实话,茹景叫顺口了,比李茹景听起来有韵味,还不大众。”李子哲见她脸色好点,将桌上的一盅茶树菇鸡汤给她递过去,“不信你让他们说。”
  “知恒,是不是?”
  他目光从脸色各异的人身上滑过,最后定在未有动作的席知恒身上。
  四目相对,短兵相接,两人的眼里你来我往好几回合。
  刚刚……
  席知恒分明可以不用出手相助,茹景也会由其他人接住。
  李子哲不是没有听到茹景在门外的那到声音洪亮的“兴趣”,还是“性趣”,在座的其他人也听得一清二楚,推门而出的席知恒更是离茹景不过几个拳头的距离,听得更为真切。
  所以,席知恒折回来接住茹景的意思是?
  “是什么是,你是我堂哥还是他堂哥,专门胳膊肘往外拐。”茹景愤愤然抄起茶点,作势要塞李子哲嘴里。
  颇有种小猫咪被激怒,奋起反抗扒拉招惹她的人。
  李子哲躲开她的小动作,“打住,待会儿你再摔,可没人接你。”
  茹景白眼往上一挑,鼻腔重重哼气,懒得再和李子哲插科打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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