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知恒提前半小时离开,着急忙慌地不知道是什么事,许迦南没多嘴问,嘴上心心念念着找个华怡的小姑娘打听下茹景。
一问之下才知晓茹景主持完后就回了公司处理事情。
金地老总也不见踪影,独留许迦南在会场孤独寂寞空虚冷了四十多分钟,才打车去了华怡。
在大厅出口处杵着,旁人看似他玉树临风,唯有许迦南觉得傻站着怂不拉几。
他翻出助理给他发的茹景联系方式,是一串私人电话,他隐约觉得这号码眼熟,但实在记不起是哪号人物。
想也没想,他拨了过去,嘟了一声后机械的女声回复:对不起,您的号码已被拉黑请稍后再拨——
许迦南:“?”
不信邪,他又试了一次,答案还是拉黑。
许迦南这辈子没碰过这么大无语事件,长腿往前两三步就前台小妹眼前,笑得痞里痞气,“我约了你们景总监,通报一下?”
突然之间冒出个大帅哥,貌似是有社交牛逼症的那种,前台小妹失措几秒才恢复工作状态,忙拨内线呼叫茹景。
茹景正兴致盎然与秘书在讨论“关于金地老总的二三事”“没想到是这样的金地老总”等相关话题,谈到尽兴之处,二人还唏嘘不已。
属实瞧不出来金地老总是个专一情种,唯爱老婆。
茹景脑子一转,拍大腿直呼,“哎呀我淦,难怪不喜欢许二少,就他那花花公子,风流成性的新闻,就足以让人厌烦了,且不说上面还有——”
话题就是在这时被来电打断的,秘书砸吧砸吧嘴接了电话,很简短说了两句就挂了。
茹景埋头研究资料,想要以什么理由接近金地老总,对于通话只是下意识问,“谁找?”
秘书哦哟一声,大眼珠子滴溜溜转,“总监,不知道谁找您,在楼下等很久了。”前台小妹说是个大帅比,挺耐看的。
后面这句话她没说,自觉咽下去。
茹景一边研究资料,一边摸索被自己扔进犄角旮旯的手机,“我记性还不至于差到忘记今天约了人。”
摸索好半天,她终于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手机,屏幕登时亮了起来,显示群消息已经有99+。
是了,她来公司后后几乎忘了自己发了句堪让人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短话,以至于看到不停往外蹦的消息,手上的动作愣了几秒。
“谁家房子塌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疯狂圈出艾特,乍一收到上百条消息,委实……亿点点吃惊。
心生疑窦的茹景将手机离自己一米远,斜眼注视着屏幕还在跳动的信息,谨慎抬起葱白指尖解锁屏,随后深呼吸一口气瞥了眼消息源自地:“高质量女性。交流群(3)”。
茹景顿时:“……”
好像在期待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期待。
“嘶”了一声,她颇为失望地点开交流群,迎面就是表情包对她狂轰滥炸,直接将她的消息给刷了上去。
由此可见,群内美少女战士杀疯了,见到本尊视若无睹。
茹景干脆盯着郝雪不停发送的同一张表情包,仔细分辨出图片配字:你那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但我喜欢)
……
嚯,想起来了,不就是春梦?
她噼里啪啦打字:【@美少女战士,说得你好像每天不馋你老公身子?】美少女战士:【女性正常生理需求。】
茹景:【同理可得,我正常。】
第12章 C12
美少女战士:【除了转账,别理我.jpg(让我去浏览器找几句骚话,如果没有回来可能是误入歧途了,你这该死的漂亮女人,说不过你!】茹景揉揉鼻子,面颊笑意璀璨,双眸熠熠生辉,少了平时精明女人的干练傲冷,多是春风拂面的似水柔情,不偏不倚将她骄矜小女儿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旁秘书被她美花了眼,眼泪差点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来。
呜呜呜,她的总监是什么惊天绝世大美人啊,从美人国度穿越来的吧。
不过总监再美,似乎也忘记了要做的事儿和几分钟前她说过的话。
她绞着手指头,吭声提醒:“总监啊,有人在楼下等您呢~等好久了~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
茹景手上打着字,不太正经地弯了下嘴角,“知道知道,走吧。”
嘴上念叨着,她的精辟景言景语也发了出去。
隔着几十公里的网线另一端,看见消息的郝雪卡顿住正在进行时的一日夫妻百日嗯活动,哽塞许久。
如果美少女战士做错了什么,请让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经受他人的口舌摧残。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有颜色,她脏了!
彼端的茹景已迈着轻盈的步伐出了办公室,秘书很懂事地留在办公室继续打工,临关门前还贴心服务:“总监,有新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哦,你记得别把手机静音了。”
茹景上班时间有将手机静音的习惯,及时接不到通讯是常事,大多是拨到秘书代为转告。
秘书为这个苦恼已久,正好借这个机会再次提起,“拜托总监?”
茹景敷衍地嗯了一下,也不见将铃声打开,手机扔包里头也不回就消失在电梯门后。
秘书:“……”
完美诠释左耳进右耳出。
茹景下楼后第一时间将大厅情况一览无余,并没有发现熟人面孔,除开……在待客沙发上葛优瘫玩王者的男人。
“first blood——”
“靠!玩中路的兄弟不行啊,这甜(T)美(M)的一把打得稀烂!”
“我有约许二少?”
许迦南玩得正嗨,倏尔头顶传来清清柔柔的声音中断他的放Q操作,下一秒他便被敌人反杀,屏幕一片灰暗。
许迦南不恼,反手抓了抓发尾,露齿一笑:“来都来了,景总监给个机会?”
那笑肆意俏朗,勾起茹景沉睡记忆中的某个片段。
她双手环胸,意味不明地看他,“能拒绝吗?”
许迦南闻言伤心欲绝,右手夸张得捂住胸口,语里尽是心碎,“帅哥当前,你真的忍心拒绝?”
茹景被他的自信调侃恶寒到,漂亮的眉眼蹙着,知今晚是逃不过此劫,“去哪儿?”
“小鹤楼。”
茹景讶然地抬眸,认真琢磨起眼前人来,少年感很足,微扬的凤目里透着邪性,容易让人将鲜衣怒马四个字与他联系起来同时,也感受到他由内而外释放着的痞气。
两种风格在他身上丝毫不冲突,多一分则满,少一分则欠。
不愧是拥有百年根基家族养出来的年轻人。
不过,他提出的约饭地点确实远超她意料之外,小鹤楼可是燕城富二代的聚集之地。
其实也不然,有钱不一定也能进去。小鹤楼是高级会员制,个人资产达到一定金额的基础上,有内部会员推荐,才有入内的机会。
茹景自然是没资格入会,但偶有一次陪同沈周逸来过,算是大开眼界,对有钱人的玩法啧啧称道,感叹资本家果然会玩。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茹景抬手卷起自己肩上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许二少的宝贵时间我耽搁不起。”
“能约到景总监才最宝贵。”许迦南没退出游戏,将手机息屏后直接揣兜里,迈开长腿往外走,招来一辆价格不菲的黑色宾利。
茹景拢拢西装外套,跟在他身后,“多少夸张了,许二少池塘里的鱼五花八门,不缺我这类型。”
许迦南笑而不语,做了个请的动作,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
他不答,她也不问,弯腰低头进车时,头发擦过他的手臂与胸前,那淡雅的沉香木气味被吸入鼻息间。
他愣怔一下,忘了要替她合上车门,还是司机出声提醒许迦南才如梦初醒,若有所思瞥她一眼,随后坐在她身边。
两人一路相对无言,许迦南怔然凝视车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不知思索什么。
茹景偶尔看看窗外,偶尔瞅瞅手机。
幸好路程不远,行车十几分钟便到了小鹤楼。
小鹤楼地理位置隐蔽,就外观而言更像是一座朴实无华的私房菜馆,牌匾是普通木质材料,无欣赏价值可言。
路人走过甚至都不会将注意力多放在上面,属实低调。
门后却又是另一番风景,数坐亭台阁楼绕中庭对称而建,小桥流水蜿蜒曲折,百花竟相开放,繁华烂漫。
楼内温度与屋外的闷热大相径庭,恰到好处的舒适让人身心轻松。
侍者身着熨帖的燕尾服,鼻梁架着灰色镜框,颇为有礼地上前引路,“二少,金銮殿有客人预订,委屈您今日将就凌云殿。”
许迦南匪夷所思,“谁敢抢我的包厢?”
侍者一时尴尬,许迦南是小鹤楼的常客,金銮殿更是默认属于许二少,可今晚确实事出突然,贵客光临,点名金銮殿。
他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两厢都不好得罪。
最后还是贵客屈尊降贵,主动讲和揽了责任他才将包厢给了出去。
“这……”侍者神情纠结,隐隐担忧许二少发脾气。
“吃个饭而已,许二少不用太纠结讲究。”一旁的茹景看许迦南眼神黯淡不悦,及时出声打圆场,“哪里都一样。”
她不挑。
这话里给了台阶,许迦南自然不会不识趣,片霎面色无虞,恢复到俏朗神气小伙一个。
“欸……这人我下回得认识认识,有点东西。”
侍者懈下一丝紧张,抹去额间汗水,“这个当然,二少里边请,最近楼里有新品,二少赏脸免费尝尝?”
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他们往凌云殿走。
嘎吱——
刚走至凌云殿门口,对面阁楼的门打开,露出一线光景。
茹景走在最后,脑袋稍稍偏过就见对面阁楼里一张熟悉的脸,眼神闪了闪。
他也在这里?
许迦南自然也没放过对面,眯着眼将视线锁定在露出侧影的人身上,脚下步子登时凝住。
“艹!”他低声咒骂。
茹景没注意他停下,猛地撞上他的背,听到他的含糊不清的声音不禁问,“你刚说了什么?”
第13章 C13(捉虫)
短短一瞬,许迦南将游离在外的神识收住,正了正身体走进凌云殿,“没,情不自禁感叹下小草的声音。”
茹景:“???”
还以为自己幻听,奈何还真是从许二少嘴里出来的脏话。
她不由得上上下下移动眼神看他,复而朝金銮殿看去。
脱去西装外套的席知恒很有韵味,衬衫完美地贴合身体曲线,袖口的宝蓝色袖扣低调内敛,就连领口的温莎结都彰显着主人的得体讲究。
当真矜贵、雅致、正经,又高高在上得令人忍不住遐想如果将这样的人撕开正经表面下的皮相,会露出怎样一副骨相。
她的打量过于直白,坐在席知恒对面的男人稍稍抬眉,一双浅蓝色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眨了下。
男人目光如炬,声调醇厚柔和:“你真是走哪儿都能霍霍漂亮姑娘。”
对于这番说辞,席知恒坦然受之,“天生的。”
他视线不疾不徐错过茹景,回到与面前男人聊的话题上,“没空,晚上加班。”
“那姑娘谁啊,看惯了满屏的网红脸,偶然出现个纯天然,韵味独特的美人实在洗眼睛。”男人答非所问,湛蓝深邃的眸子笑意盈然,“话说那是许家二少爷吧,见到你也不打声招呼。”
似有所感,他的话音儿刚落了个尾巴,许迦南十分配合地打了个喷嚏,脚下的步子都跟着踉跄几步。
席知恒自然懂他话里的意思,没接茬,自顾自饮酒。
偏偏男人来了劲儿,撺掇席知恒,“我难得飞来一趟,你不介绍二少给认识认识,拓展下业务。”
话是这样说,男人可没指望席知恒能同意,话说了半截,身体已经站直了往外走去,招呼对面的侍者。
侍者见状,忙不迭小跑过来,对男人极为恭敬:“蔺先生。”
蔺叶白清俊儒雅的面孔下挂着温润有礼的客气,嘱咐了侍者几句话后便欣然回到原位,又同席知恒探讨起来。
“那我多留几天,在燕城逛逛也不错。”
席知恒仍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温淡平稳,话却是不客气的:“有病。”
大老远从京州跑来不就是吃饱喝足没事干,找他打发时间。他匆忙赶来还真信了蔺叶白出事了呢。
呵,真出事反倒是好事。
另一端,许迦南收到来自金銮殿某人的诚挚邀请,不由得嘴角抽抽,认为席知恒脑子出问题。
抽哪门子的风。
不就包个金銮殿,搞得神秘兮兮,他还以为对家故意挑衅滋事,使绊子呢。
侍者从许迦南难以言喻的表情里解读出来丁点意思,在他耳边温和提示:“是蔺先生请您。”
蔺?
燕城蔺姓少,倒是那户人家人尽皆知,不过主要发展不在燕城。
许迦南也猜不出所以然来,但侍者已经发话,那证明他的“抽风”猜测错误,这倒勾起他心底的好奇心。
摸摸鼻尖,许迦南抬眸对上茹景的目光,“介意多两个人?”
说着,他朝金銮殿抬抬下颌,“咱俩被看上了。”
茹景耸耸肩,浑不在意,“说笑了,我自然是乐意的。”
她不瞎,有人恨不得将视线化成实物凝在她身上,自上而下的精细打量,她想避都避之不及。
余光索性循着那道灼热的视线缓缓对上。
四目相接,她陷入一道深邃幽蓝的眼眸里,乍然有种一见如故之感,莫名其妙。
茹景不由得多看几眼,然而她的方向只能看到那男人的侧颜轮廓,下颌骨很优越,鼻梁是典型的西欧建模模版,细看了去他的侧颜和一个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