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做什么——琴昂
时间:2022-01-24 08:49:32

  三个人,边走边聊,不一会,来到焚烟亭。
  焚烟亭坐落在滨江市沿江西路,依堤傍水,红柱黄瓦,画枋飞檐,颇具清代岭南风格。
  亭台周围的石碑、假山、焚烟浮雕、园林错落有致。
  其中假山石碑上刻有《焚烟亭记》一文,记述滨江焚烟的经过。
  该亭是纪念孙中山先生来滨江时,赞扬滨江人民焚毁贩运鸦片之壮举的历史见证。
  阿呆从炒货店,买了一包瓜子,几瓶饮料,追赶上来,走到亭内,逐一分发给大家。
  落座之后,阿呆的话匣子打开了,像长江中的水一样,滔滔不绝,最后说吃住在公司。
  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下去,连嗑瓜子的声音都没有了。赵薇薇看着秋水,秋水则睁大眼睛看着阿呆,一言不发。
  沉默一会儿,秋水开口问阿呆:“你没有这么牛吧,人还没去上班,就能分套房子给你住?”
  “我去了,既当公司老板又给公司打工。你想还要担心没地方住吗?”阿呆神秘地笑一笑,有点自豪地打了一个响指。
  “吹牛,你哪来的钱去投资。”秋水追着问。
  “是在里面结拜的干爸史金柱的公司,他要我去想办法,不但要救活停产多年的公司,还要照顾他精神病的妻子。”阿呆看了一眼秋水,解释道。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烫手山芋,拿着心不安!”秋水担心阿呆又要做出什么惹乱子的事。
  “这是合法的,我有史金柱的授权书和公证书。”阿呆用两手比划着证书的大小,接着说,“我又不是把他的钱拿去花天酒地,我是去给他打长工,有什么心不安的。”
  阿呆说的这件事,对于赵薇薇来说,没有见过,心里无底,不知道是对是错,沉默着,没有说什么。
  秋水坚持自己的意见,谨慎地说:“天上真能掉馅饼吗,别异想天开。把那些纸撕了,重新找个工作。”
 
 
第239章 势单力薄
  看秋水态度坚决,阿呆不好再坚持。
  他换了一个角度,挑起秋水关心的话题,淡淡地说:“体制内的生活远看光鲜亮丽,近看却是一地鸡毛。”
  秋水毕业后,一直在出版社工作,事业单位性质,很有发言权。
  她深有感触地劝说阿呆:“体制内,一眼万年,能看到自己未来几十年如一日,过程虽然会枯燥,会乏味,会郁闷,会羡慕那些因为闯荡而有成就的人。但是,体制内的安稳和保障,是体制外梦寐以求的,因为闯荡的人,心累。”
  阿呆知道,很多人说体制是一座围城,在城墙外面看它的时候,它高大又神秘。可是打破头费力挤进去之后,又感觉被围困其中。
  那里也并不清闲,繁重忙碌,大多数都是没有意义没有创造的工作。甚至时常让身体亮起红灯,也让诗和大海变得很远。
  其实,体制内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上,常常脸上流汗,脚下沾泥下基层,在偌大的高堂,绝大多数人只能扮演着平凡的角色。
  沉默一会,阿呆冷声道:“大机关,好歹还稳定,有社会地位,一些国企、事业单位,却有些鸡肋,留下,没有前途也没有钱途,走,舍不得这份保障。”
  她动情地说:“为了小家庭,你要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也得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梦想。孩子的饼干远比你的远大梦想更迫切。”
  “不说一句话,对不起今晚嗑的瓜子。”看阿呆与秋水两个人争论不休,赵薇薇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阿呆近前,带着公正的口气说,“体制内是深井,体制外是江湖,每个人想要到达的远方不同,都是各凭本事。”
  “体制外风雨飘摇,压力太大了。”秋水忍不住插话,指着阿呆说道,“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体制外有更多机遇,更多发展,但往往伴随更多压力,更多彷徨。”赵薇薇想了一下,分析道。
  “虽然困难一点,还是争取到一些事业单位,比较安稳一些。”秋水拉着赵薇薇的手,大声说,“如果接手史金柱停产多年的私营企业,就是往火坑里跳,真的让人有点绝望啊。”
  “也不能这么说,在美国、德国等西方发达国家,最优秀的人才在商界,在法律界,做官僚的不是最优秀的。”赵薇薇站在中立立场,对秋水说,“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优势。但有冒险精神的人不适合长期待在体制内。”
  阿呆站起来,激动地说:“虽不知未来的路如何,但相信充满不确定因素的生活才叫人生,一个体制人,能够想象到五十岁的样子,不是我想要的一辈子。”
  “你对自己的力量根本一无所知。”秋水给阿呆泼冷水。
  “各行各业各自有其难处,从一个熟悉的商业转向另一个陌生的工业,万事开头难,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
  秋水担心地问:“还来得及吗?”
  阿呆坚定地说:“刘备四十还在编草鞋,我还算年轻,人生随时可以开始。”
  阿呆的鼓励,使秋水心动。其实人心要收买是不简单的,要得到一个人的心不但要真诚,还要慢慢地让对方感动。
  秋水能在短时间出现明显的转变,也许是阿呆刚柔相济的坚持。
  阿呆看到火候已到,乘势而上说:“我们不能再多想,还在做什么体制内工作的白日梦,赶紧抓住史金柱停产企业的机会,咸鱼翻身。”
  “你搞工业,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一个帮手,势单力薄啊?”秋水心里着实在担心,怯怯地问,“万一遇到什么紧急的事,一个带信的人都找不到。”
  阿呆脱口而出:“花卷,我准备带在身边。”
 
 
第240章 花卷出事
  第二天,阿呆决定先暗访史金柱在滨江的公司;
  打电话给花卷,准备两个人一起去。但怎么打也打不通花卷的电话,标准的普通话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然后说上一通英语。
  阿呆只身单影,通过走访朋友、曾经在该公司工作过的员工、甚至从开出租车的司机口中,了解到公司工厂的一些零星情况。
  他走到工厂近处,放眼望去,早已全面停产,门庭冷落,花枯叶败,杂草丛生。
  史金柱的公司,有那么大的土地,一点生气都没有。令阿呆触目伤怀,财富有时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那么浪漫和耀眼。
  晚上,阿呆往花卷住的小区赶。走到四号楼那里,他很好奇,有许多人团团围住警戒线以及警车。
  四号楼一单元,身着制服的警察在警戒线上阻拦人群。
  阿呆钻进警戒线,一个年轻的警察用威吓的眼神看着他。
  向年轻警察报告来意,打过招呼道谢后,阿呆走进一单元楼道,拾级而上。
  楼房是一座破旧的六层住宅楼,与周围新建的高层建筑格格不入。
  单元楼道没有门,一个敞开式的楼梯伸到地面,地下管道积水严重,斑驳的墙壁,有几处墙皮大面积脱落。
  602室的花卷家,还是一扇原木门,与对面的防盗门相比,在楼道里格外引人注目。
  阿呆走进门,几名警察在拍照调查取证。
  早上警方接到报案称602室有一名男子上吊自杀,警察赶到时已不治身亡。
  据悉,他是一名刚出狱不久的罪犯,在自杀前还留下了遗书。
  阿呆向警察介绍说,他与死者一同出狱,昨晚还在商量准备一起干呢,怎么会写遗书自杀。
  警察介绍说,经过一天的调查,昨晚花卷与你分手后,习惯性地哼着谁也听不懂的小调,微驼着背在大街边的人行道上踽踽独行,往自己的家走。
  突然间奥迪A6轿车停在花卷旁边,把他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冲到花卷跟前的是他原来仇人的一个跟班二黑。
  花卷的仇人叫独眼龙,先上楼,进到花卷的家,左等右等,不见二黑带花卷上来,他起身,准备下去看一看,二黑还在磨蹭什么。
  “带上来了。”二黑喘着粗气,推着花卷,走进家门。
  独眼龙发现花卷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脸由先前的一只花卷,肿得变成了一只馒头,脸与脖子处被打得又红又肿。
  再看看二黑,脸上也有一两处抓伤,手背破皮了,上面溢有鲜红的血迹。
  二黑与花卷两个人都没有言语,谁也没有声张刚才发生的一场肉搏。
  独眼龙关心二黑的伤势,想看看二黑受伤的手背,二黑将手缩回去,麻利地插入裤子的口袋里。
  他舒了一口气,对独眼龙解释:“刚才想跑,看我不揍他。”
  花卷怒吼道:“这里是我的家,难道没有走路的自由。”
  二黑用蔑视的口气对花卷说:“你是铁匠铺的铁砧子——天生挨打的货。”
  花卷摸着胀痛的颈脖,与二黑进行理论:“我牢都坐了,你们还永无休止地纠缠吗?”
  “看到你那怂样子,我的手就发痒。”二黑冲到花卷的面前,举起拳头,又要捶下去。
  独眼龙伸手拦住二黑,拉开花卷,引到沙发上坐下,平心静气地说:“你牢是坐了,只不过是一阵子的事,而你抠掉我一只眼,要瞎一辈子。”
 
 
第241章 没有尽头
  独眼龙威胁的话,像一把刀子深深地刺在花卷的心上。
  独眼龙示意二黑退到门外,他与花卷坐定后,抽了一支香烟,两个人静默一会。
  “你让我走,我的头,被你的人打成了脑震荡。”花卷先开口,喊冤叫屈。
  “这是你的家,还往哪走。”独眼龙一只眼射出凶狠的光,“应该感谢他,把你打清醒了。”
  “我可以控告你非法拘禁。”
  “没有持续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不能立案。”
  “不要恐吓人,我也不是三岁小孩,放我出去。”
  “再过二十一个小时,才可以走出这个门。但你如果还不配合,承诺一个给钱的时间,下次接着请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去享受一番清静。”
  “给多少钱?”
  “先给十万治疗一只瞎眼的并发症。”
  “你比刚才打人者更恶毒。”
  “知道就好,赶快筹钱,做人要明哲保身。”
  花卷与独眼龙针锋相对,一番舌枪唇战。
  花卷知道,独眼龙是一个不轻易动手的人,一旦动起手来,又不会轻易放手,让独眼龙盯上,可能今后没有安宁的日子。
  从刚才独眼龙激动的情绪,坚定的语气,绝对是真的不会放过他。
  “再不放开我。”花卷大声地吓唬道,“我就要喝敌敌畏了。”
  “我可以成全你,喝农药,人走得太痛苦,用这个。”独眼龙拿出一条领带,在花卷面前展示了一下,接着说,“花色还不错,挂在门框上,头伸进去,两脚毫无杂念地一脚踹开凳子,你就伟大了。”
  一条碎花领带,挂在门框上,上面打了一个结,像一个葫芦形状吊着,刚好一个头伸进去。
  室内的白炽灯光射过去,领带的阴影拖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地面,触及到花卷的脚旁。
  惨白的灯光,在阴影的反衬下,像是变成无底的黑暗,花卷怎么擦亮眼睛,感受不到光的亮,他的心沦陷在一片恐惧里。
  沙发上,呆坐在那里的花卷,无计可施,走是走不了,不承诺给钱不给走。
  房间里是臂力大得惊人的独眼龙,抓住花卷,像是拎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即使趁其不备,偷偷溜出,外面还有凶神恶煞的二黑。
  好汉不吃眼前亏,虚晃一枪,哪怕跪下来,一点点自尊不算什么。
  但花卷仿佛看见独眼龙露出狰狞的面孔,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他拿不出这个钱,即使东拼西凑,这次满足了独眼龙,肯定还有下次,下下次,永远没有尽头。
  独眼龙摸着被花卷手指抠掉的一只眼,故意刺激坐在沙发上的花卷说:“站起来,你不是很伟大吗。”
  花卷无动于衷,两眼呆呆地看着脚前,领带挂在门框上投下的阴影。
  “走上去,头一伸,一了百了,再无烦恼。”独眼龙用动情的声调,大声地调侃。
  花卷将身体转移了一个方向,背对着独眼龙,一言不发。
  “怎么,你现在害怕了,一点都不大义凛然。”独眼龙讽刺道。
  “我吊死在这里,你能跑得了吗。”花卷没有屈服,反唇相讥。
  “不跑,负责服务到位,马上报案,请公安来给你收尸。”独眼龙摆一下右手,回答道。
  “公安不是白痴,会查出你这个凶手。”花卷情绪激动,生气地说。
  “立即爆出新闻,花卷无钱、无房、无车、无妻,以自己的死,向社会控诉。”面对花卷的质疑,独眼龙立即给出一个答案。
 
 
第242章 软磨硬抗
  独眼龙胆大妄为,在花卷家里都敢这么干,真当警察是吃干饭的。
  花卷不服气地质问:“难道就不能查出真相?”
  楞了一会儿,独眼龙狡猾地回答:“真相是花卷在绝望中走上自尽的道路。”
  花卷无助地低下头,此时,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独眼龙是铁了心,必须要花卷承诺一个给钱的时间。
  花卷灵机一动,硬碰硬,对于独眼龙行不通,不如采取软磨,以情动人,诱导独眼龙的恻隐之心,大发慈悲,放花卷一马。
  “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对,有冒昧的地方,请老大多多包涵。”花卷献殷勤,主动开口赔礼道歉。
  “你没有冒昧,讲得很好,都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独眼龙反其道而回答,直接肯定了花卷。
  “我说过,老大比打人者更恶毒。”花卷承认刚才骂独眼龙的毒咒。
  “对我做出实事求是的评价,逼钱逼得要人上吊,难道还不恶毒。”独眼龙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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