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方打听,阿呆终于找到一位治疗精神方面疾病的有名老中医,在查看病者资料和把脉,掌握史金柱夫人的病情后,老中医说:“她得的是精神感冒,抑郁症我们称之为精神上的感冒。”
“精神感冒,那就是说夫人的病有挽救的希望。”阿呆听到「感冒」这两个字。
顿时,把对抑郁症的理解,一下子从神秘的迷雾中走出来,重新树立起根治的信心。
“在中医上叫做「痰迷心窍」,一口痰堵住了心窍。”
“怎么能把一口痰疏通掉呢?”
“让精神病人远离事发地或者事发时的心路,只要坚持培养一个人的毅力,每天不少于一万米的跑步。
当然,就夫人目前身体状况而言,不能跑也得快走,使她在汗流浃背、吐故纳新的过程中,慢慢地康复自己的心智。”
“用狂奔治病,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还要到我这里来,采取中药配合心理治疗,调理情绪,醒脑开窍,调整机体的脏腑功能,做些平衡阴阳的医疗工作。”
“我跑了不少地方,也找过不少专家,今天,听您老说得有科学道理。有句名言不是说,生命在于运动。”
“记住,要想有一个好的结果,首先必须要熬过艰苦的过程。”
阿呆紧紧地握住老中医的双手, 感激地问:“她这样瘦弱的身体,能熬过艰苦过程吗?”
第263章 考验毅力
不要什么事都怕字当头,熬过艰苦过程,这也是为了达到你自己想要的结果而要付出的代价。
老中医丢下这么一句话,伸手拍了一下阿呆的肩膀,走出医生办公室去查房了。
这句话很实在,非常现实,听上去让阿呆很无奈,又很感慨。
为了让史金柱夫人有一个好的治病休养环境,阿呆在风景秀丽的石塘湖边,买下一栋当地农民的二层楼房,请了一位中年妇女与史夫人一起生活。
阿呆负责史夫人傍晚奔跑锻炼。而中年妇女则担负史夫人的饮食起居,按时煎药、服用,每天上午陪同史夫人进行一个小时的瑜伽练习。
石塘湖素有「十里长湖」之称,离滨江市十多公里路,背靠大龙山国家森林公园。
东面是长江古道长风沙,留有诗仙李白的「相迎不远道,直至长风沙」和放翁陆游的「舻声已去雁翅浦,荻夹喜入长风沙」驻足吟唱。
湖面没有海的磅礴,没有长江的奔流,没有甘泉的清甜,但她拥有那份淡泊和宁静,湖水常年碧波荡漾,幽静雅洁,晶莹透澈。
水鸟贴着水面飞翔,水边金黄色的芦苇随风轻轻摇摆,用清风送来的自然气息告诉我们:这是天然的氧吧。
每天傍晚,阿呆都准时赶到史金柱夫人的宅前,陪史夫人一起,沿着多弯的石塘湖路,跑上三万米。
不分春夏秋冬,不管雨雪风沙,湖边都会出现这一男一女的身影。
有时,史金柱夫人大汗淋漓,喘着粗气不想跑,阿呆就鼓励她,搀扶着继续往前慢跑。
一次,史金柱夫人越跑越觉得喘不过气来,呼吸困难,累得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哎哟,喉咙干得像着了火一样。”
“喝口水,休息一会我们再继续跑。”阿呆松开史金柱夫人的一只胳膊,扭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喝。
“我不想再跑步了,简直让人难受得要死。”史金柱夫人发着脾气,找了一块草地,准备坐上去。
“要坚持住,坐下来就不想起来了,我们边走边喝水。”阿呆立即上前制止,并拉着她,想继续往前挪步走动。
“我的全身被灌了铅一样,浑身僵直,很难移动。腿下像是挂着十斤的铁板,抬不起来。”史金柱夫人说着话,整个人像糍粑一样,往地上一躺。
“奔跑后不能骤停不动,要继续慢走并作深呼吸。不然,血回流量减少,形成缺血,人要晕厥的。”
阿呆大声地说着道理,史金柱夫人一点儿也听不进去,不管怎么解释,从开始睁着眼,不耐烦地听,到后来干脆紧闭双眼,任凭阿呆叫破嗓门,她仍就岿然不动。
看着躺在地上的史金柱夫人,那痛不欲生的样子,阿呆心想,她毕竟过了花甲之龄的一个老女人,瘦弱的身躯确实扛不住这么高强度的运动。
但老中医说的“记住,要想有一个好的结果,首先必须要熬过艰苦的过程。”这句话,像是一把铁锤在不断地敲打阿呆的毅力。
想要熬过这一关,就需要极大的毅力克服重重困难,不断地咬牙苦撑,一秒一秒地把时间给熬过去。
极限,超越一个人的极限,那就是最后的胜利。
“尽管非常艰难,但是我们一定会熬过的。”阿呆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拉史金柱夫人起来。
第264章 病情反复
史金柱夫人满脸痛苦的神情,但她仍然咬牙坚持着,毅力无比地慢慢站起来。
阿呆心想,要根治史金柱夫人的「精神感冒」,苦心人天不负,必须要有卧薪尝胆的精神。
但不能以一个男人的体魄,来要求一位女士。更何况,史金柱夫人可是一位患有「精神感冒」的老年病人。
阿呆见史金柱夫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哄着史夫人一个人独立跑不行,那只能采取肋力带动的办法,发挥他超常的强大臂力,用两手搀扶着史夫人慢跑起来。
有时,史金柱夫人整个身体往下坠,双脚在地面拖。
阿呆就抬高胳膊,史夫人整个人如吊在单杠上一样,两脚尖踏着地面跑起来。
艰难地跑了一段时间,突然,史金柱夫人脚尖也不动弹了,只见她张着大口,「呜哇」地想呕吐。
阿呆把史金柱夫人刚刚放到地面,接着她就是搜肠刮肚,仿佛把整个身体都掏空,酣畅淋漓地呕吐一地,白白的呕吐物,泛着酸酸的奶馊。
然后,一阵恶心的粘液状呕吐物。
最后,连肚里的黄疸水都呕吐出来了。
呕吐完后,史金柱夫人的身体轻松不少。但是,表情还是痛苦不堪,用虚弱的声音哀嚎:“不让人好好地活,也不让人痛痛快快地去死呀。”
“伯母,这真是叫死去活来,病死去了,心智已经活过来。虽然人受了大罪,但是,大脑已经清楚很多。”
听到史金柱夫人刚才的这几句怨言,阿呆心里暗自高兴,知道她的思维慢慢地变得清晰,平时身体也不再怕冷。
阿呆在史金柱夫人精神状态好的时候,给她讲解一位叫阿甘的美国人,让生命奔跑起来的故事,希望她像阿甘那样奔跑。
阿甘是一位很简单的人,智商很低,所经历的每一阶段都不被常人看好。但是,他坚持着一个简单的信念:“奔跑,向前奔跑!”
他把自己仅有的智慧和勇气集中在一点,什么都不多想,只是凭着直觉,在路上不停地跑。
他跑过了儿时同学的歧视、跑过了大学的足球场、跑过了炮火纷飞的越南丛林、跑遍了全美国、跑到珍妮身边,并且最终跑到了人生成功和幸福的终点。
史金柱夫人病情好起来,可是好景不长,在万物苏醒的春天,「精神感冒」又突然反复,时有发作,整夜不眠,坐卧不安,控制不住没有明确对象和内容的恐惧,或是有提心吊胆的痛苦,情绪低落。
阿呆很烦恼,史金柱夫人又不能坚持正常跑步。
人们说久病成医,史金柱夫人也许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不太正常,她呆呆地看着阿呆许久后,哀求道:“给我打一针。”
“打什么针?”
“就是我过去经常打的碳酸锂呀。”
“为什么?”
“感觉到这几天,心里闷,头又有点晕乎乎的,怕又要犯病。”
“老天都知道,可以给你打一针,症状马上减轻,但从长远看,其实害了你,不可能一辈子依靠药物。”
史金柱夫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又要摔倒下去,幸好一旁的阿呆急忙给扶住。
她紧紧地抓住阿呆的手,苦苦哀求道:“就打这一针。”
阿呆看着史金柱夫人那憔悴的神色,心里觉得更加难受。但他慢慢扒开史金柱夫人的双手,坚决地回绝道:“绝不能功亏一篑。”
第265章 消除恐惧
阿呆在走廊上徘徊,心里想,如果把这一针打下去,那不是前功尽弃。
他忍住自己的怒气,走到门外,对正在做事的钟点工说:“老太这几天神态有点不大对,你要倍加小心,辛苦一下,注意不要出安全方面的事。”
“好的,小事我能看得住。可是,有时她硬要出门,我怎么办呢?”钟点工说。
“发我的微信,接到信息,我马上就赶过来。”
阿呆给钟点工交代一些注意事项,重新返回房间,平静地跟史金柱夫人说明这一针打下去的后果。
他说:“你看,一针打下去,你感觉是好了,整个人也轻松些。但是,又加重一次对药物产生依赖性。
而且,停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去打针,再来打针,对药物的依赖性更高,你还必须过度地吃药。这样,就会加重你的抑郁症。”
听完阿呆这么一番解释,史金柱夫人表现出好似绝望的神情,又坐到沙发上,不愿跟着阿呆继续跑步。
阿呆拽了几下,史金柱夫人还是不肯起身。
他干脆背起史金柱夫人,一直背到湖边小道上,放下她,但她还是赖在地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湖水,不想跑步。
一只蜜蜂绕着阿呆的头上飞舞,他在挥手抬头之间,目光远望,田野里的油菜花开了。
惊喜的阿呆像个孩童似的,迫不及待地望向湖的岸边,开阔的原野已染上片片金黄,层层梯地的油菜花错落有致,溢出浓浓的菜花香味夹杂着馨香的泥土气息,沁人心脾。
面对明媚时光,阿呆无暇欣赏,拿出风油精,想让史金柱夫人清醒一下,提起精神继续跑,完成今天的任务。
他把风油精瓶盖扭开,先倒在自己的指尖上,再用指尖揉搽史金柱夫人额角两边的太阳穴,辣得史夫人头两边直摇。
忽然,史金柱夫人像愤怒的母牛一样,也不知从哪来的巨大的力气,一头撞在阿呆的胸前。
阿呆猝不及防,被撞得仰面倒地。
可能是春天让抑郁症容易受到刺激,加上阿呆突然给史金柱夫人搽了风油精,史夫人两眼有点发直,对撞倒在地的阿呆大叫:“你是杀人犯。”
坐在地上的阿呆看着史金柱夫人一脸认真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用手中的风油精往自己的额上搽一搽,以消除史夫人的恐惧心理。
他也装出认真的面孔,盯着史金柱夫人凶狠地说:“我是杀人犯。”
也许是风油精的作用,史金柱夫人的额头两边先是一阵刺辣,接着头脑中是凉飕飕、清爽爽的感觉,怪舒服的。
史金柱夫人不记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但她知道了,阿呆手中小瓶子里装的东西是好东西,迅即要从阿呆的手中抢走小瓶子。
“想要这个好东西,得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阿呆把风油精小瓶子,在手中摇晃一下,揣进自己的衣袋里。
“你给我,你给我小瓶子。”
史金柱夫人急切地说着,并站起来,一把抱住阿呆的头,对着他的耳朵说:“不要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你。”
“开始跑步,你可不许累得耍赖。”阿呆从衣袋里掏出风油精小瓶子交给史金柱夫人。
天色已经暗下来,阿呆拍拍身上的尘土,拽着史金柱夫人,迈起没有节奏的步子,往前慢跑。
第266章 悉心照料
在阿呆的感染下,慢跑中的史金柱夫人,情不自禁地加速,再加速。
她跑出一身大汗,好像再没有如这般心无杂念享受到跑步的快乐,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慢慢地发生了变化,最起码看上去,整个人精神起来。
阿呆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至少史金柱夫人没有因为这个春天受到太大的打击,也就放心了一些。
初夏的一个星期天,一大早,阿呆带着秋水,邀请公司方强副总经理和史金柱夫人一起到石塘湖钓鱼。
阳光以夏天早晨特有的柔和,穿过薄雾飘洒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大地。
石塘湖笼罩在薄薄的雾中,湖面上似蒸发着一层渐渐淡去的水气,岸边青草沾着水盈盈的露珠。
偶尔也会有鸟儿从茂盛的草丛中窜出,惊恐地扑翅跃起,贴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飞向远方。
方强戴着一顶遮阳帽,穿着一身旧的工作服,扛着鱼竿,提着鱼篓,精神抖擞地走在前面。
秋水搀扶着史金柱夫人小心地踩着浅浅的草坪,滚落的露珠已经打湿鞋帮,俩人不时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感觉惬意极了,仿佛这一切都是为自己而生,为自己而长,实在不忍心打破这片宁静。
方强悠哉游哉地来到湖边,看好前面有水草的一大片开阔的湖面,在一块着实的土岸空地落下脚,不紧不慢地掏出烟,点上火。
一路欣赏着花草,秋水与史金柱夫人来到方强的身边,秋水好奇地问:“方伯伯,你怎么不钓,干嘛在这里抽烟。”
方强让出一块硬地,给秋水与史金柱夫人站好后,指着湖面说:“我在观察着水色和风向。”
“这有什么好看的?”
“钓鱼就像打仗一样,还没有摸清敌情,就慌里慌张地开打,结果惊动了敌人,跑得无影无踪,那不帮了敌人的忙吗?你们看,这里湖水浑浊,肯定有鱼。”
秋水笑着说:“这个道理谁不懂,水至清则无鱼嘛。”
“说得好,还有,你们再看,随着风向,湖面形成一个水溜,在这样的环境,会有鱼群顺着水溜,逆流而上,到有水草的区域来觅食。”方强拍了一个巴掌,接着说,“就在这里打窝。”
长长的鱼竿尖,弯弯地垂着一只装满大米的乒乓球,方强将它慢慢地移送到理想的位置,贴近水面,轻轻地一百八十度旋转手中的鱼竿,从事先挖好的乒乓球小孔中,大米泼洒到水中,像一颗颗雪白的珍珠,先后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