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苍老，但沈怀念觉得很耳熟，好像经常听到的样子。端详老头的面部，好像并不苍老的样子。
听老头的声音，绝对比她实习那家公司的老板年纪大。得有七十多岁的样子。但是看他脸上的皱纹，也就四十多岁。
而且，老头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很别扭，一点不像天然长出来的那么自然。沈怀念伸手一摸，手上被沾染了颜色。
沈怀念对化妆并不精通，也知道手上的颜色是女生化妆打阴影的颜色。这老头要真是七十多岁，还有化妆的爱好？
老头有点不愿意，道：“这小姑娘怎么这样？随便乱摸什么？”
再看向老头，刚刚被她摸过的地方，皱纹印淡了很多。老头不会是假老头吧？沈怀念拿出纸巾，沾上点水，奔着老头的脸就去了。
老头的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一边后退，一边对着沈怀念喊道：“你，你要干什么？”
沈怀念对着电梯口前看热闹的人小声道：“帮我按住他！”
刚刚配合的十分默契，沈怀念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结果她又使了眼色，众人往后退一步，谁也没上前。
好吧，自己来就自己来。反正老头七十多了又躺着，她就给老头「洗洗脸」而已，她的力气，还能比不上老头了？
“爷爷，您的脸有点脏了，我帮您擦擦啊！”沈怀念拿着被水浸湿的纸巾，就在老头的脸上蹭。
“哎，干什么呢？喂！”老头一个劲的抗议，但是仍然阻止不了沈怀念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心。老头冲对面喊着：“快过来帮帮忙啊！”
但是没有人上前。
随着沈怀念的擦拭，老头的真实面目一点点展现出来。等沈怀念用过了三张纸巾，把「老头」脸上的妆擦干净后，吓得顿时站起来。
“男……男……男神？”因为太出乎意料，沈怀念被吓得有点结巴。
刘瓒躺在地上笑了，支撑着地面一点点坐起来，看向沈怀念，伸出大拇指，“不错，你还是那么聪明，那么细心。”
这方法，不止一次对前来面试的求职者用过。但能坚持到现在的，只有沈怀念一人。
“我可是等你好久了。”刘瓒感慨道。
“男神，你不是在上学的城市工作？还是部门经理？怎么，怎么会在这的？”沈怀念满脸都是问号。
刘瓒乐了，“觉得家里好，就辞职来这边找工作了。自己的任务结束，人群纷纷散去，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刘瓒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了，忽而凑近到沈怀念耳边。
“刚刚说的，不会不管我，还作数吗？”
沈怀念顿时脸红到耳根，捂着脸顺着楼梯间慌忙跑走了。刘瓒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第185章 复印件
刘瓒之前也不是没说过这类话，但都是非常含蓄。沈怀念全靠猜，觉得刘瓒可能有那么两三分喜欢自己？
沈怀念以为，刘瓒去上大学，会遇见更多优秀的女生，慢慢就会把她忘了。结果，刘瓒不仅回来了，还跟她说这么明显表心意的话？
沈怀念回到家直接关上卧室门躺在床上，于沫沫问她面试结果怎么样她也没有回答。
怎么，说面试结果还不错，工作的事情有着落了，还能顺便谈个恋爱？想想客厅还坐个沈立舟，沈怀念说什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她现在，急需平复心情。
“叮铃！”手机响了，沈怀念打开手机一看，是面试通过，让她明天去公司办理入职手续的短信。
沈怀念一个苦笑。有刘瓒在，这面试没个不通过啊！她该不该说刘瓒利用经理职位，对她开小灶了呢？
“男神，这么做，不太好吧？”沈怀念打开聊天软件，跟刘瓒私聊说道。
很快，手机「叮铃」响一声，刘瓒回复了消息，只有一句话。“凭自己的实力，有什么不好的？”
沈怀念以为，面试官对她的态度，还有在电梯口前的情景，都是刘瓒安排的，包括这条面试通过短信。但其实，刘瓒也只是其中一个角色而已。
这两个场景，其他面试者也会遇到。只不过变量是面试官的态度，还有电梯口出场的「老头」而已。
“明天拿着身份证复印件、户口本复印件，去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刘瓒又发过一条消息来，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沈怀念想问问她能不去吗？虽说这家公司是她挑选的，但跟男神在一家公司工作。就算不是顶头上司，压力也是很大的啊！
在床上闷了一个小时，沈怀念终于下定了决心。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当然是坐稳了才好啊！男神不男神的，先放在一边吧！
毕业之后的日子加在一起，也就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工作。父亲这别想，母亲那也指望不上，找工作的事，就得自己来。
“妈，户口本借我，我要用。”沈怀念走到对面卧室，对于沫沫伸出了手。
“你要户口本干什么？”于沫沫的眼神流露出慌乱。
因为她和沈立舟户口本婚姻状况那一栏，现在是离异了。沈怀念不管用户口本做什么，只要翻开看，一眼就能看到。
沈怀念解释道：“刚刚面试公司来消息，说我面试通过了。得复印户口本明天办入职手续。”
“真的吗？”于沫沫一听面试通过，马上开心起来。“我就说嘛，我女儿一定行的！”
但是，于沫沫还是没有把户口本直接给沈怀念，而是自己找出户口本，自己拉着沈怀念，高兴道：“妈妈带你去复印！把你办入职的东西都拿着！”
于沫沫故意在客厅，路过沈立舟的时候说。他不是因为沈怀念不是他女儿，一直贬低沈怀念说她不行？看她行不行！
沈立舟没说别的，反而看向于沫沫，对她使眼色，让她注意点，别让沈怀念看到户口本上变更的内容。
这点心眼，于沫沫还是有的。从复印开始一直到复印结束，沈怀念看到的，就只有户口本的外皮，还有翻户口本的动作。
一个户口本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她看一眼都不行吗？反常的举动，反倒让沈怀念心生怀疑。
晚上，听客厅里没声音，对面卧室也安静下来，沈怀念掀开被子下床，迈着小步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打开房门。
客厅里，沈立舟正躺在沙发上打呼噜。沈怀念佝偻着身子，放轻脚步来到对面卧室门前，轻轻转动门把手，探头探脑先看看屋里的动静。
卧室的灯已经关了，于沫沫盖着被躺在床上，不知道睡着没睡着。
沈怀念先拍拍被子，于沫沫没反应，沈怀念打开床头柜，在里面翻找。
“沈怀念，你干什么呢？”身后传出沈立舟冰冷的声音。
沈怀念心中一惊。
第186章 无法确定
赶紧停下翻找的动作，沈怀念站起身来，回答道：“眼睛有点干，找眼药水。”
沈立舟往窗台上一指，“眼药水不就在那放着呢吗？又不近视，这么大眼睛看不着？翻抽屉干嘛呢？”
沈立舟没有走的意思，沈怀念只得拿上眼药水，回了自己的卧室。
听沈怀念关上门，沈立舟才扫了床头柜抽屉一眼，把于沫沫推醒。
“怎么不知道把钥匙藏起来？”沈立舟小声责怪道：“幸亏我没睡着，要是晚来一步，就让沈怀念发现了知道吗？”
于沫沫点点头，不敢多言，重新把抽屉锁上，把钥匙放到枕头下面。
“放这能行吗？”沈立舟小声呵斥道：“你睡着了一翻身，沈怀念不就找到了？你得找一个她想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你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不让沈怀念知道我跟你离婚的事吗？我好心帮你瞒着，可别因为你一时疏忽被她发现了，又埋怨我。”
于沫沫低头没说话，沈立舟冷哼一声，一甩胳膊离开。
于沫沫一直说沈立舟对沈怀念不够关心，他又不是父亲，对待不是自己女儿的，关心个什么劲？别人家的女儿，终归跟她没有关系。
没说沈怀念不是她女儿，没说他早就跟于沫沫离婚，他这个不是亲生父亲的父亲够关心沈怀念的了。于沫沫就是不知足。
“对啊！我可以看复印件啊！”强制回到自己卧室的沈怀念突然想到。既然是复印件，肯定和原件内容是一样的啊！
刚刚开心起来的沈怀念一瞬间心情又回到初始值。想的没错，但复印件在她手里吗？不是被于沫沫拿着，被带进了对面的卧室？
“刚刚直接找复印件多好！”沈怀念一个劲的后悔。
实在不行，再动身去找也不是不可以。不然，答案找不到，总有事没做完一样，别想睡好觉了。
沈怀念再次放轻脚步声来到门口，一开门，正看到沈立舟的脸。
“啊！”沈怀念一声惊呼，「啪」的一声把卧室门关上，以箭的速度两步蹦回床上，老老实实躺好。
沈立舟不是回客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门前？这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吗？吓死人了！
沈怀念不敢再有小动作，一觉睡到大天亮。今天要办入职，不容得她赖床。沈怀念赶紧起床，抓紧洗漱、化妆、换衣服。
“妈，我走了啊！”沈怀念打声招呼，拿起复印件就去赶公交车。
面试不是入职，不可能那么晚才上班。第一天，更得给领导、同事留下好印象。就是有刘瓒照顾，也不能太过分不是？
正好借着这着急的气氛快点出去，能看看户口本有没有不一样不是！
于沫沫一路护着，上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怀念走出家门，一边往外走一边翻看昨天复印的资料。待看到户口本复印件，「婚姻状况」一栏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
沈怀念本人那页依旧是「未婚」，没什么可怀疑的。但是沈立舟和于沫沫的，也不知道是印模糊了还是被人刻意涂抹了，沈怀念怎么努力也看不清。
「未婚」、「已婚」、「离异」、「丧偶」这四种可能都是两个字，沈怀念无法根据字数来确定。
“哎呀，真是！”复印有不清楚的地方怎么行？沈怀念站在公交车上一跺脚，有些着急。
再有几站就到了，也不知道复印件上有模糊的地方行不行。
复印件不在手，现复印也来不及了！沈怀念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进。
一样一样往外拿昨天刘瓒说的办理入职的必要材料，沈怀念试探性问了一句，“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吗？”
办理入职的专员抬起头，有些不愿，问道：“复印的时候怎么不看看清楚啊？现在的人啊，真是，有时间的时候不认真，等事到眼前了这行不行那行不行的。”
“不好意思啊，昨天我母亲帮忙复印的，今天才到我手。”沈怀念带着歉意道。
第187章 重新复印
沈怀念也没说谎。从于沫沫拿户口本开始，一直到早上梳妆完毕，她连复印件的角都没摸到，可不刚发现么！
专员的脸马上沉下去，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冲沈怀念伸出手，“拿来我看看，什么地方模糊了？不重要的话应该没影响。”
沈怀念把复印件递过去，解释道：“是我父母婚姻关系那一栏，不知道是不是复印模糊了，看不清楚框里面是什么字。”
专员拿过去一看，沈怀念说的没错，是看不清那一栏里写的是哪两个字。不过办入职，主要是沈怀念的信息。
“其他项都挺清楚的，应该没什么问题。把这张表填一下，在合同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专员递过两小摞纸来。
“合同期限三年，好好工作一般到时候续约再签。一式两份，都是一样的。一周之后给你其中一份自己保管好。”
沈怀念连连点头，按照专员所说去做。
“怎么了？”刘瓒突然出现在身后，问道。
通知沈怀念今天办入职，从上班开始，刘瓒一直在附近转悠。
假装看文件，实际上一直瞄着办入职这边。刚刚看沈怀念交材料的时间长了点，这不赶紧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专员叹了口气，拿起那两页复印件，道：“这两个地方，不清楚，是什么字都看不清。”
刘瓒没来的时候，专员的态度不说多好，但也没多差。刘瓒一来，沈怀念仿佛从专员身上看到了楚子茗的影子。
这，这也不怪她啊！
“没关系，该怎么填怎么填，流程正常走。”刘瓒说完，转头对着沈怀念，道：“尽快把这两张有模糊的复印件补齐就行了。清楚点啊！”
有经理发话，专员也不敢说什么。怕他走了专员态度有变化，刘瓒一直等到沈怀念把入职手续办完，陪她一同离开。
昨天刘瓒说过的话沈怀念已经没有心思想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块模糊印迹。复印件都是昨天一起复印的，怎么偏偏这两块不清楚。
“复印件的事，我觉得你应该回去好好问问你父母。”刘瓒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给个意见让沈怀念自己求证。
内容模糊，无非就是不想让沈怀念看到具体内容。要是婚姻关系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上面的已婚变成离异。
沈怀念的家事，刘瓒一个外人不便插手。
“男神，重新复印可以，但家里人想瞒我什么，继续瞒下去，模糊的地方不还得模糊？”沈怀念问了一句。
刘瓒点点头，沈怀念的怀疑不是没有可能。这点模糊不影响沈怀念入职，但有信息被遮挡，就怕有人不愿意。
“这样，你家人要是这点想瞒着你，就让她直接拿着户口本来公司复印。到时候我也不出面，都是陌生人，就没事了。”
沈怀念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为了能尽快复印出全部清晰的复印件来，下了班，沈怀念故意一脸沮丧的回到家，进屋一头栽倒在卧室的床上。
沈立舟没在家，可能是还没工作完。于沫沫倒是在家，给三口人做饭。看到沈怀念兴致不高，赶紧过去劝。
“怎么了女儿？一脸不高兴的？在心仪的公司工作，应该很高兴才对啊！”于沫沫拍了拍沈怀念的胳膊，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