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给她演示了几遍后，她试了几回都没有成功。小虎女儿走过来说：“奶奶，我教你个简单的办法，你一学就会。”
小虎女儿把微信点开，在当前的会话里找到小虎的头像点开，再点一下刚刚视频通话的记录就行了，小虎女儿教了她两回，她就学会了。
然后小虎女儿又教她怎样接视频电话：“奶奶，只要用手指头划一下这个绿色的就行了。”
兰香一次就学会了，笑着对小虎说：“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不如你，你不如我孙女。”
小虎说：“那也不一定，你和我爸比我们强，你看我们两个不用供老的，只是养两个孩子都觉得吃劲得很，跟你们比起来差远了。”
兰香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人哪能像我们那样吃苦呢？不是说谁比不上谁的事，那个年代就是那样，不吃苦、不死做，难道能看到你们饿死、老人过了臭在家里吗？
再说了你老子脾气犟又要强。不过如果他现在还在的话，看到你们几个还算争气，估计又要好高起来。唉，如果不死的话，87了，他会说普通话。”
第二天，小虎建了个微信家族群，把兰香的8个孩子、女婿、媳妇以及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全拉了进来，让女儿又教了兰香几遍如何用微信打接视频电话后，带她坐飞机到南昌，再从南昌坐高铁回家。
兰香到河边村以后成了村里唯一一个会用智能手机打视频电话的老人，她经常和小虎打视频电话，还要逗逗两个孩子，也给那些在外读书和工作的孙辈孩子们打视频电话问问情况、勉励他们。不过没多久，兰香就把村里的很多老人教会了。
兰香回了老家，阿玲产假休完也要上班，他们不得不请保姆带小孩。
在城市里请保姆太贵，一是太贵他们请不起；
二来，家里没有个老人看着，就是保姆和孩子也放不下心。
思来想去，只好到阿玲老家农村去请，求来求去，终于求了一个二姑婆来帮忙。
二姑婆答应来帮一阵，但不愿意丢掉田地里活，收稻子、挖红薯、种萝卜等要请假回去，自己的孙辈孩子有了病痛要回去。
不让回去肯定不行，只能是小虎和阿玲轮流请假带娃儿，把二姑婆替换出来，让她回去料理事务。
二姑婆干了几个月要回去带外孙女，阿玲只好再回去求人，好不容易求来了个大舅婆，大舅婆干到了放暑假，也回去了。
暑假里，小虎和阿玲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利用暑假培养孩子的自立能力。
经过近一个多月的训练，孩子会自己用勺子吃饭、有内急会喊了，于是他们开始找幼儿园，终于在孩子快满1岁8个月时，找到了一家愿意接收的幼儿园，条件是每个月比别的孩子多交500块钱。
了虽然一个月多交500块钱，但是小虎和阿玲还是对那家幼儿园感激涕零。
为二娃找到「安放」之处后，小虎和阿玲星期一到星期五上班时忙工作，下班到家忙于做饭、照应小孩，有时单位工作任务重，累得一进家门就想瘫在地上，可是两个孩子精力旺盛得很，小虎和阿玲哪怕是想缓一分钟都不行。
两人周末也得不到半点清闲，如果有一方要加班的话，另一方就要掰成两半用，既要带孩子又要做家务。
昨天是周五，阿玲的学校开例会，直到晚上7点多钟才到家，今天要加班，并且要求早上7点半前到校。
昨晚睡觉前，小虎对阿玲说：“女儿明天上午8点10分要美术课，你把她吃的搞定了之后才出门，她挑食，我搞不定，我和儿子随便弄点吃一口就行。”
为了避免孩子在家里盯着电视看，小虎和阿玲商量着周末给孩子报半天的课外兴趣班，同时还可以拓展思维、结交新朋友。
阿玲听了之后有点生气，但可能太疲惫了发不出火来，愣了愣之后淡淡地说：“要得。”他说完就躺下了，没几分钟就呼呼地睡着了。
早上6点钟，阿玲起床，给女儿做火腿肠蒸鸡蛋。小虎躺在床上听她在厨房里「当当」地搅鸡蛋，想起床又懒得起来。
不一会，小虎有点迷糊要睡了，又听到阿玲「轰轰」地吹头发，小虎又有点想起来，但还是赖在床上。
阿玲吹好头发，钟「当」地敲了一下，6点半。阿玲收了吹风机喊女儿起床，女儿磨蹭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起来了，她是典型的晚上不愿意睡、早上不愿意醒的那种孩子。
第171章 心理防线
小虎时常觉得12岁的女儿心智却好像只有8岁左右。她以前爱留长发但不爱洗头，后来小虎给她规定两天洗一次头，监督了一段时间后，她养成这个习惯。
她那个慢条斯理的节奏卡在哪个点谁也说不准，一旦卡上了谁也无法撼动，不管多早还是多晚，她说要洗头，就要洗头，谁也无法阻止。
不一会儿，她也「轰轰」地吹头发，阿玲急得直跳脚但只能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快点呀，要不然，你要迟到，妈妈也要迟到！”
“快点哈，妈妈先走了，你自己吃完了就去上课哈，再不走妈妈就真的要迟到了！”
“我走了哈，你再不吃，鸡蛋就冷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小虎躺在床上听阿玲催女儿，想起床但又不敢，他怕他加入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另外他知道他出场是兜底的招，不能老使，使老了就不灵了。
所以他耐着性子，躺在床上听到阿玲「嗙」地一声关了门，紧接着女儿「啪」地一声关了吹风机，就在他准备起床时，恰好从小房间里传来儿子的干嚎声：“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小虎掀了被窝走出房间去抱他，顺便对女儿喊了一声“昕宝啊，要迟到了哈！”
女儿慢条斯理地答了一句“哦。”
小虎没有接着催她，把儿子抱过来放到自己的被窝里，想哄他再睡一会儿，可是没有效果，儿子一边往外爬一边嚷：“我要起床，我要起床”。
“好，老爸穿了衣服再给你穿。”小虎三下两下穿了衣服，过小房间来给儿子拿衣服，回去时却发现他趴着像还要睡的样子。
小虎观察了一下，放下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刚刷了几下牙，儿子又开始嚎：“妈妈，我要起床！”「妈妈，我要起床！」……
小虎没有理会他、任由他嚎，直到把牙刷好，才打开卫生间的门对他说：“麟宝，等一下，爸爸洗漱完了就来给你穿衣服起床哈！”他稍微安静了一点。
小虎洗了一把脸、出了卫生间，到客厅里去给儿子找袜子，顺便提醒女儿一句：“把上课的东西都带齐了哈。”
小虎还没给儿子穿好衣服，就听到「嗙」地一声，女儿出了门。
小虎给儿子穿好衣服出来，看到餐桌上摆着三个碗，一个小瓷碗不知道她拿来干什么的；
一个小铁碗里面有一把勺子，还剩了一些鸡蛋羹；
另一个中号瓷碗，里面的鸡蛋羹被挖去了小半壁江山。
餐桌上除了三个碗外还大包小包、大盒小盒地散了一桌的药，这些是前几天儿子拉肚子、女儿感冒、阿玲咳嗽从小区外面的门诊里开来的。
桌子上、桌子底下还散了一片片的面包屑，凉床上、凉床下，茶几上、茶几下，面包屑也是一摊摊的。
在这些面包屑间还杂了很多黑黑的小糊块，这是两个孩子吃饭、吃水果、喝牛奶等滴溅到地上造成的。
凉床上、椅子上胡乱地堆了些衣服，两张椅子之间的小茶几上落满了粉白的小屑屑，那是因为前天晚上儿子把摆在小茶几上的一束干花剪了。
这个家就这样，星期一到星期五早上7点10分左右，全家倾巢而出。
小虎坐地铁，阿玲开车把两个娃儿都拉到学校，一个六年级、一个读幼儿园中班。
通常晚上7点之前全家都回来，小虎偶尔加班，回家的时间就没定数，虽然只是单位的一颗小镙丝钉，但只敢顺着螺纹往里铆劲，不敢有丝毫懈怠卸劲，因为对他来说，那不仅仅是份工作，而是一个事关一家温饱、事关能否在城市里站稳脚跟的大事。
阿玲的学校因为有课后服务，所以提供晚餐，小虎的单位也为加班的人提供晚餐，但两个孩子特别是女儿对学校里的伙食总是横挑眉毛竖挑眼。
她消化功能不好，这一点很像小虎，要不是秋姿的帮助指点，小虎就会因体重不够而当不成兵。
为了不让孩子饿肚子，阿玲常常要早早地起床给两个孩子做早餐，让他们吃了之后再去学校，下班回家后尽管很疲惫了还是要撑着给他们做晚餐，但两个孩子多半不仅不领情还时常表现得一脸嫌弃。
早上催着两个孩子吃完后，基本上就火烧眉毛了，锅碗瓢盆筷只能立于它们的功能位等主人归来。
小虎就算加班也不吃单位的晚餐，因为去吃晚餐更加耽误加班的时间，导致回家更晚。
如果小虎下班到家了，阿玲他们还没到家，说明他们在学校吃晚餐，小虎就从冰箱里捡两个周末时做的馒头、倒一碗牛奶或是盛一碗他们早上没吃完的稀饭，丢进蒸锅里，然后开始收拾两个孩子早餐留下的烂摊子。
有时小虎收拾完了他们才到家，有时小虎还没收拾妥帖他们就到家了。
一到家，女儿把书包随便往哪里一扔，就去阳台喂她的三只仓鼠不想有人打扰她，儿子要玩玩具必须要有人陪他。
阿玲多半是叫三五声也不「嗯」一下，这个时候她只要脚一迈进家门就想躺着巴不得没人理她，她也不想理人。
可那毕竟是她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要不了5分钟儿子就要拉小虎陪他下楼去玩，阿玲必须看女儿弹琴、洗衣服、监督女儿完成作业，有时还要完成工作赋予她自己的「家庭作业」。
待到楼下老太太们跳完广场舞，经三番五次催促后，大概9点钟儿子才愿意回家。
这时，小虎和阿玲就要和两个孩子斗智斗勇，争取10点钟前把他们弄上床。
上床后，阿玲还要给儿子讲故事，一个接一个，到她语无伦次、胡言乱语时，儿子还清醒得很（因为他读幼儿园中午午睡时间长得很），「妈妈，你讲错了」「妈妈，你是睡着了还是在想故事」「妈妈，再讲一个就不讲了」。
因而，周一到周五不管地上有多脏、家里有多乱，都不会突破小虎和阿玲的心理防线。
第172章 家有儿女
小虎问儿子今早要吃几个饺子。他说，要吃5个。小虎煮了15个，饺子是周末的时候阿玲包的，包起来冻在冰箱里。
饺子下锅之后，趁这当隙小虎把旋转拖把用洗洁剂洗两道再泡起来，儿子趴在厨房的地上玩防潮箱子里的米。
他很喜欢玩米，有时候他们回家吃晚饭，姐姐要做作业，妈妈要做饭，小虎没有回家，没人陪他玩，他就玩米，把米洒了一地、把玩具车埋进米里是常事。
小虎和阿玲从不阻止他玩米，因为他们觉得玩米总比看电视好。
饺子出锅后，儿子只吃了3个半，剩下的小虎全吃了。吃完饺子，小虎问儿子要不要看会儿电视，他喜出望外，小虎打开电视，给他找了个他喜欢的赛车动画片，就去收拾锅碗瓢盆。
小虎收拾好餐桌和厨房后，开始扫地拖地，先扫房间再扫餐厅客厅，换个扫把再扫厨房。
餐厅客厅扫完聚拢了一大堆渣渣，要不是里面夹杂着大量面积屑的话，和扫了一截马路牙子没有区别，小虎盯着那堆渣渣忍不住想笑。
小虎快拖完地时，手机响了，是女儿打来的，小虎划开接听。没等小虎说「喂」，就传来重庆话「爸，我下课了」。
前些年小虎力主不让她说重庆话，可是她在学校里和课后的语言环境好像重庆话占主流，阿玲在这方面也落实不好。
小虎没办法，只能管好自己，一进家门就说普通话，即使他们三个的普通话都比小虎说得标准，小虎也要坚持，目前来看小虎的努力在儿子身上有些效果，他也很少说重庆话。
“下课啦，哦，那就回家吧。”小虎回了一句，可是他还没听清女儿是不是回了一声「哦」就听见电话挂断了。
拖完地，小虎接着去扫阳台，这个阳台面积还可以，可惜形状不规则，不过这是阿玲的花园、女儿的宠物园，儿子有时候还来这里撒尿给花花吃。
鱼缸两个一大一小；
仓鼠笼两个一样大，一蓝一红，除了仓鼠外女儿还在阳台上养过兔和狗；
一棵葡萄、一棵石榴、一棵三角梅、一棵栀子花、一棵双色茉莉、一棵桂花，几盆颜色各异的矮牵牛、几盆藤牵牛，还有什么睡莲、鸟罗、木槿以及一些小虎叫不上名的植物，有的挂在栏杆上，有的盆栽于地上，有的放在架子上，摆得人几乎不能通行。阳台上的4个架子，有3个是从小区的渣场里捡来了。
扫完阳台，小虎开始用水冲，正冲着听到女儿开门进家。小虎没有停，继续边冲边扫，她走到阳台门边隔着玻璃笑着冲小虎摆手打招呼。
小虎笑了笑说：“回来啦！”她回了一句“嗯。”就走开了。
小虎说：“你的那只仓鼠没找到哟。”
“啊？那它一定掉下阳台了。”她头也不回地说。
昨晚她喂仓鼠没关好笼子，睡前发现红色笼子里的那只仓鼠跑了，这已经是它第3次逃跑了。
小虎说：“真要是摔下去就好了，就怕找不到死在家，大热天长蛆臭死人就麻烦了，哎抓紧时间做课后作业哦，中午还有钢琴课，弟弟还有体能课哈！”
女儿大声地叫起来：“哎呀，知道啦！”
小虎没有再说了，琢磨着她到底是懂事还是不懂事，同时回忆自己小时候的情况，两下对比，好像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虎冲完阳台，把两个卫生间里的垃圾袋、客厅里的垃圾袋、厨房里的垃圾袋提出去。
丢完垃圾回来，儿子对小虎说：“爸爸，我不看这一集，这一集里有鬼。”
“那就不看了，去问姐姐中午吃什么？”小虎说。
“叫个披萨外卖吧！”女儿在房间里嚷道。
“哦耶，吃披萨喽！”儿子兴奋地喊起来。
小虎忙不过来，也懒得做饭，于是说：“来，昕宝，拿爸爸手机去自己点。”
“来啦！”女儿答应了一声走出房间来。
小虎继续收拾整理，1点多钟，小虎对女儿说：“走吧，出门了，弟弟要去上机器人课了，你的钢琴课还有一阵子，你是等会走还是和我们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