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你的手机又没调静音？！”
“对不起，老师！”
不得已，上课只好关机。等下课，一开机又吓一跳。一堆莫名其妙的短信。
“曾可，在上课吗？”
“下课了吗？”
“想你想的无法集中精力听课。”
“如果你能回我一个电话或者短信多好……”
全是李毅的短信息。
……
大二下半学期，我看到自己周围很多老乡、朋友都选择谈恋爱。
湘籍老乡聚会的时候，她们看我一直一个人觉得不可思议。
“曾美女，你的男朋友呢？”
“我没男朋友。”
“不会吧？我们华大号称理工天下第一，男女比例极不协调，所谓僧多粥少，狼多肉少。你竟然能独善其身？”
“我们宿舍的沈晴理也没谈恋爱……”我把焦点转移到沈晴理身上。
“是上次送你过来的美女吗？你们俩会不会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就装吧？”
“装什么？”
……
这事以后，我在心里开始认真考虑李毅的事，因为我从小就害怕别人说我不正常。
何况这次还连累了沈晴理，就更要好好考虑了。是不是我答应了李毅的追求，和他谈恋爱，他们就认为我正常了……这样，晚上李毅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支支吾吾的接了。
“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
对方是兴奋的声音。
我们两人迅速确定恋爱关系，我发现李毅的性格跟我其实很像，他爱憎分明、冲动易怒，是个性情中人。
我也是，只是我被压抑多年，遇到他后终于一次性释放爆发了。
他看到我对运动的热情，便开始着手训练我。那段时间，我的上课考勤记录一路飙红，很多老师我连面都没见过。
沈晴理看我陷进去了，每次上课点名的时候，都想办法帮我糊弄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她甚至逼迫社团里大一的新生去帮我代课。
李毅把我训练成男女混双的业余选手，我们俩搭档开始在学校参加各种挑战赛。
每当高高跃起，挥洒汗水的时候，我感到封闭多年的曾可重新活过来了。
这天我们俩在体育馆训练，因为高强度的运动，我头发湿透，脖子、上身全是汗。
体育馆没其他人，我便仰天躺在运动馆的地板上休息，我缩着双腿，双手枕在脑后，专注的欣赏，场馆屋顶的桁架结构。
“曾可！我能做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李毅走过来，趴在我身边凑在我耳边说话。热气呼在我的耳朵、脖子里又痒又麻，我咯咯笑。
“李毅，我从来没有这样活过，真好！谢谢你！”
“还有……”
他起身看着我的眼睛，突然低头咬住我的嘴唇，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这就是传说中的接吻？我感到自己的双唇被他吸的生痛，温热的舌头贴着我的牙龈，这是要做什么？
我轻轻张嘴，他的舌头迅速在我的口里搅动，我一动，他更激动了，一双手紧紧固定住我的下颚和脖子……
“咳！”
我吓的从地上跳起来，今天约了沈晴理一起吃晚饭。竟然忘记了。
李毅起身，坐在地上侧过身，低着头。他想掩饰自己的情绪。
“晴理！刚才……还有其他人看到吗？”我很尴尬。
“我进体育馆的时候，看到好几拨人拿着羽毛球拍出去了。”
“啊？！”
“至于有没有人恶作剧用手机拍照，我就不知道了。”
“啊？！”
“曾可，起来。沈晴理，今晚不能一起吃饭了。我此刻只想单独和曾可一起。”
李毅低头拉我起身，收拾运动器材，带我走出体育馆。我疑惑的回头看沈晴理，她看着我笑。
我怕她生气，对她微微摇头。她看到快速点头，做了个让我快走的手势。
晚上在学校食堂吃饭。
“为什么？不能和晴理一起吃饭。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问。
“那我呢？”李毅生气的说。
“男朋友！”
“我今天，就是不想见到她。”
“别无理取闹，好吗？”
“谁无理取闹？！请记住，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还有今天的接吻不过瘾，晚上再来一遍……沈晴理她就是故意的！这就是你的好闺蜜！”
“李毅！你属狗吗？别忘了当初是沈晴理给你我的电话！”
我说着，筷子一扔。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没追出来，我的眼泪涌出来了。
我一个人坐在学校小花园的石凳上，手脚开始发抖。我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曾可！李毅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他一定会再找你的。”
“他冲动，直率！不正是你欣赏的吗？”
“沈晴理，一定不是故意的……”
……
“曾可！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半天。是我太冲动了，你能原谅我吗？”
“李毅，你终于找到我了。我也为你不要我了……呜呜……”
“怎么舍得？”
我们俩在小花园的石凳上紧紧相拥，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抚摸我的后背安慰我。
华大的清晨，我常常一个人拿着书本过来小花园阅读，看到有情侣在石凳、亭子里相拥、接吻，会赶紧躲避视线。
心里腹诽，这是校园公共场合，这些小情侣太不注意影响了。
费尽千辛万苦考华大，就是为了谈恋爱吗？清晨的大好时光不用来看书，却沉迷温柔乡。
生活就是这么戏剧，曾可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也成为其中一员。浮浮沉沉，无法自拔！
第二十五章 初恋的曲折——
——25初恋的曲折——
“曾可！你怎么啦？”
“我是不是疯了……我今天竟然和李毅生气，扔了筷子就走，跑到东小花园，一个人哭。一点都不像我。”
“然后呢？”沈晴理看着我的眼睛笑着问。
“然后他找到了我……”
“然后呢？”
“他……你别问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嗯！我管不了你。但是女人除了要会管住自己身体还要会管住自己的脑子。曾可你说了？”
“对！幸好我有胸，智商也不是平的。”我笑着说。
“哈哈……有你这样夸自己的吗？”
……
两个月后，学院组织建筑专业大二去廊州分校进行测量学实习。
我们这一去要半个月时间。听说那边条件艰苦，沈晴理的妈妈知道后，心疼坏了，特意到学校给她送了许多零食、水果。她知道我和晴理关系最好，还单独给我准备了一大袋。
“曾可！我也去好吗？听说那里有清朝皇帝的陵墓，我想去看看。正好在那里陪陪你。”
“可是……”
“廊州分校我有同学在那里，住的地方你不用管。我们从谈恋爱，还从未一起出去玩过，你们每天结束测量任务就给我打电话。”
我和李毅自谈恋爱以来，虽然吵过架、拌过嘴。但是，我们总能从对方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因此最后都能用包容化解。
晴理妈妈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廊州虽然是个偏僻的小县城，但是吃的东西都能买到。
而且有李毅和他一帮哥们作陪，年轻人在一起，常常晚上大排档、ktv放肆玩闹。
周围的同学、老师都觉得我变了，连带测量学实习的老师都觉出来了。
“曾可，是不是谈恋爱了。人比以前漂亮、开朗了。”
我听了，点点头。
“你不知道，你刚进校，一身的阴郁气息。我还特意给你们辅导员打电话，让他留意你。怕你想不开。”
“啊？！谢谢，老师的关心。”
……
这天晚上，李毅叫了他哥们宿舍几个男生，还有家属（女朋友），我叫上沈晴理。在县城一家ktv唱歌、喝酒。
“李毅！曾可！情歌对唱来一首。唱的不好，罚喝交杯酒。直到我们哥们几个群体举手通过才行。”
我心想这是什么规矩，唱的好不好又没有评判标准，还不是他们几个说了算了。
这种场合我不能多说话。李毅把话筒递给我，开始点歌。我看到ktv点歌界面有个打分选项。
“80分才算过。”
“不好！不好！李毅带你媳妇喝酒。”
“我不能喝……”
“不好！不好！”众人齐声高喊。
我无奈，李毅拿了酒杯，弯腰向我圈过来。如此反复喝到第5杯我的头开始发晕，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
“我媳妇，不能再喝了。她一个理工女能把歌词唱对就不错了。80分对她太难了。”
“她不喝，你喝！”
……
有一刻，我口干舌燥，胸口就像有大石压住一样。
“李毅！李毅……你在哪？”
“曾可！醒醒。”
我睁开眼，看到这里是廊州分校的学生宿舍，宿舍其他人出去做测量了，只剩沈晴理留下来陪我。
“晴理，李毅呢？”
“他走了。”
“啊？！他怎么提前没和我说，我的手机呢？”
我找到手机打开一看。
“曾可！我走了，我们分手吧！”李毅。
……
“呃！”
廊州分校的女生宿舍久久回荡着曾可，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她的声音夹杂心脏撕裂的痛，宿舍楼搞卫生的阿姨听到，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是谁家的孩子，心里太苦了。
我哭了很久，后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
我盯着杯子里的咖啡，眼泪滴了下来。即使过去了5年，当初心口撕裂的痛还在……
“曾可！我……”
“李毅，我的心好痛。你可能不知道，我当初有多爱你。”
“你想知道廊州分校最后一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听……你说。”我的泪眼止不住。
“那晚其实是我朋友自作主张的恶作剧，他们提前给我们两个在宾馆开好了房间。
而我并不知道，我喝多了，睡梦中感觉有女人趴在我怀里，我以为是你……没想到中间清醒看到沈晴理的脸，我吓坏了，急忙起身，连夜回了北京。”
“我……我觉得我以后再没脸见你和沈晴理了，于是给你发了分手的短信。”
“沈晴理？怎么会？”
女人除了要会管住自己身体还要会管住自己的脑子。
到今天，沈晴理的话还在我脑子里回响。
此刻我的泪水，不仅为自己，还为我本科最好的姐妹晴理，那些年她每天面对我，心里有多痛，多难……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难怪我准备考研的时候，问她为什么不一起考。她说，只想尽快离开华大校园。
我上研后搬到学校研究生部，她在北京上班，却从未主动来学校看过我。
我还以为是我的原因，因为我研一抑郁症发作，封闭了自己。
李毅低着头，这个秘密压在他心头多年，他早就不堪重负了。
“我也想过要负责，回去找沈晴理，但是我不喜欢她，开不了口。当晚发生的事，我问过廊州分校的哥们，他们说……”
“什么……”
“他们几个一起把我们送到宾馆，要走的时候沈晴理留在后面说是手机落在宾馆房间了，让他们先走。因为宾馆就在学校里面，他们几个并没在意。”
“一年后，我释怀了，想找你解释……但是你换了手机号码。我去你们上课的教室偷偷等你，你每次都和沈晴理腻在一起。就一直拖着。”
“后来听说你考了建筑系的研究生，我从上海回校去找你。有人说你去了上海实习……
我就想着，说不定在上海能碰到你。我每次坐地铁都刻意观察，生怕与你擦肩而过。”
“我竟然连和你擦肩而过的缘分都没有……”
“后来，同学聚会我又回了华大。这次我终于打听到你的联系方式。他们说你在建筑系研究生群里是个奇葩。没几个人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为了你的电话，我朋友动用了他导师的关系。”
“网络上又出现了神秘男子的报道，你为了他在学子酒吧，砸车闹事……”
“没想到我们的初恋故事这么曲折有趣……”
我举起手里的咖啡和李毅轻轻碰杯。
第二十六章 相爱相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