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相爱相杀——
按照公司概念设计大赛的操作规程，今天是出比赛结果的时间。
我坐在电脑前，不敢打开公司主网页。虽然，我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结果不重要，师傅说过，太注重结果会失去历险的乐趣。但是，我心里紧张，手心出汗，我害怕失望。
“曾可，恭喜你！”
“啊？！”
“你没看通知吗？你的idea生长，获得创意概念一等奖。”
连云走过来笑着和我说话，我看她笑的自然，心里疑惑。按道理我们是竞争对手，对手成功，就算是祝福，心里也会泛酸水的。
“你呢？”我问。
“三等奖。”
“你好棒哦！”
此刻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在我心里连云的建筑知识和理论水平还停留在本科入门的阶段。
她能进东华我就挺惊讶，进AD我相信是因为陈志国说的「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快速打开公司主网页。
一等奖 曾可 生长；
二等奖 乔治李 挣扎；
三等奖 连云 智慧；
「智慧」？这也是建筑设计的idea。怎么不写绿色、节能、环保，岂不是更贴切？
再加上「可持续发展」理念，全套了。这不是照搬教科书嘛？
电话内线响了。
“吴总！你找我？”
“恭喜你！黄总、谭院长都对你的idea比较满意。按照比赛的规则，由获胜的设计部完成设计方案。你好好准备吧。把生长的概念设计细化后，周四提交给我。”
“好！”
……
晚上，我正在电脑前做概念设计文本，想到李静雨最近就像消失了一样。
我的性格被动的很，她若不给我打电话，我是想不起她的。
她以前追陈志国追的辛苦，没想到现在，追张梁秋也处处碰壁。
这两个男人，就像打上了曾可的专属标签一样，想要改变他们的心意基本不可能。
按理，李静雨性格外向，大大咧咧，人长得漂亮，家境又好。正是时下男人们喜欢的类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又想起沈晴理的话：
胸大无脑，或者无胸无脑的女人，要么等着男人愚弄，要么等着男人厌倦愚弄。因为太蠢，男人连愚弄她都失去了兴趣。
手机响了，我顺手接起。
“曾可……”
我看手机屏幕，沈晴理。刚才我还在想她，她就给我打电话了。
“晴理！”
“我下周一来上海开会，我买了周六的机票，提前来找你，聚一聚。”
我想到陈志国说过，这周末他不回来了。
“你别订宾馆了，来住我家，陈志国这个周末不回来。你正好陪我！”
“好呀，正好让我参观你们温馨的小家。”
她在电话那头语气轻松，让我无法联想当年她对我和李毅做过的事。
“晴理，你知道吗？李毅也在上海。说起来，我和他虽然分手了，但校友的情分还在，要不要我们三个人聚聚？他上次找到我了……”
我在等待沈晴理的反应。
“哦！很久没见，在一起也没什么共同话题。算了吧。要说，他可能和你有共同话题，毕竟你们都喜欢羽毛球，我不喜欢。”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怒火蹭一下上来了。
“沈晴理！你就装吧！”
“你都知道了？”
“对！全部。”
“但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他是注定和你有缘无份的那个。”
沈晴理语气平淡，就像在描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实一样。
“我错怪你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对我，对李毅还有一丝丝愧疚。今天看来，你还是沈晴理，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的良心，你的羞愧之心呢？”
我句句紧逼，为的是让她难堪，最好能生气。
“见面我们再说。”
“你？！”
我气的直接挂断，手机顺手摔沙发上。犯错的人不仅没有羞愧之心，而且在冷静的陈述客观事实。
这样的人，竟然美其名曰自称是我最好的朋友，真想用刀子挖开她的心口，看是红的还是黑的。我咬牙切齿，无法冷静。起身一个人来到阳台吹风。
……
“曾可！我觉得李毅并不适合你。”
“为什么？”
“他性格冲动，火爆。将来可能会有暴力倾向。”
“晴理，找对象就像买衣服和鞋子一样，合不合适只有我自己知道。”
“晴理！我该怎么办？李毅不要我了……”
“傻瓜，你不是还有我吗？”
“可是，他们说只有在大学谈恋爱的美女才正常。我不想变得不正常。”
“原来，你在为自己顶着建筑系小美女的身份，却不谈恋爱而愧疚。”
“我和你不也一样吗？何况，我们为什么要按照别人的期望生活。我带你去参加我北京的朋友聚会，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社会精英。我们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可是，我不想。”
“你必须想！因为你如果不往上爬，别人就会占领比你更高的制高点。你愿意被人压制吗？”
“但是我又没有你那么大的勇气怎么办？”
“咬牙坚持！还有傻瓜才会白白浪费机会。曾可，不要让我小看你。”
“所以我准备考研？你考吗？”
“我不需要！而且我想尽快离开华大校园。”
……
“曾可！你怎么啦？”
“晴理，我的手机丢了。从廊州分校回来就找不见了。”
“丢了正好！你正好安安静静的调整自己。”
“我已经陷入封闭状态了，你没发现，我现在除了能和你说几句话。其他人和我聊天，我都无法组织语言了。他们以为我是个结巴。”
“没事，你和我说就是了。还有，谁说你是结巴。我现在就去打他！”
“曾可！你的世界是不是特别美好。我每天看你独自坐在床上，呆呆看窗外。你看到什么了吗？
那是什么样的世界。我知道你说不出话，但是你一定能听到我说话。
对吗？今天建筑设计的老师，点你名了。她说曾可，概念新颖，从来不落俗套。还有一个小学弟向我打听你的电话号码？我问他为什么？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听说有个曾可学姐，建筑系的男生没一个有她的电话。他想打破这个魔咒。
你看，你一不小心，成为建筑系的高冷女神了。虽然只有我知道，你只是不喜欢主动和人沟通而已。你有自己的世界。”
我一个人站在昏暗的阳台掩面哭泣。
第二十七章 腹黑的曾可——
——27腹黑的曾可——
第二天，我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去上班。打开公司电脑，找到吴总的邮箱，把昨晚完成的概念设计详细方案发给他。
发完后，我实在盯不住了，趴在桌上休息。按照大赛规程，接下来OD会开部门会议，具体安排宁乐市地标建筑的设计图纸绘制。
因为之前被吴总算计过，昨晚我悄悄在方案里做了手脚，我把几张关键概念图纸删除了。设计理念的阐述，和建筑命名并没有写具体。
“曾可！曾可！”
“啊！”我起身，一摸嘴角有口水，我揉揉眼睛，看到张玲站在我身边，看我笑。
“玲姐，昨晚赶方案，没睡好……”
“呵呵……你的睡相太可爱了，刚才有几个恶作剧的男同事，拍了照片发群里了……”
“啊？！”
我掏出手机一看，陈志国有两个未接。
“师傅！”
“曾可，你又出名了。昨晚你干嘛了？一晚没睡吗？”
“赶方案……还有……接了沈晴理的一个电话。”
有些事情我不想让陈志国了解，比如我、李毅、沈晴理的事，还有我偷偷在方案里放水的事。
这些事情阴暗的内容太多，我不想影响他。而且陈志国是一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我怕他对我失望。
“沈晴理？”
“她周六来上海，下周一开会，你周末不回家，我让她陪我住。”
“太好了！我下周抽时间回来看你。天气预报，说下周连续下三天大雨。”
“跟下大雨什么关系？”
“下大雨，工地无法施工，我就可以溜回家了。”
“呵呵……我听说过，一周情侣、一月情侣，第一次听说，大雨情侣……”
“我们就是！想你！”
“曾可，吴总，叫你！”
……
“曾可，宁乐市超高层项目，是我们OD成立以来，获得的最大的项目。当然你是最大的功臣，但是你是实习生，对我们部门的职称评选没什么帮助。”
我一听，心越来越冷。
“然后呢？”
“赵冲，赵组长，为东华效力15年了，但是他的职称一直上不去。今年3月份正好有一次申报高级工程师的机会，你也是AD的一份子，我和几个组长开会，决定把宁乐的案子挂到他的名下，帮他一把。曾可，你以后评职称了，我也会这么做。”
“可是……”
我的眼泪出来了，嗓子哑了。
“AD，目前我是部长，我有权决定，项目小组的成员名单。”
“你？！可是……你知道我为了「生长」付出多少吗？我连续一周加班，黑白颠倒，还差点晕倒……
你无视我的劳动的成果，把我的方案直接给了赵冲，仅仅因为他三月份要评什么，狗屁高级工程师！”
我紧紧咬住下嘴唇，眼泪流下，直直的盯着吴总看。他眼里有不忍，但仅仅是一瞬，很快被坚毅的神情替代。
“你没听明白吗？OD是一个整体，不允许搞个人英雄主义。你是实习生，就算能做宁乐项目的主设计师，对我们OD没什么意义，而且还浪费一个高工职称的名额。”
听到这里，我低下头，无话可说。
……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久久睡不着。这个结果似乎是我意料之中的，所以除了内心还有稍许挣扎和不甘心外，我情绪很稳定。
陈志国打来视频电话。
“曾可！怎么又变成忧郁小美人了？”
“陈志国，我又被涮了。宁乐超高层，赵冲是主设计师，因为他今年三月份要评高工。今天下午部门开会刚刚下达的决定。”
“你还好吧？”
“还好！我好像已经变得麻木了。从广州天河B广场的案子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在东华的定位了。
我是无私出卖脑力的实习生。没有好处的事我被推到最前面，有好处的事就会被推到最后面。”
“我感觉自己很没用。”
“啊？！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保护好你……从广州天河B广场开始，我已经感觉到了。公司对实习生采取的是边缘化的政策。如果……如果我能待在设计部，可能你的处境会好很多。”
“没事的！你不用愧疚。我才不信这世界上有万能的人。如果你真的那样做，我反而觉得不真实……其实今天，我特想和吴总说吕颜的事，忍住了。”
“吕颜有什么事？”
“我去A大建筑系查了，吕颜有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和她长的很像。有时候她妹妹去建筑系办公楼找她，学生都会搞错。
丽锦酒店那晚，吕颜故意和李信立他们开会，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明。
其实那个电话是她妹妹用她的电话打的。我问了李信立，她妹妹用的手机和吕颜现在用的手机型号一模一样。
而且我有电脑保存图纸的时间记录，确定是晚上8点40，而且是吕颜的来电显示没错。
至于后来为什么在宾馆，我的通话记录被人删除了。因为我中毒晕了，不知道了……”
陈志国没有说话，他很认真的在听。
“而且，张梁秋后来又告诉我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他说，他曾经看到吕颜从他爸爸的卧室走出来。也就是说，吕颜做过张浏阳的情妇。
她之所以把目标转向我……我猜是因为吴总，因为她想和吴总在一起。现在看来，她确实成功了。”
陈志国在电话那头认真思考了一秒。
“那你今天，为什么没和吴总把这些事情说明？”
“因为……因为……吕颜挺可怜的……”
我支支吾吾的回答。
“曾可，你没有说实话。”
“因为，我觉得她这种人配吴总正好！假如有一天，吴总自己查出了真相，让他对我愧疚一辈子！”
“哈哈……曾可果然腹黑……这才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很幸运，我都想感谢吕颜了。
因为她我才有机会，近距离的靠近你……之前我一直都想让你和吴总分手，苦于没有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