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远了,继续说冰可乐的事。
我记得第一次喝冰可乐,应该是你过七岁生日那次。直到现在我都记得那天喝到第一口冰可乐的感觉,太不可思议了。原来世界上不是只有白开水、胡萝卜榨汁这两样饮料。
虽然最后那杯可乐我只喝了一口。
但毫无疑问,直到今天,它还是我最爱的饮料。
可惜我只能在逃课的时候喝到它,就好像我只能逃课给你写信。
我其实不是很想挑这个时候,不过没办法。教室里不好写,家里也不行。如果在家写,陈涵会从监控里看到。
是的,我没写错。
就是监控。
在说监控这件事前,我要先谢谢你。你住在我家的那一年,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好的一年。
毕竟你是妹妹,他们当着你的面不好骂人、罚跪、拿那种编得细细的竹条抽人。
不知道是谁发明的那种破竹条。
抽起来又疼,印子又不深,连去医院验伤的标准都够不到。害得我一年到头天天穿高领衣服和长袖,冬天还好说,谁喜欢在夏天穿长袖白衬衫啊?”
写到这里。
陈诺用钢笔在旁边画了个【仓鼠气气】的表情包。
“当时把你叫到家里来住,我其实有私心。
我没你想得那么无私伟大,毕竟如果你去住校,那年我肯定要挨好多回打——记不记得初三上学期期末,我考年级第二的那次?那回我比楚天歌只差了两分,陈涵害怕动静太大被你听见,没拿竹条抽我,让我在卧室里跪了两个晚上。
罚跪比被抽得好多,当然,他本人不会专门盯着。
他有监控嘛,调成可视门铃那种模式,我要是起来走动,就会被拍下来。
你看到这里,估计要吓哭了吧?
放心,这监控从小学三年级开始装到现在,我一直记着。所以没让你在我房间换过衣服,也没让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哦对,有几次我故意岔开话题,不是我疯了或者不记得。你当时说的话太敏感,被他们听见了,我又得挨抽。
我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强掌控欲。
在卧室安监控,每天都要按着他们规定的日程表作息。睡早了起晚了,竹条立刻呼上来。
教室没私人监控,看不到我,就规定回家时间。
晚一分钟到家都要挨打。
许建丽还好,女人力气就那样。
陈涵抽得是真重,好几次我没上学都是被他抽得发烧。所以在这里,我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我逃课的次数没你想象得那么多,和病假一半一半吧。
这么说的话,我感觉我身体其实挺不错?
换成潮儿,估计早去住院了。
许建丽和陈涵掌控欲真的非常强,除了监控,他俩每天还要检查我的手机聊天记录。
鬼知道聊天和成绩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们就是那么以为的。还好你们都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不然我真完了。”
在这里。
陈诺又画了个【仓鼠哭哭】的表情包。
“当然,他俩一直很有理由。
从小时候送我学钢琴、绘画、书法、围棋,反正只要是能给他们脸上增光添彩的事,许建达和陈涵总会让我去。
小时候我不懂。
觉得被老师表扬、被同学羡慕挺开心,后来三年级期末考试——我知道你肯定不记得了,这不重要。
总之三年级期末考试我考了第一,问他们要了只小仓鼠养。对,和我Q.Q头像是同一个品种,金丝熊,特别可爱。
但你从没见过它?对不对?
因为我没能养吱吱多久,养到第三天,数学老师核分发现我错了一道数学题,从第一掉到了第二。不过名次已经出来,先不改了。
然后陈涵就当着我的面,把吱吱重重摔到地上。
监控也是那时候装的。
他俩一口咬定吱吱害了我,让我不好好学习,才会算错数学题。所以要用监控监督,绝对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很可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