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第二节 美术课,那种疼痛便越来越明显,甚至还有种以前没有过的异样感觉。
换做从前,许愿估计会傻乎乎觉得,自己吃坏了肚子。
然而石小果还没来学校,她忍着那种怪异的疼,稍微琢磨一下,脸直接白了。
这是在上课!
而且……
倒春寒刚过,今天气温比较高,许愿只穿了一条秋季校服单裤。
秋季校服要比夏季校服稍厚一些,但也厚不到哪儿去。
坐在座位上,没过多久,她明显感受到,那一层布料已经被血浸湿了。
许愿抿紧唇。
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第一个反应是去找陈诺,她犹犹豫豫转头,看见江潮身边的空座位,才想起来他今天请了假。
许愿捏紧手里的水彩笔,不知所措。
美术老师就在讲台上,和何老师一样,是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都是女孩子,按理可以举手示意老师。
她迟疑着,即将举手的前一秒,想起陶淑君那天疾言厉色的训斥,最终只是徒劳动了下指尖。
万一老师也不高兴呢?
许愿忐忑地想。
既然陶淑君那天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这种事一定很羞耻很尴尬,不能被直接提起。
更何况她现在弄脏了裤子,如果这么站起来,全班同学都能看见……
又疼又紧张,许愿微微躬身,半趴在桌上。
既害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要一直坐到放学回家?
等班里所有人都走了,她再用书包挡着,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额头上出了薄薄一层冷汗,许愿还在拼命思索,身侧,一直安静画画的戚野,突然往这边凑近些。
她下意识绷紧了背。
没来得及说话,听见他压低的嗓音:“生理期?”
这三个字虽然是疑问句,男孩的语气却有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显然已经看到了什么。
他说得太直接太坦荡,许愿一下懵了,白着一张脸:“我……我……”
几乎说不出话,她眼睁睁看着他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等会儿披上。”
将校服扔给她,又问:“你带没带卫生巾?”
尽管戚野说这些话时,嗓音一直压得特别低。
许愿还是不可避免的震惊了。
“你……你……”她捏着他的校服,好半天说不出话,“你为什么……”
他为什么能和她说这些话!
说生理期也就算了,竟然还、还直接说了……
许愿见识过班里其他同学的态度。
女生们偶尔会躲躲闪闪的,提起“谁谁谁来那个了。”,男生一般不说什么,但在体育课有女生请假时,总会彼此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甚至还会哄笑几声。
女孩的脸白了又红。
戚野面无表情:“你带了吗?”
他是真没觉得怎么样。
西川一中没有生理卫生课,戚野从前其实也不懂。还是去北南打工后,帮着卸过好几回卫生巾的货,才知道女孩子每个月还有这么一出。
至于北南为什么要进卫生巾,据领班的说法,是为了方便那些急用的女顾客,每个隔间都有。
顺便在戚野搬卫生巾的时候,和他科普了一下基础常识。
领班科普得大大方方,戚野也就很自然。
平时不和其他人玩,他并不知道,班里剩下的同学怎么看待女孩子的生理期。
所以不太明白,许愿说话为什么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