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经历过当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我是喜欢名喜欢钱,但我也不是一打开始就想走上这条道的!”艾芫嚎啕大哭,“吴一辉说他喜欢我,要娶我的,可得到了我之后,她就让我去□□,说这圈就这样,不用身体换,哪有那么多机会会平白给我,我不愿意,她就要发我□□出来!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以为是给自己喜欢的人看,就给他拍了!”
“她就这么一个枣一个巴掌,哄着我去陪人睡,我在他手里留得把柄越来越多,我只能继续听他的啊。”艾芫抱着膝盖,缩了缩脖子,“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人渣,他为了攀上大金主,甚至提前把手下的艺人送到金主下榻酒店的床上,去勾引。向经理,你肯定没经理过这种荒唐的事吧,你知道吗,人家大老板从外面回来,莫名其妙看着床上的我……”
“咳、咳——”
商绥抽着烟突然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向橙看过去,两人视线对上,向橙把唇抿成了一条线,尴尬地别开了视线。
两人都默契地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那年夜晚,披星戴月,商绥下了飞机,刚回到家,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到十八岁,稚嫩的向橙杏眼湿漉漉的,缩在自己床上。
这咳嗽咳得太微妙。
艾芫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打着哭嗝问:“你俩是不是有鬼?”
第55章 要不就跟了他吧。
同样看出点蹊跷的可不止艾芫, 丁阳面色铁青,掩耳盗铃不想听到答案,他上前打断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艾芫, 你该不是又闹自杀了吧?!”
敞着的窗子, 和屋里的狼藉已经说明了一切。
向橙大致讲了经过, 丁阳听完,想起父母因此逼他把旅店关了的事,被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弄得心态疲惫。
他道:“艾芫, 一次就算了, 你还来第二次,你故意我们自杀,讹我们钱就算了,你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艾芫委屈道:“我这次跳楼没打算讹谁钱了!”
向橙:“但你从这楼上跳下去,这房子恐怕以后就没人敢租了,甚至这个写字间的房价都可能受到影响。”
艾芫猛然看着向橙:“我……我没想那么多。”
对方平静道:“你没想过, 但不代表不会伤害到别人,也许这房子的主人辛劳一生,倾尽所有才买下的这写字间, 等着以后用租金养老, 然而你从这里跳了下去,他毕生的心血就毁了。再或者你跳下去,刚好砸住经过的路人, 那人没做过恶事,可能就是个朝九晚五老实勤恳的上班族, 他招谁惹谁了,要被你砸伤砸死?”
艾芫很少从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也没有人教会她这些。向橙的话让她开始反省, 但人的思维习惯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改变的,迷茫过后,她习惯性地维护自己。
“可我连死都不行了吗?!那我下次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死就行了吧!”
丁阳后齿槽都咬疼了:“你怎么就绕死里出不来了呢!”
艾芫的情绪在这刻又崩溃了:“我孩子没了,医生说我也不能再怀孕了,吴一辉怕被拍,骗我去私人的地方打胎……他怎么这么狠,不顾及我身体就算了,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手里还有我的裸/照,那就是定时炸弹,我就算不在娱乐圈待了,不管在哪,他只要把那些爆出来,我就完了!你们说不死还能怎么办?!”
商绥的情绪依旧是淡的,他从小在豪门长大,又只身混在名利圈里,牛鬼神蛇见多了。自己不争气,他能怎么办。
丁阳是真束手无策,禁不住,别开了脸。
屋里静着,连艾芫也不哭了,绝望在她心头满眼,全是无力感。
默了十几秒,向橙站了起来。
“艾芫,我有办法。”
艾芫仰起头,在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娇弱的姑娘,此刻一脸倔强。
向橙音调不高,却字字清晰:“你要不想死,那就去报警、起诉,将坏人绳之于法,让法律教育他们。”
“……你、你说什么?”艾芫从没敢往这方面想过,她紧张地扯着手指,“可是……我也有做错事……”
“你死都敢,还怕承担自己的错?!走错了路,就是把前面的错路炸了,也要阻止自己往前再走。回不了头,那就不回了,我们直接往好路上爬,慢一点、苦一点,但方向是对的就不怕。”向橙说,“艾芫,余生漫长,总会好起来的。”
艾芫望着向橙好看的杏眼,那里沁着她没有的东西,她道不明,只知道很向往。
她没想过反抗,猛然听到这些,喃喃道:“可是……可是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向橙伸出了手:“我陪你。”
艾芫忽然明白了向橙眼里的是什么了。
是勇敢。
是善良。
商绥一直看着向橙,冷然的眉目间,有了少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