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绿化很好, 她想就是花坛的背景自拍一张, 刚举起手机,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向橙。
柳然走过去:“真是你啊,小向橙。”
向橙仰起头, 愣了愣:“柳然姐,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国外吗?!”
柳然一甩头发,坐到了她旁边:“这不还得谢谢你嘛,要不是我们商总进了医院,我还回不来呢。”
向橙不好意思地抿住了唇。
“我这可不是在讽刺你啊,我是诚心感谢你的, 在国外真是要待出病了,能回来我太高兴了。”柳然顿了顿,说, “高兴归高兴, 我还是不希望我们商总受伤的。”
向橙耷拉着脑袋:“对不起。”
“你有什么错,是金菲菲那个傻逼!”柳然说完脏话,捂住了嘴。
因为柳然出现在大家面前都是很知性大方的形象, 向橙错愕了几秒。柳然装作什么是都没发生,挺了挺背, 娴熟地转移了话题:“你坐这里干什么,躲商绥吗?”
向橙摇了摇头,她只是因为盛贤超的话, 心里难受了。
“那你闷闷不乐坐这干什么?”柳然搓了搓手,“好冷啊,你不嫌冷?”
向橙嫌的,但是想着事,冷也就冷了。她从怀里把牛奶拿出来:“柳然姐,你用这个暖暖吧。”
柳然笑着去接,还没碰住,向橙又把牛奶装回来怀里:“不行,商绥哥还要喝呢,该凉了。”
柳然:“……”
她被冷风吹得哆嗦了一下,无语地道:“我说你俩这搞什么呢,明明心里都装着对方,怎么就是睡不到一块呢!”
向橙懵懵地看向她。
“走不到一块。”柳然说,“可能天太冷了,冻得话有点说不利索。”
向橙把羽绒服拉盖,严严实实护住了热牛奶,她情绪不高,垂着眼说:“我俩的问题……我也说不清楚。”
“这怎么就说不清楚了?你应该不是不喜欢商绥吧,你小时候怎么粘着他的,我也都亲眼看着。”柳然悻悻地把手插进了自己兜里,道,“那是为了什么?他又不是不喜欢你?”
向橙鼻酸:“我以前觉得他应该是不喜欢我的。”
柳然笑了:“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虽然环境好,但因为天冷都没人在外面坐,她俩在长椅上显得很突兀,保安巡视时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向橙怕人家以为她俩是精神科出来的,把帽子戴上,遮了遮脸,说:“柳然姐,商绥哥的奶奶跟我说,我说话的感觉很像江阿姨,就是商绥哥的母亲,她说因为这样,商绥哥才觉得我亲切。”
这话让见过大风大浪的柳然都怔住了:“……这谁跟你说的?”
“商绥哥的奶奶。”向橙想了想,说,“商绥哥的外婆也暗示过。”
柳然眯着眼道:“你说话咬字感觉是有点像,但是这俩老太太跟你说这些……”
向橙瞪大了眼,问:“你见过江阿姨?”
“我是见过啊,我小时候还在她身边待了好久呢!”柳然歪着头,认真琢磨着这事,缓缓说,“你该不会是觉得商绥对你好是因为这个吧?!”
向橙抿着唇,不置可否。
“你这么想也不奇怪,毕竟别人就是这么跟你说的,但是——”柳然果断摇了摇头,“商绥喜欢你,肯定是和这个无关的。”
向橙身子侧了侧:“为什么?”
有些事是所有人心里的禁忌,柳然知道不该她说,也不能说。但她今天看见商绥浑身是伤,嘴上能开玩笑,心里也却是很不舒服的。
她说:“我刚不是说我在商绥母亲身边待了很久吗?”
向橙点点头。
“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亲眼见过的。”柳然望向远处的天空,低声说,“真的是很多年了,再往前那些,我也是从长辈嘴里知道的。”
从长辈嘴里知道的事,指的是江南枝和商益年当年轰动一时的婚事。
江南枝是江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外孙女,商益年是商家独子。一个长在南方,温柔可人,一个北方的豪门少爷,英俊潇飒。两人在个私宴上遇见,就陷入了爱河。
江南枝很快跟家里人说,要和商益年结婚,当场就遭到了母亲江瑾玉的反对。江南枝不喜欢商益年,说他不是能专情一辈子的人。
热恋中哪听得进去劝,江南枝偷了户口本,直接把证领完了,才去跟母亲服软认错。
其实从那时就能看出,江南枝是面上很温柔的人,但骨子里有自己的倔劲主见。